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荏苒, 一晃便是三年。
赫莎長了草原聯盟里最漂亮也最寵的明珠,那是一個長發帶著微卷的小孩,眼窩很深, 睫纖長濃, 繼承了來自父母雙方的容貌優勢, 三歲便封為大鄞安陌郡主,是中原人和異族人共同的瑰寶。
八月仲夏,才剛下過一場大暴雨的草原上到都能聽見漉的水聲,鳥雀蹲在草原聯盟的橫欄上梳理著羽, 四張著哪里有結好的果子可以。
涼風穿進帳子里,舒適宜人,小小的赫莎睜著葡萄一樣圓圓的眼睛,眼地盯著商寧秀道:“娘親,喝湯。”
商寧秀面前擺著一碗香味濃郁的蘑菇湯, 是父兩個剛剛去林子里戲雨帶回來的新鮮食材, 穆雷煮的,赫莎一直像個小跟屁蟲似的蹲在他邊盯著看, 然后親自端到了漂亮娘親面前。
兒獻寶似的眼神亮晶晶的, 商寧秀喝過之后十分配合地豎起了兩個大拇指, “真好喝,這是赫莎摘回來的嗎?”
“是的!”小姑娘咯咯笑著點頭, 總是喜歡把中原話和草原話混著說, 說草原話的時候自稱赫莎, 換漢話就又會換自稱瑤瑤,“瑤瑤還看見了一個很大很大的蘑菇傘傘,爹爹都沒有看到,赫莎告訴他才摘到的。”
赫莎比著自己的小手, 畫出了一個大大的圓來,又覺得好像太大了點,慢慢小了一個圈,“這麼大呢。”
商寧秀聽著覺得稀奇,看著后面端湯過來的穆雷尋求答案,男人回答道:“樹上長的,開心死了,騎我脖子上摘的。”
男人用小碗又給赫莎盛了一碗湯,里面飄著三四種切碎了的小菌菇,一邊放到兒跟前一邊笑著說道:“就喜歡漂亮艷麗的東西,先前指了好幾種都是不能吃的,終于看見一個大個子是沒毒的,在手里不撒手,要帶回來給你一個人吃。”
“赫莎喜歡娘親,古麗朵姨說了,瑤瑤一下子就從娘親肚子里跑出來了,是最快的寶寶,最心疼娘親的寶寶。”
小孩子力旺盛,玩鬧之后瞌睡來的也快,吃過午飯之后就開始眼皮子打架,趴在商寧秀的上就睡著了。
赫莎從娘胎里就是個偏沉的實心坨,現在也比表姐商音蘿三歲的時候明顯重些,商寧秀力氣小,平時都是穆雷抱的多些,小姑娘就格外喜歡趁坐著的時候往上賴。
“做什麼夢呢,口水都睡出來了。”穆雷輕輕將兒抱起來,小姑娘紅齒白,還帶著膘的腮又又彈,商寧秀手蹭了下,輕輕打了個哈欠勾道:“反正剛才說夢話在講蘑菇。”
赫莎在帳子里有個領地,是雜間后面拐角里的一片空地,從小就喜歡躲在里面突然躥出來扮老虎嚇唬穆雷,后來慢慢的男人干脆就把那里單獨辟了出來給圍了個小房間,里面堆滿了各種叔叔嬸嬸送的布娃娃和各種小玩,但其中最赫莎鐘的,還是商明錚送過來的玩小弓。
穆雷將酣睡的兒放在小床上,關上門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回來之后他發現,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商寧秀竟是也開始有些打盹了,男人哭笑不得上前去將自己媳婦兒抱起來讓坐在了自己上,著的小臉親了一口,“這就困了?嗯?母倆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商寧秀迷迷糊糊間嚶嚀了一聲,穆雷順著的耳廓和脖頸親下去,拉開礙事的襟接著往下,“別睡了,晚上再睡。”
男人練地剝開了的裳,一口含下珠玉,間嗓音低沉嘆息著,一把將商寧秀翻在了床上,他里沒松跟著一起栽下去,吮嚙著含糊道:“秀秀……”
衫褪盡,不同的溫熨帖在一起,商寧秀的思緒迷迷糊糊的,腦子發暈眼皮沉重,終于還是在劇烈的刺激下短暫地清醒過來。
有些茫然地睜著眼,低頭看了眼前輾轉吻的腦袋。
穆雷被猛地一下用力推開,但商寧秀力氣小并沒能推多遠,眼睛沒什麼神,能看出來的唯一的緒就是驚慌無措,懵懂發問:“你是誰?”
被媳婦拒絕推開的男人一下子被問懵了,“什麼我是誰。”
商寧秀麻木的思緒慢慢回到自己上,第一反應就是抱住自己的胳膊,害怕地著腰想去撈服,下一瞬就被一個火熱發燙的掌心攥住胳膊抱了回來,穆雷失笑往肩膀后背親著,“沒事的,門我鎖好了,赫莎睡著了,那小豬沒一兩個時辰醒不來的。”
男人的溫熱也熱,親在商寧秀發涼的皮上讓有種被烙鐵燙上的窒息,驚慌失措掙扎著想要從這境地中掙,但這男人的手臂像銅墻鐵牢一般堅固。
他們這三年來玩過的花樣不,再加上商寧秀四肢發沒什麼力氣,穆雷本來就力氣大更是沒什麼覺,于是男人起初并沒有將這微弱的掙扎放在心上,只當是想睡覺在撒鬧騰。
穆雷攥住腦后的頭發將人的下微微抬高些方便接吻,炙熱有力的舌攪弄著,大手一邊游走著煽風點火。遭到侵犯的商寧秀緒徹底崩盤,嗚嗚哭起來,一邊拳打腳踢一邊睜大眼睛,終于短暫地逃離桎梏時哭喊了一句:“穆雷——”
“你怎麼了寶貝。”男人終于是發覺了不對勁,的眼淚來的氣勢洶洶,穆雷著氣下心頭翻滾的念,捧著的小臉親了好幾下,“怎麼了這是。”
“你放開我!滾開——”商寧秀滿臉憤,終于是從他懷中掙扎出來了,胡將周圍的服抓了幾件裹住自己暴在空氣中的,一團淚眼婆娑地往床角方向鉆。
的緒太過激,攥著的服有自己的也有男人的,本就沒穿好,被子似的披在上。
穆雷撐著手臂,看這副顯然是在害怕的模樣,上前將人摟住拍著的后背安:“我剛弄疼你了?哪里,我看看。”
“你別我別我!”商寧秀渾發抖僵著,穆雷見實在抗拒的厲害,不好勉強,舉起手順著的推搡往后坐了些,“行行我不你了,你別這麼激小心咬到舌頭了。”
男人仔細觀察著的狀態。緒激的商寧秀渾泛紅,最重要的是神好像有些反常,好像剛剛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一般,像只了驚的小鹿,滿眼戒備敵意。
穆雷擰眉用舌頭頂著腮盯著,他有多久沒在眼里見過這種戒備了?簡直和他們初相遇的那會一模一樣。
維克托被穆雷喊過來的時候,商寧秀已經睡死過去了,穆雷趁睡著給穿好了裳。
“就是這麼個況,上午還還好好的,我就抱赫莎進個房的功夫,就這樣了。”穆雷站在床邊臉如臨大敵,“好像不認得我了,很警惕,而且那麼激的緒自己著著居然睡著了,我懷疑是不是中什麼毒了。”
“昨晚和今天上午吃過什麼呢?”維克托問他。
穆雷:“昨晚上在大帳吃的,今天吃的燉青瓜和蘑菇湯,都是一起吃的,我一點事沒有,剛去把赫莎醒了,也沒事。”
“蘑菇?林子里摘的嗎?”維克托揚起眉梢,但剛剛涌上來的念頭馬上又被自己摁了下去,庫穆勒爾是什麼人,要說草原上的生存能力誰最強,最不可能認錯毒蘑菇的就是他了,但大帳的吃食那麼多人都吃了應該不會有問題,蘑菇是目前來看唯一的可能。
男人先用銀針和藥劑試了毒,但都沒有什麼異樣,除了穆雷之前所描述的商寧秀好像不認識他了之外,的況非常好。
“目前來看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健康問題的,現在催吐怕是已經沒什麼效果了,但是我猜測的話多半還是菇子的原因,可能是致幻之類的,短暫的影響到了的思維導致的一些記憶錯。”維克托掃了眼他們的桌子,“還有剩的嗎?”
“就四種菇子,我一樣留了個生的,我去拿。”
穆雷一共是留了三個整的,只有赫莎摘回來的那個大蘑菇是單獨切的一小塊留的存證,但現在三個小的還在,切下來的那一塊卻是不見了。
穆雷翻找許久都沒找到,便先將另外三個給維克托。
維克托拿到菇子后仔細檢查了一番,確定都是他們從前吃過的品種,也沒有變發腐的跡象,“不是說有四種嗎?”
“還有一個沒找到,就是樺上面長的那種白桿的麻子,掌大,那種是最常吃的,肯定沒事。”穆雷回答道。
“麻子?”維克托一聽便挑起了眉頭,“你確定是煮了吧?古麗朵兒以前鬧過一次的,把生麻子了一口,暈乎了整整兩天,跟喝醉了酒似的說胡話。”
“那當然了,這麼多年的飯白吃的嗎。”穆雷一邊說著一邊像是忽然想到了些什麼,往赫莎的屋子方向看了一眼。
“唔……”維克托面難,將穆雷給的三種菇子收好,想了想后接著道:“這我先帶回去,再翻翻看中原醫書上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記載,照說如果有問題該是赫莎年紀小最先發作,既然小姑娘都沒事,那我估著可能是質差異的原因,不會很嚴重的,你也別擔心,等醒了再看況。”
商寧秀幽幽轉醒的時候,床邊上守著一個極其漂亮的小姑娘,看起來三四歲的樣子,頭上編著小辮子,忽閃的羽睫似蝶翼。
“娘親醒了!”小姑娘眼睛發亮地湊過來,小手撐在床上,“娘親睡了好久,瑤瑤好擔心。”
“小姑娘,你我什麼?”商寧秀愣了一瞬。
赫莎圓圓的眼睛盯著商寧秀又喊了一句:“娘親。”
商寧秀坐起來朝周圍看了一圈確定的不是別人,這才回答道:“小姑娘,我不是你娘親,你認錯了。”
赫莎怔怔盯著,不敢相信剛才自己聽到的那句話,委屈來得排山倒海,小姑娘眼里瞬間噙滿了水霧,“怎麼不是我的娘親,你就是娘親。”
商寧秀還沒來得及再說話,小姑娘就已經自己哇地一聲哭出來了,一把撲上來抱著的腰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娘親別不認識瑤瑤,瑤瑤再也、再也不給娘親吃傘傘了,嗚嗚嗚——我以為爹爹忘記了放進去,特地、特地給娘親摘的、對不起娘親、”
穆雷從外面回來的時候,商寧秀正手足無措抱著兒不知道該怎麼哄,“哎呀,別哭了小寶貝,你說是就是吧,不哭了哦哦。”
商寧秀正頭疼著,一眼就瞧見了那個材碩大健壯的異族男人靠近過來,幾乎是一瞬間就回想起了剛才自己被干凈了服強行抱在懷里親吻的時候,商寧秀臉紅,警惕戒備地連連后退,“你別別別過來!”
穆雷一個頭兩個大。
就那麼一不留神,赫莎放進去的那塊小蘑菇,一把子直接讓他媳婦不認得他了,雖然維克托說這況持續的時間不會很長,可以做些悉的事幫助恢復。
但換誰被媳婦用這麼戒備的目盯著,心里都不會好。
“你這膽包天的狂徒……”商寧秀又怕又氣,懷里抱著那個漂亮的異族小姑娘,一路退到了墻角里,“你不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