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房門之前,我猶豫了一下,手再次握住了門把手。
“你在干什麼?”
背后冷不丁有人出聲,嚇得我差點沒一頭撞門上去,回過頭來,先生那張面無表的臉再次映眼簾。
“呼,是先生啊,你走路怎麼都沒聲音的。”我拍著脯氣道:“對了,你白天說我回來之后有事要跟我說,是什麼事啊。”
先生看了我一眼,走過我邊,打開自己的房門走了進去:“明天再說。”
我哦了一聲,看了一下眼前的房門,打了個冷戰,掉頭就回了自己房間,關上了門再也沒出來。
一躺在床上,我又明顯的開始覺到炎熱,剛才的那寒意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搖了搖頭,打開了空調。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外面的一陣嘈雜聲吵醒了。
起床套了件服洗了把臉,我打開房門一看,院子里來了不人,店面的大門被完全打開,我還能聽見從街角傳來的卡車聲音,這些人正在把一塊塊木料往院子里搬。先生正站在院子里,面無表的看著。
很快大大小小的木料就已經在院子里堆了一座小山,搬運的人都退了出去,一個穿著黑西裝的中年人走了上來:“老板,材料都已經齊了。”
先生面無表的點了點頭:“三天后過來接棺。”
中年人恭敬的點頭應是,然后帶著那些人走了,臨走還沒忘把大門給關上。
我目瞪口呆的走上去:“先生,這些材料是干嘛的?”
先生瞥了我一眼:“做棺材。”
“做棺材?院子里不是有很多材料麼?難道不能用?”
先生走過去查看那堆材料,口中淡淡道:“那些不是給他們用的。”
我聽的一陣咋舌,這意思做棺材的材料都是人家自己出的?我原本還以為這一副棺材七十萬,肯定是要用名貴材料所以這麼貴,畢竟有些極品木料,一副棺材做下來上百萬都不稀奇。沒想到材料都是自備的。那也就是說,這七十萬,純粹是請先生做棺材的錢?
似乎是清點完了材料,先生走了過來,左右看了看,然后從地上抱起了一塊木頭,扔在了我的面前:“拿去。”
我有點懵,這是干嘛,給我一塊木頭,讓我啃麼?
接著先生又進了店里,拿出來兩本書扔給我,我一看封面:“木工門?木料基礎?”
先生淡淡道:“看一遍,然后拿這塊木頭打一副板凳出來。”
“啥?”我頓時傻眼了:“要我做板凳,可是我從來沒學過木工啊。話說為啥要我做板凳?”
先生沒理我,轉過頭去擺弄那堆材料,我見他沒有回答的意思,只好聳了聳肩,翻開書看了起來。
這兩本書也不是什麼籍之類的,就是外面書店隨便就能買到的那種門科普書,我出去買了早餐,一邊吃一邊看,看了一會還是半懂不懂,決定還是先手看看。反正也就是打個板凳,想必沒多難。
我抱起先生剛剛扔給我的那塊木料,發現比我想象的要沉的多,一下竟然沒抱起來。Μ.166xs.cc
木匠工在這院子里面都有,我找來了鋸子,準備先鋸一塊下來當板凳面,至于刨面打磨什麼的我都不會,看這木料還齊整的,直接用應該可以。
然而沒鋸兩下我就發現自己鋸歪了,鋸下來一塊左厚右薄的畸形木片,還把自己手都鋸的發紅。
被鋸開的木料出紅的截面,我低著頭,聞到一淡淡的酸味。
“這味道……”我聞著這味,覺有些不對,想了想,拿起那本木料基礎一翻,頓時給我驚了個夠嗆。
被我剛剛鋸壞了的這塊木料,材深紅,條紋也是深,手細膩,度很大,而且帶著酸醋味。這也就是說,這是一塊正宗的大紅酸枝木料。
說大紅酸枝也許很多人不知道,實際上在一個小時之前我也不知道,但要說紅木,估計人人都耳能詳了吧。這大紅酸枝,就是紅木中上好的一種。與黃花梨,紫檀木并稱宮廷三大貢木,那放在古代是只有達貴人才有資格用的。
要說紅木做的家有多貴,不用我說大家也知道,大紅酸枝做的家更是貴的不行。我雖然只是剛剛看了點資料,但是看這塊木料,是整整一塊,口徑至有三十厘米,這種材料在市場上,說也得幾十萬一噸,甚至可能上百萬。
而我這塊木料至也有幾十斤重,也就是說,起碼也得值上萬。
拿上萬的紅木給我一個菜鳥拿來打板凳,這老板也太不把錢當回事了。
此時先生已經進了店里,不知道在干嘛,我左右看了一看,發現這院子里滿地堆的木料,居然大多數都是我在書里看到過的名貴木料,而且看起來都極好。有些我本認不出來,不過估計也是什麼珍惜木料。而且木料這東西一看二看分量,相同的木料,口徑越大那價格是倍的漲。
我現在用的這塊紅木,放在院子里都算是小的,畢竟這是棺材鋪,用來做棺材的木料是不能小的,據說最好的還是整口棺材都是用一棵樹的。
我滴乖乖,怪不得先生把幾十萬都不當回事。看這滿地的木料,要是全部拿出去賣的話,估計一瞬間我就能千萬富翁。
正當我還在發愣的時候,先生從店里走了出來,手上拿著刨子,看到我鋸下來的木頭,皺了皺眉頭:“怎麼鋸這樣?”
我聳了聳肩,不知道說什麼好,先生一言不發,拿起鋸子就鋸了起來,我知道他是在給我示范,連忙俯下仔細觀察。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等到中午的時候,我了把汗,看著腳邊紅的小板凳,松了口氣。
雖然有先生教,但是我畢竟還是個之前連鋸子都沒過幾次的新手,一塊上好的紅木愣是被我弄得七零八碎,最后做出來的就是這樣一個拿給小孩坐都嫌硌屁的小凳子。
也就是先生這麼不在乎錢,我估計要是換了個其他老木匠師父來看到我這麼糟蹋東西非得氣死不可。
先生看著我坐的板凳,沉默了一會,估計也是覺得慘不忍睹,開口道:“這個不行,下午繼續,院子里的木料你自己用。我下午出去一趟。”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抱歉啊先生,是我太笨了,可是你為啥要我坐板凳?”
先生面無表的站起來,正當我以為他不會回答我的時候他卻開口了:“要做棺材,先要學木工,等你學會了,再教你。”
我愣了一下,先生要教我做棺材?
雖然聽起來很怪,但是我可知道這其中的意義,但看昨天那一摞子大鈔和那老頭恭敬的態度,我也能看出來先生的手藝有多厲害,他說要教我做棺材,就跟黃飛鴻說要教我無影腳是一個概念的。
可是我這才來第二天,他怎麼就愿意教我這門手藝?我想起之前他說的話,難道是因為我爺爺?
但是沒等我再問,先生已經轉離開,走出了店門。
我聳了聳肩,目送他離開,然后在院子里挑起了木料。雖然我不想挑太貴的,浪費起來我自己都心疼,但是院子里幾乎找不到普通的木料,找了半天,最后也只挑了塊看起來小一點的紫檀木。
正當我坐下來準備用刨子刨面的時候,店里傳來了人聲。
“有人麼?老板在麼?”
這聲音有些悉,我應了一聲,起就往店里走,與來人打了個照面,頓時愣住了。
站在店里的,是一個材火辣,穿著一紅的。
“凝姐,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