忽然，唐嫵手拽住了他的襟，暗暗用力，一寸一寸地拉著距離。最后，背靠在了床頭上，引得郢王只能躬起子環著。

此時外面的敲門聲依舊在繼續。

一步步地試探，試探他可以允許走到哪一步。

見他神幽深，便一口咬住他的耳垂，慢慢吸允，故意弄出了嘖嘖的聲音，來杜絕門外的干擾聲。

郢王的雙臂杵在床榻的兩側，手臂上的青筋暴起，眉間，下頷繃。看的出來，他距離土崩瓦解，只有一步之遙。

“哐當”一聲，郢王手不小心揮掉了唐嫵剛剛放在床頭的茶杯。

杯中的水灑了一地。

唐嫵愣住，剛要去手撿，就覺后的人整個籠罩了過來，繼而在了上。

被迫趴在榻上，片刻后，整個脖頸就覺到了麻麻。

明明他一言未發，卻覺他在好似在耳邊低聲細語。

微涼的，滾燙的手心，通通都覆在了的上。

這樣的耳鬢廝磨自然承不來，便忍不住將小往回勾了勾。

的足跟剛到了他堅的后背，就見他側的手臂往下一，手指一挑，褪下了的鞋。

郢王倪著他白皙圓潤的足尖，渾圓翹的部，和恨不得一掌便能握住的腰肢，便覺間的溫度驟升，燙的直接能灼啞他的嗓子。

唐嫵聽著他越來越重的呼吸聲，忍不住勾了勾。

郢王低頭闔眼，聽著得逞的輕笑，深呼了一口氣。

他的雙手使勁掐上了的腰間。

的力道有些狠，驚的不高呼了一聲“疼”。

這是頭一次，他覺著憐香惜玉這四個字，本不值一提。

須臾，他終于停下了反反復復的作，悶哼了一聲。

這時，整個喜桐院，仿佛只剩下幾聲暴戾的，和久久不能散去的味道。

理智歸位，郢王看著床榻上的零星的滴和暗暗啜泣的人，思緒雜。

他本不愿在這一世再生出一個羈絆，卻不想還是在這人的里輕易地折了腰。

唐嫵整個人埋在被褥下，只出了一頭凌的烏發和一雙無助的眼神。

郢王掀起被角，盯著青紫的肩膀，啞聲問道:“可是疼了？”的皮實在，一就紅，一掐就紫，他還未用什麼力，居然就了這個樣子。

唐嫵雙手搶回被角，攥在手里，糯聲回道:“能伺候殿下，已是嫵兒三生有幸。”說完，便杵起手臂，準備起伺候郢王更。

“你躺著便是。”這子到現在都直打，如何起得來？

郢王重新給蓋了被褥，獨自起，極快地就將自己又變回了之前清俊嚴肅的模樣。

可只有躺著的唐嫵知道，這個風度翩翩的公子，究竟是多麼的表里不一。

按照平日的姑娘們的作為，上了主子的床，自然是得撒撒提個要求的。

但唐嫵卻是除了沉默，什麼都不做。

就連郢王問想要什麼，也只是乖巧的搖了搖頭。

不想做一錘子買賣，也不想賣弄幾分心機，得了幾分便宜，從而讓他徹底厭煩了。

想做他的妾，想將喜桐院變另他向往的溫鄉。

這些，知道，他暫且都給不了。

郢王推開門后，見只有曹總館在外候著，就問道:“剛剛側妃是何事？”這說話的語氣平緩沉穩，堂堂正正，與方才失控的聲調判若兩人。

聽他主提起側妃，唐嫵不在里頭輕笑出聲。真的難為他還記得，方才還有人在門外站了那麼久。

唐嫵的眼睛寫滿了笑意，倒是想瞧瞧清早那位趾高氣昂的楚側妃，站在門后的時候，會是怎樣個表。

“剛剛那位連姑娘不愿走，說自己冤枉，還說若是我這個老頭子敢強行送走，就一頭撞死在垂花門前的柱子上。”曹管家頓了一下。

繼續道:“側妃說人命關天，需要殿下來定奪，便匆匆趕到這里，但不巧……上殿下正在忙，側妃便回到安善堂等候了。”

郢王斂眸，他突然想到了后來唐嫵哭的厲害的時候。

那時候枕頭恰好掉下地上，剛好了一包藥出來。他低頭看，本想瞧出眼神中是否含著慌，卻沒想到哭的無比投，本瞧都不瞧他。

郢王啞然失笑，掂了掂手中的末，道:“要一心想尋死，你就將三元盒端給便是。”所謂三元盒，便是匕首一把，白綾一條，鶴頂紅一瓶。

——

郢王沒有去安善堂，而是徑直回到了歲安堂。

他背手而立，凝視著歲安堂高高的牌匾。

這牌匾，還是是母后隨父皇墓前，來到郢王府親手掛上去的……

“你恨母后狠心拋下你和霈兒，恨母后不和你商議就走到了這一步，母后都知道。但是宴之，你也要理解我這個做母親的心，母后生下來就背負著安家興衰敗，一生都活的戰戰兢兢，安家容不得我走錯一步，也容不得我有半點閃失。直到生下你與霈兒，母后才會到一尋常人家的溫暖與快樂。此番母后這樣做，與其說是全你們，還不如說，是全母后自己。”

“宴之，母后派人在你這湖心亭旁，種了許多水仙花，你幫母后養著可好？”安皇后哄著他的語氣，他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

其實后來的這句話，上輩子也說過類似的。

可惜那時他不懂事，他只顧著責怪于安皇后的主陪葬，便命人拔了宮里所有的水仙花。

如今從來這一世，雖然他到底還是沒能勸住……

不過他卻肯好好善待這些水仙花了。

郢王走到桌邊，端起一個他酒壺，直直地往杯子里注酒。他握住三角底座，輕輕搖晃，將杯底的末搖勻。

他瞧著杯面上倒影著的自己，回想著昔日種種。

曾幾何時，他竟然也到了靠著藥才能夢的地步。

……

——

天空剛泛出魚肚白，郢王猛地一下就驚醒了。

渾的重量瞬間墜得令人窒息，他用了極大的力氣去掙，卻不想只是睜開了眼睛。

果然，他又一次地陷了這個讓他永遠無法逃的噩夢里。

他的眼前仍舊燃著熊熊的烈火，像是要將他燃燒殆盡。

前世，他并不是今日驍勇善戰的郢王爺，而是一個沉浸于權勢之中的野心帝王。

他記得很清楚，前世雍和九年，正是天下太平的時候。

渝國卻一個道士擺卦，算準了他大燕地震的日子，悄悄率二十萬大軍攻打了過來。

敵軍抵達之時，大燕國的要地鄴城已是天崩地裂，滿目瘡痍，飛禽走四逃竄。

原本欽天監的劉年早就預知并啟稟了此事，他便下令將鄴城的百姓提前疏散到了白溪地，可不知是誰，對外竟放出了鄴城有前朝寶藏的消息。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一夜之間，不止是鄴城的百姓，就連京城的百姓都去湊了“前朝寶藏”的熱鬧。

在地山搖的那一刻，即便他未踏出宮門一步，他仿佛都聽到了上萬人撕心裂肺的慘，和回在天空的悲鳴。

當數百座院子徹底變了一堆瓦礫，大渝的皇帝蕭胤便親自上陣，乘勝追擊，將趕來救援百姓的燕國將士，殺了個措手不及。

這時的大燕，瞬間便了埋葬皚皚白骨的萬人巨坑。

大渝的皇帝向來以心狠手辣著稱，為慶祝渝國此戰的大獲全勝，他便活捉了廝殺到最后的主帥和副帥。

這二人，一位是燕國陛下的胞弟肅王，一位則是鎮國公府的大公子程煜。

任何人都不會預料到，這樣的天之驕子，也會有被以極刑的一天。

大渝的武將杜羌，提議將二人放于皸裂的大地之上，讓大渝的數匹戰馬分別拴上他們的四肢頭顱，然后痛快的跑一次，以此來作為馬兒的獎賞。

五馬分尸的酷刑，倒了一場荒謬至極的表演。

行刑后，杜羌還將二人的頭顱掛在了燕國的燕北門之上，整整三天三夜。

待渝國的兵馬宮后，大燕宮千余名兵強將，就了保護他而犧牲的盾。

宮門已破，宋凞側一個年紀尚淺的侍衛于幀堵在承乾宮門口，低聲喊道:“臣懇求陛下活下去，臣！懇求陛下活下去！”本就是年的嗓子，這麼一喊，猶如悲泣。

于幀收到了肅王的命令，一個時辰前便將一大包的迷藥倒在了陛下了茶水中。

肅王說了，他們大燕的將士不怕死，只要雍和帝肯活著，他們便會有復國的那一日。

宋凞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冷聲開口道:“讓開。”

“只要陛下，肯活下去，臣愿割顱贖罪。”于幀也不知道跪了多久，往日里意氣風發的年侍衛，早已了街上人人喊打的流浪漢模樣。

他唯盼著，藥效快點發作。

他勾起角，輕笑了一聲，語氣仿若自嘲，“就連你也不聽朕的？”

于幀雙手杵在膝上，整個人瑟瑟發抖。他心里清楚，依照陛下的子，從國破的那一刻起，便再無茍活的道理。

于幀長跪不起，眼眶猩紅，今日抗旨，他萬死難逃其罪。

但他別無選擇！

藥勁來的快，縱使雍和帝拼勁全的力氣，最終，也只能倒在室中閉上了眼睛……

深不見底的黑暗蜂擁而至，就如同數十年如一日的噩夢，深深地，深深地烙在他的腦海之中……

宋凞不知是這一樁樁、一件件事的執念太重，還是他欠大燕子民的太多，他竟然重新回到了父皇駕崩前的那一日。

前世的他十七歲登基，順理章地了萬人仰慕大燕國的皇帝。可這一世，若是想阻止那還未發生的一切，他必然不能再走前世的老路。

所以他早早就找了借口，讓宋霈代替他當了皇帝，而他自己，則了代替宋霈征戰四方的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