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逗我呢吧?”我開口道:“找楚思離,你帶我來這道觀做什麼?”
譚金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們就住在這里啊,不來這里要去哪兒?”
“可是楚思離不是個和尚麼?”
譚金手拍了拍我的胳膊:“行了,先進去再說吧。”
這道觀也不大,進了院子,我們一眼就看到了正弄了個小凳子坐在地上洗服的楚思離。
“小楚!”譚金揮手道。
楚思離還是之前的那副樣子,穿著紅僧服,脖子上掛著個念珠,抬頭看到我們,頓時笑的眼睛都瞇起來了:“哎,是你們啊,你們怎麼過來了。”
“待會再說。”譚金對楚思離眨了眨眼睛:“你師父呢?”
“在里面呢。”楚思離抬起頭來就道:“師父,譚金來了。”
過了一會,一個胡子拉碴的白發老頭挽著袖子,板著一張臉從里面的房間走了出來。
我一眼就瞪大了眼睛,都合不上。
這老頭上穿著一藍的道袍,上面還畫著個太極。
這居然是個老道士?
和尚的師父是個道士,這是個什麼作?什麼時候道佛兩家原來在我不知道的況下已經合并了麼?
我聽說過棄佛從道的,也知道棄道從釋的,比如孫悟空。但是一個道士收了和尚當徒弟,徒弟卻還是和尚,這就聞所未聞了。
我敢說要是把這兩貨拍個照片發到網上然后說明一下關系絕對能火。
那老道士抬起眼睛瞥了譚金一眼:“譚小子,你又來做什麼?”
接著他就看到了我,頓時愣了一下:“你是老馬的孫子?”
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怎麼覺到了岳之后,一堆人都認識我爺爺,可是我一個都不認識?講道理我出生到現在這接近二十年里,我可都不知道爺爺到過湖南啊。
而且就算是爺爺在我出生之前來過湖南做過什麼事,可也和我沒關系,怎麼這老道士一眼就把我認出來了?難不我和我爺爺年輕的時候長得很像。
我下意識的了自己的臉,我還在這思量的時候,旁邊的譚金開口笑嘻嘻道:“薛道長啊,我和一鳴過來是有點事想要找小楚,這邊有個活,一鳴說想要借小楚來鎮個場子,您看怎麼樣?”
不是你說要找楚思離的麼,怎麼變我想要借人了?我瞪了旁邊的譚金一眼,不過沒有說話。
這姓薛的老道士皺著眉頭想了一會,看著我說道:“既然是你來借人,看在你爺爺和小的面子上,就讓思離跟你走一趟吧,不過報酬可不能。”
譚金連連點頭:“那肯定的,事后我直接把錢打到您卡上哈。”
老道士點了點頭,挽著袖子一聲不吭的往里面走。
我忍不住開口道:“薛——額,薛道長,你也認識我爺爺麼?”
薛老道士回頭看了我一眼。
“什麼話,當年你出生洗三的時候,穩婆還是我帶過去的。”
我聞言一驚,這薛老道士還真是我爺爺的故人?
洗三就是孩子出生三天的時候用艾水洗浴母子,可以說是各地都有的習俗。
既然是洗三那會,也難怪我本沒印象了,剛出生三天的孩子記得住什麼?
不過說到這里,我心里猛地一跳,開口問道:“那薛道長,你見過我媽吧?”
我從有記憶的時候開始,就沒見過我媽和,但是我肯定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從小到大,每次問爺爺和爸爸我媽和我的事,都會被揍一頓,久而久之我也不再去問。現在長大了,就覺得我媽可能在我記事之前就已經死了。
可是我還是想知道我媽的事,而且現在我家變這樣,我爺爺和我爸上,似乎都有著什麼我不知道的事,那會不會和我媽有關呢?
現在難得見到一個見過我媽的人,我馬上就激起來,上去開口就問。
誰知薛老道士語氣忽然變冷了下來,轉頭就往房間里走,丟下幾個字:“不認識,沒見過。”
他這話就不靠譜了,既然是洗三的時候見過我,那自然也是見過我媽的,總不至于我出生才三天我媽就跑了吧?
于是我追上去還想再問,就見薛老道士砰地一聲就把門關上了,從里面傳出一個有些煩躁的聲音。
“帶著人快滾,老道士我要靜修了。”
我實打實吃了個閉門羹,只好掉頭。
楚思離起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別介意,我師父他這人就這樣。”
我有些沮喪的點了點頭,那邊譚金嘿嘿笑道:“一鳴啊,你還是別多問了,薛道長脾氣差著呢,要不是你,換了別人敢追著他問東問西,他估計直接就一腳踹過去了。行了,我們這趟來是來帶小楚的,現在人借到了,我們先回去吧。”
楚思離好奇道:“你們找我有什麼事啊?抬棺麼?”
譚金搖了搖頭:“差不多,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先回去我慢慢跟你說。”
楚思離點了點頭:“等我把服晾了。”
我這時候才想起來楚思離的問題,十分好奇的問道:“老楚,你不是沒剃度的和尚麼?你師父怎麼是個道士?”
楚思離很自然的點頭笑道:“對啊,我師父怎麼了?”
我看他毫沒有奇怪的樣子,只好無語的搖了搖頭:“沒什麼。”
譚金又用托車載著我和楚思離兩個人回了他的裁店里,然后把之前跟我說過的考古隊的事又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楚思離很爽快的點了點頭:“行啊,反正我也沒事,就跟你們去唄。既然挖了一半還死人,應該不會太兇,沒事的。”
這下人都齊了,四個人一商量,我晚上先回庭祥,明天早上譚金再來接我,而楚思離今晚就直接住在譚金這里,不回靈云觀了。
下午太熱,我們就在裁店里聊了一下午,然后等傍晚的時候一起出去吃了頓飯,楚思離雖然是個和尚,卻也照樣不忌諱吃葷。不過只是不喝酒,我問他他說他是修行的宗法門,也就是半個喇嘛,所以不忌葷。大風小說
宗就是西藏的藏傳佛教,和中原禪宗并列佛教的兩大分支,相比大家都很悉的中原佛教,藏傳宗就比較神,而且也有很多獨特的規矩習俗,我并不大了解,也就沒有多問。
吃完飯之后譚金要開車送我回去,我看他灌了幾瓶啤酒一的酒氣打死也不敢上他的托車,自己打了輛的士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收拾好了東西,帶上了棺經和爺爺的煙斗還有先生給我的煙草之類的東西,背著個背包出了門。
來到先生門前,我猶豫了一下,敲了敲門:“先生,你在不在?”
先生沒回答,但是我習以為常,站在門前把要和譚金出去的事說了一遍,雖然先生多半不會管我,但是我覺得還是告訴他一聲比較好。
果不其然,我說完之后先生還是一言不發,我搖了搖頭,轉往院門口走去。
這時候背后先生的門忽然吱呀一聲就打開了,我回過頭,只見先生正站在門口面無表的看著我。
“先生……”
我還沒說完,就見先生扔給我一樣東西,我結果一看,發現是一疊用皮筋扎在一起的紙扎,都是些紙刀紙槍之類的東西,還有幾個揮舞著武的小紙人,都扎的栩栩如生,疊在一起。
“先生,這是……”
我愣了一下,開口問道。
先生面無表的開口道:“看準機會燒了,能保你一命。”
看來是類似符箓一樣的東西,我頗為激的點了點頭:“謝謝先生。”
先生還是一臉冷淡,沉默一會,又開口了。
“你的煙桿不要讓別人看到,如果不想死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