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先生的話,我頓時一驚:“什麼意思。”
先生沒有回答我,而是問道:“你覺得壽材八字和風水是必要的麼?”
這一問倒是問住我了,確實,無論是壽材八字,還是風水,其實都不會有什麼看的見的效果,要說不可或缺,那肯
定不是的。
先不說很有人了解壽材八字,就是在中國很廣泛的風水,無論是宅宅,其實說白了大部分況下也只是求心
安而已。中國上下幾千年,不是每一個人都相信風水,信風水的也不一定都能找到有真本事的。
可是這些人照樣住宅下宅,要是不按照風水下葬住行就一定會出事,那估計現在外面大街上早就僵尸遍地跑了
。
其實風水也好,八字也好,其他像是相道之流,都有其奧妙之,畢竟是傳承千年的東西,要說沒用,那肯定
是瞎扯。但是要說真的缺了風水不行,那也是開玩笑。
而壽材八字更是同理,從古到今那麼多用棺材的,沒幾個懂壽材八字,還不是照樣下葬?
先生說二圓四圓的壽材八字太重,雖然我不知道壽材八字太重會有什麼后果。不過人的八字若是太輕的話可能會
多災多難甚至夭折。而太重的話會同樣不好,雖然自己八字夠能保命,但是邊八字不夠的人反而可能會被克。傳
說中的天煞孤星,那就是八字到沒邊了,邊的人來一個克死一個,但是自己命的不行,自殺都難死。
而壽材的八字太重,如果是同樣的道理的話,可能會反克主人,甚至延續到后人上。可是很多不懂壽材八字的達
貴人也一樣追求二圓四圓,可是也沒見個個都出事。
這麼一想,我大概就明白了先生的意思。
業有專攻,一個會驅鬼的茅山道士,必須得有真鬼來讓他驅,才能發揮他的驅鬼。屠龍之固然厲害,可是世
界上沒有龍,那屠龍也就了笑話。
普普通通的死人,普普通通的下葬即可,并不一需要用到壽材八字。當然也可能有些有錢人像是追求風水寶地一樣
追求八字契合,為后人留福。
這麼說來,凝姐的這位外祖公的死,是有其他的問題?
白天我和凝姐聊天的時候,也知道了一點事。凝姐的母家也是個大家族,姓張。在庭一代已經扎上百年了,
發展到今天,據說是岳這邊的湖區,湖面上的船有一半都是張家的,家業有多大可想而知。
而凝姐的那位外祖公,死之前已經是九十多歲的高齡了。他二十多歲的時候就繼承家業,把持了家族五十多年,可
以說整個張家就是在他手上興旺起來的。直到七十多歲的時候才退出前臺,把家族產業給了幾個孩子。現任的領頭人
,就是凝姐的外公,我那天看到老頭,名張啟。
這麼一個兒孫滿堂,家大業大的老壽星,去世了也應該是喜喪,能出什麼問題呢?
不等我再問其他,先生已經起回了房間,我看天已經黑了,就準備出門去吃飯。臨走之前我想起什麼,對著
先生的門口了一聲:“先生,我出去吃飯,要不要我給你帶一份?”
先生一如既往的沒有鳥我,我又自討了個沒趣,就出了門。
就在走出院門前的一瞬間,我覺有人在后腰上推了我一下,力氣還不小,把我推了踉蹌。
“誰?”我站穩形,猛地回頭大道。
但是回頭一看,院子里卻什麼人都沒有,仿佛剛剛那一下只是個幻覺。
然而被推的覺還殘留在腰間,我不可能連被人推的覺都弄錯。
我警惕的盯著空無一人的院子,四面巡視。
此時雖然天開始黑了,但是總歸沒黑,院子里的東西還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的,而且院子總共就這麼大,也沒什
麼能藏人的地方,那之前堆起來的木料已經在下午被先生拆完了。唯一一顆歪脖的槐樹樹干很細,本藏不住人。
我的目掃過四邊的房門,還有院子角落,以及放花圈紙人的棚子,雖然什麼都沒有,但是我還是覺到了一違
和。
要說這違和從哪里來的,我卻是說不出來。
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我只好放棄,轉出了門,關門之前,我的視野最后停留在棚子里面,那里面照常堆著一堆
制濫造的紙人。
顯眼的是,在這堆糙的紙人中間,有一個扎著辮子的小男孩紙人,看起來格外的致,和我之前在那個房間里看
到的那些紙人很像。
“咦,之前那堆里面,有這麼個紙人麼?”我有些奇怪的想了一下,不過這個想法在腦海中也只是一閃而過,我合
上了門,轉走開。
等我吃完飯再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院子里也是一片漆黑,先生的門里也是黑的,他晚上似乎沒有開燈
的習慣。
我用手機燈照著回了房間,洗了個澡然后直接就睡了。木工這東西確實很累人,雖然下午我基本就是在看著,但
是一天下來也很疲倦了,所以很快就睡著了。
這天一整天,都再也沒發生什麼其他的事,店里也沒人來,先生照舊是讓我上午練木工,下午則看他劈壽材,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
然后第三天,也就是今天,我來到岳的第五天,同樣也是張家人來取棺材的日子。
我坐在石凳上喝著豆漿,看了看擺在院子里的那些已經完全型的棺材板。
接下來只要稍微磨個面,做點收尾的工作,然后組裝起來,這口棺材就完工了。
說是三天,實際上先生手劈壽材的時間總共加起來也才一天多的時間,這個速度真是不服不行。雖然我現在還
是個外行,看不出先生那些細的手藝,但是憑這速度,那換別人來就是練上十多年的功夫。
喝完豆漿,我把桌上的垃圾收起來,準備扔到放在棚子旁邊的垃圾桶里。
抬起頭的時候,我忽然覺棚子里面有點不對,似乎了什麼東西。
打量了一會,我頓時發現了哪里不對。
前天晚上,我出門的時候看到的那個十分細的紙人,不見了。
我走進棚子里看了一圈,確定這紙人真的不見了。
難不這紙人還會跑,自己跑沒影了?
還是在我沒看到的時候先生把它拿走了?這店里只有我和先生兩個人,也沒別人會啊。
我正在棚子里翻的時候,先生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別翻了,過來幫忙。”
回頭一看,先生已經站在了院子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的,都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音。
不過幾天下來我也習慣了他神出鬼沒的風格,應了一聲就跑過去,兩個人開始把棺材搬到店里組裝。
我和先生抬著一塊棺材板,進了店里,看到了拐角里的那兩口棺材,我突發奇想,開口問道:“先生,你做的
壽材都是給人家現做的吧,而且之前聽元傅住持說這還是你今年第一次開業,那這兩口棺材是誰的?”
先生淡淡道:“外面那口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