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手心傳來的劇痛,然后俯下,將沾滿了我鮮的匕首進了紫棺和地面的隙,然后道:“大家都過來,準備抬棺。”
雖然陸云韶還是有些擔心的樣子,但還是和其他人一起圍到了棺材邊上。
只有楊洪國還磨磨蹭蹭的似乎不大想過來。
我眼睛一瞪,開口道:“還愣著干什麼,不想死的話就趕過來幫忙。”
被我一吼,楊洪國才不不愿的靠了過來,里還嘟囔著:“我好歹也算是尸門的,沒想到居然要幫葬門的人抬棺材。”
我頓時樂了:“你就這種時候才敢說自己是尸門的咯,那這棺材里的東西給你理,我們看著怎樣?畢竟業有專攻嘛。”
楊洪國連忙搖頭:“算了算了,我幫就是了。”
我們一共只有六個人,我讓譚金抬棺尾,楚思離抬棺頭,楊洪國和陸云韶在左側,而老霍一個人就頂住了右邊。
這口古墓里的千年古棺可沒有喜杠給我們抬,我只好從之前被拆掉的棺槨里面截了幾段下來,然后用之前帶進來用來應急的幾截繩子綁在了棺材上充當喜杠,雖然撐不了多久,不過應該還夠用。
為了以防萬一,我讓他們先抬一次試試。
果不其然,這紫棺如同釘在地面一樣紋不。
于是我右手抓住在隙里的沾了我鮮的匕首,開口喝道:“這次準備好了,三!二!一!”
在喊到一的時候,我就抓住匕首猛地一撬,用盡了全的力氣,而紫棺的一面竟然被我撬起了一,就在這一瞬間,我大喊出聲:“起!”
五個人同時用力,一陣令人牙酸的嘎吱聲中,紫的棺木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被抬了起來。
一般抬棺的都是八個人,此時五個人就要抬起這口厚棺,顯然是有些沉了,老霍和楚思離倒還好,另一邊的楊洪國和陸云韶都是一副十分吃力的樣子。
我不敢耽擱,開口道:“把棺材抬到架子上去。”
五人再次發力,往前走了兩步,緩緩松手,將紫棺放在了早就準備好的木架上。
我頗有些提心吊膽的看著剛剛做好的木架,擔心它會斷掉,好在這棺槨用的木料極好,而且因為不通風的原因也沒有風化腐壞,因此隔了數百年時間,依舊保持了韌和堅固,支撐了下來。
“好了,可以放開了。”
我開口道,五人這才放下了喜杠,然后退開。
“這樣就行了麼?”老霍問道。
“當然不是,不過離了地之后這棺材里的東西就減弱很多了,鎮住它不問題了。”我松了口氣道。
忽然間,那邊的陸云韶發出了驚奇的聲音:“咦,這是什麼?”
“怎麼了?”我開口問道。
陸云韶道:“一鳴,你過來看看,這棺材的底下還有好像是銘文一樣的東西。”
我聞言過去一看,這才發現在棺尾的側下方,刻著一個方塊花紋,有些像是印章的東西。
“我對棺木這方面沒什麼研究,你知道麼?”陸云韶低下頭去看那花紋,一邊開口問道。
這東西我倒是認得,不過也沒當回事,開口答道:“這是打造這口棺材的工匠留下的,用以表明份的東西。一般有名氣的工匠都會這麼做,就跟鑄劍師鑄劍的時候在劍上留下的銘文差不多一個意思。”
“原來是這樣。”陸云韶點頭道:“這上面的字,好像是——馬氏方劉?”
我一震:“你說什麼?”
陸云韶又重復了一遍:“這銘文刻的四個字,好像是馬氏方劉。”
我聞言一個箭步就沖了過去,蹲下來去看,陸云韶被我嚇了一跳:“怎麼了?這麼大反應?”
我沒有答話,而是死死的盯著銘文,最后分辨出來四個字,果然像是馬氏方劉。
看清這四個字的時候,仿佛一道霹靂從我腦海中劃過。
馬氏方劉,就是說打造這口壽材的人名馬方劉。
而這個馬方劉,我恰好認識。
不對,不應該說我認識,而應該說,這馬方劉與我的關系大了去了。
現在正躺在我包里的那本棺經,原本是我祖上傳下來,經過許多代的修訂和完善,而其中一些人,則會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名字。
而我這段時間里研究的最仔細的關于壽材八字的那一部分,同樣有人留下了名字。
這個人的名字就做馬方劉!
修訂棺經的人,都是我的歷代先祖,而這馬方劉,就是其中之一。
天底下姓馬的人不計其數,而馬方劉的人,千年歷史以來也許也有千上百。
但是能制作壽材,并且壽材八字造詣極深,能打造出這樣一口鎮煞棺的馬方劉,除了棺經上我的那位祖先,恐怕不會是第二個人了。
這也就是說,這口鎮著兇煞的紫檀木棺材,正是在數百年前的明代初期,由我這位名馬方劉的祖先所打造的!
我只覺大腦嗡嗡的響,有些轉不過腦筋來。
在來這里之前,我一直以為這只是一次普通的抬棺生意而已,只是抬得棺材年齡大了一點。就算在剛才,我也就是認是我運氣差剛好就到了壞牌,攤上這麼一座兇煞古墓。
但是我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這座古墓居然能和我馬家扯上關系,我居然能在這座數百年前的明朝古墓里,上由我祖先打造的棺材。
這難道是巧合?還是說本就是有某種原因在里面?原本我從小到大都在長大,也沒想過我家和湖南有什麼聯系,不久前才發現這里的很多人都認識我爺爺。但是這也僅僅就是我們這幾代的事,然而現在看來,早在數百年前的明朝初期,我們馬家人,就已經在這庭湖畔留下了痕跡。
那麼我爺爺之前到湖南,會不會和這有關系?刁老金對此又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先生和我爺爺明顯有很深的,不然也不會輕易收我,他又是否知道些什麼?
“一鳴!一鳴!你怎麼了?”陸云韶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我回過神來,這才想起現在還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強行將腦子里如麻的思緒剔除出去,我站起來開口道:“我沒事,剛剛只是想到了一些東西,所以出神了而已。”
陸云韶有些擔心的看著我:“你真沒事吧?我剛剛看你的表好像很奇怪的樣子。”
我點了點頭:“放心,我真沒事,等著,我這就解決這口棺材,這里的空氣越來越悶了,再不出去就不妙了。”
接著我看著眼前的棺材,深吸一口氣,然后從包里面掏出了四面銅鏡,又掏出了一卷墨斗線。
這四面鏡子自然是我早就準備過的,事實上就像是茅山道士的桃木劍和趕尸人的攝魂鈴一樣,銅鏡對于抬棺人來說也是極為重要的工。俗話說對鏡以正冠,自古以來,鏡子都是“正”的象征,就像墨斗線象征著“直”。
這一正一直,加起來就是正直二字,乃是各類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的克星,當年據說便有秦王以八鏡鎮僵尸破邪魅的事跡,那八面鏡子各有神異,合起來就是大名鼎鼎的秦王八鏡,還有南方家家戶戶都鑲嵌在門框上的照妖鏡,就更不用說了。
我將四面銅鏡在了棺材四面,鏡面對著棺材,再用墨斗線將之固定纏繞。
最后,我來到棺頭,舉起手中沾滿鮮,刃已經有些彎曲的軍用匕首,大喝一聲,向棺頭了下去。
“定!”
就在這一霎那,似乎有莫名的吼聲從棺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