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珊直覺楊茂學太危險可怕，好像事態已經不止是普通的家暴而已。

拿起手機想報警，突然想到凌霄的話，凡事要講證據。

沒有任何證據，這些都只是的猜想而已。

先不說警方會不會理這種猜想的案件，就算警察按程序介調查，那必定會問證楊茂學，如果最后并未找到有用的證據，那麼對于他藏的家暴行為就是打草驚蛇。

那方心諾更難離婚了。

朱珊想得腦仁疼，畢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

想來想去，決定先等凌霄回來，問問他的專業意見。

朱珊焦躁不安的等到半夜三點多，實在熬不住困意，背靠著沙發開始小啄米似的打盹。

被一陣手機鈴聲驚醒，睜開眼皮，臺上已經有碎的。

天亮了。

凌霄，居然昨晚沒回家？

朱珊被還在繼續的手機鈴聲拉回思緒，接起電話：“喂？”

“你好，你的外賣已經放在門口了，請盡快驗收，然后...”聽筒里的男聲頓了頓，有些靦腆的說，“你醒了嗎？該起床了。”

外賣？

起床？

朱珊稀里糊涂應了一聲，對面就掛了電話。

下意識去看微信，發現凌霄在凌晨五點多發了條信息。

凌霄：【有事回不來，避免你遲到，安排外賣小哥提供醒服務。】

朱珊視線移到手機屏幕頂部，此刻確實比平時起床時間早二十分鐘。

回了個謝的表包，然后準備去洗漱。

朱珊站起，一麻，又跌倒下去。

昨晚在沙發那里靠著睡了一晚，現在腰不是腰，不是的。

洗漱完朱珊才去拿外賣，外賣單子上備注三個大字：醒！

呵呵，還真是簡單暴！

朱珊到公司還早，看了好幾次手機，最后的消息都是發的那個謝表包。

也是，凌晨五點還點外賣，可能現在還在休息吧。

朱珊神不振，工作都有些恍惚，還差點發錯文件。

就這樣熬到了11點多。

朱珊實在等不及了，匆忙收拾東西直接趕去楊茂學家。

現在除了要確定方心諾的安全之外，還要提醒一下千萬不要激怒楊茂學。

朱珊敲門特別著急，好一會兒才聽見門鎖彈開的聲音。

門緩緩拉開。

“心諾姐，我......”朱珊的話噎在嚨里。

手指僵在半空中，眼神怔愣的看著楊茂學，一時沒做反應。

楊茂學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公司嗎？

為什麼會在家？

是發現什麼了嗎？

朱珊有一種直沖腦門的慌急，連帶著覺眼眶都發燙。

不過還是迅速拉開笑容：“楊哥，你沒去上班啊？”

“心諾病了，我就請了幾天年假。”

病了？

朱珊一聽見方心諾病了，心又慌了幾分。

千萬別是又被折磨了。

門被拉到最開，伴著不銹鋼頁片的‘吱’聲。

在此刻，聽著駭人。

楊茂學看著朱珊：“你不進來嗎？”

朱珊僵的抬起腳，走進去。

六月的梧桐樹枝繁葉茂，擋住猛烈的，為屋填了幾分清幽涼爽。

可朱珊卻覺幽森可怖。

楊茂學給朱珊倒了杯水：“你看你滿頭大汗的，先喝杯水。”

朱珊坐下，把手機反扣在桌面上，客氣應聲：“外面很熱。”

“心諾又冒了，現在在休息，另一間房我收拾了，你可以去午休。”

朱珊只想確定方心諾是不是安全。

咽了一口口水：“我能看看心諾姐嗎？”

“剛睡著。”

這是不讓看？

朱珊面理解的點點頭，在心里尋思找個什麼借口去看方心諾。

楊茂學：“對了，你在附近做采訪，是關于什麼的？”

突如其來的發問，讓朱珊思緒混。

本來想隨意說一個，但是又怕多說多錯，被發現端倪，于是訕訕的笑：“這個不太好說呢，欄目組有規定的。”

“是我問多了。”楊茂學又看著桌上的水杯，“你不喝水嗎？”

！！！

朱珊可能電視劇看多了，被楊茂學提醒了兩次喝水，更不敢喝了。

抬起頭：“我下午要上鏡，喝水會水腫。”

“還有這種說法？”

“有的有的。我是易水腫質。”朱珊手了臉，“你看我本來臉就圓，上鏡能胖十斤。”

“珊珊，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拿話筒出鏡呢？”

“！！！”朱珊被問得都有些控不住了，抓起手機站起，“我才職沒幾個月，這次是第一次，所以我蠻重視的。”

“......”楊茂學指著手上的手機，“你拿錯了。”

“啊？”

“你拿到我的手機了。”

朱珊低頭看了一眼，又看著桌子上反扣著的另一部手機。

因為手機殼是一樣的，慌忙間就拿錯了。

“珊珊，你今天怎麼了？我們倆的手機殼除了，其他一點也不一樣。”

是啊。

好像張得有些明顯了。

那便不否認了。

朱珊乖乖把手機遞給楊茂學：“我是張！我這不是要第一次境嗎？從今早起來，就莫名的張。”

朱珊手一頓，又看了一下楊茂學的手機殼，突然道：“你手機殼很好看啊。”

“嗯，是心諾設計的圖案，以前學設計的，現在沒事兒喜歡做一些手工。”

朱珊抓起自己的手機：“我能拍一下嗎？”

“......”

朱珊解釋：“我覺得太好看了。”

楊茂學沒拒絕。

朱珊拿起楊茂學的手機殼拍了好幾個角度，然后才還給他。

“不是說下午還要上鏡嗎？”楊茂學說，“那你得快點午休，保持最好的狀態。”

朱珊點頭，然后慢慢挪步。

突然轉：“對了楊哥，我昨天把辦公室柜子的鑰匙掉了，到都找不到，有沒有落在你家？”

“應該沒有，我沒看見。”

“心諾姐有沒有看見呢？”朱珊看了看閉的房門，試探，“你能進去幫我問一下嗎？”

楊茂學看著朱珊，沒立即搭話。

朱珊覺手臂起了一層皮疙瘩，又補了一句：“實在找不到我只好找人撬鎖，就是費時費力。”

楊茂學這才站起：“我問問。”

楊茂學走過去，推開房間門，沒關。

屋依舊拉了窗簾，線漆黑。

朱珊從客廳的角度可以約約看見床上的被子微微攏起。

楊茂學高大的軀擋住床頭，朱珊看不見方心諾的臉。

朱珊真怕方心諾出事，站起靠近房門，又不敢貿然進去，于是小聲問：“心諾姐，我昨天掉了把鑰匙，你看見了嗎？”

一秒。

兩秒。

三秒......

朱珊拳頭都了。

終于，方心諾弱弱的聲音傳來：“我沒看見。”

朱珊懸著的心終于落下來，沒事就好。

方心諾的聲音再次傳來：“珊珊，昨天你想要的鉆石畫，我給你包好了。”

鉆石畫？

朱珊思緒沒有停頓，立馬接茬：“謝謝心諾姐，你人真好，我今天就拿回去掛起來。”

說完，又小心翼翼的暗示：“心諾姐，是革.命的本錢，你一定要注意，才是最最最重要的。”

方心諾應了一聲“好”。

楊茂學退出房間，輕輕帶上門，手里拿著一個布料口袋。

朱珊剛想手接過來。

哪知道楊茂學直接把鉆石畫拿了出來：“我看看，心諾給你做的怎麼樣。”

是一副邊長約三十厘米的鉆石畫，畫面是傾倒的編織籃和幾只玩耍的小兔子，整幅畫已經用原木的邊框包裹。

“很可啊，很適合你們小生。”楊茂學把畫框翻到背面，像是在檢查，悠悠道，“這個掛扣很方便，你拿回去往墻上釘一個形釘子就行。”

朱珊心跳都快冒出嗓子眼，如果沒猜錯，方心諾應該是拍到證據了。

這是在給傳遞證據。

朱珊笑著應了聲“好”。

楊茂學又看了看畫框，才把鉆石畫從新裝到布料袋子里，然后遞給朱珊：“時間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朱珊直覺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

因為楊茂學今天的態度和話語，讓害怕。

正想找借口，手機恰合時宜的震了一下。

朱珊拿起來，是凌霄回復的微信。

凌霄：【加班】

加班？

又是加班？

朱珊在心里哇哇大哭。

凌霄，你知不知道，你暗的人正于水深火熱啊？

就不能像電視劇里從天而降，配合劇發展嗎？

朱珊站在那兒不，低頭看著手機，輕輕嘆氣。

就這樣等了好幾秒，楊茂學才開口：“你怎麼了？”

朱珊順勢拿起手機在楊茂學面前一晃：“午休不了了，輝哥我回去。”

“......”楊茂學頓了頓，“我送送你吧。”

！！！

朱珊覺得這句話聽在耳朵里是：我送走你。

盡量保持自然微笑，然后往門外走：“不用不用，心諾姐還病著，你照顧，我自己可以的。”

朱珊已經想不起來是怎麼下樓的，只覺得當時蹈得極快，恨不得一步躍三層臺階。

直到整個子被傾灑，門衛大爺朝打招呼，才覺得心里那子氣緩過來了。

朱珊低頭看著手上的布料袋子，昨天去那地方買攝像頭的時候，說了要最小，最小的款。

于是老板介紹了這款，小到米粒大，唯一的缺點就是不能實時監控。

畫面都在一張儲存卡上，想來應該在畫框里。

不過不知道錄到了些什麼，把它當證據夠不夠。

朱珊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想來想去，只想到凌霄，覺得以他的專業度，應該可以給自己明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