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穗穗空手去主任辦公室的。
沒人注意辦公區是不是在認真加班,蘇綿看著直的背影,覺這就像是在走向一條登頂之路。
長卷發落在背后,今天出門特地打點過的,依稀出耳垂上的鉆石,鞋跟踩在地上叮當作響。
瀟灑又自信。
池穗穗一進去就看到張悅然站在另一邊,眼睛有點紅,也不知道是不是哭過,看上去怪讓人心疼的。
見池穗穗看自己,才轉過頭。
張悅然剛剛也是在門外隨便看了下池穗穗,現在近距離就幾步遠,也才看清上的打扮。
致到讓嫉妒。
作為一個的人,經常看一些雜志,也會看一些時裝秀,還有明星的紅毯。
可池穗穗就這麼一,讓覺得驚艷。
實際上昨天的事剛出來,張悅然去找池穗穗時,微博上還沒有暴是自己和林京牧吃的飯。
本想讓池穗穗不要理會這事的,這樣任由網友們去猜測,誰知道剛到,池穗穗的微博已經發出去了。
這樣就只能撕破臉了。
主任人還是非常公平的,起碼沒有偏幫這種事,他轉向池穗穗:“小池,你之前采訪林京牧為什麼一直拖延到周四?”
池穗穗挑了下眉。
還以為一進來就會聽到主任的質問,畢竟張悅然是絕對不會放過詆毀的機會的。
“我覺得采訪得不算好。”池穗穗很淡然地開口。
“是不算好,還是就沒采訪完?”張悅然突然從一旁話:“你上心了嗎?”
池穗穗瞥了一眼。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個眼神,張悅然卻覺出一種冷淡。
“小張!”主任呵斥道,又轉向池穗穗:“我是聽說那邊說你對待采訪人的態度不是很專業,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池穗穗勾:“沒什麼想說的。”
這句話一出來,張悅然眼睛就亮了。
和林京牧吃飯的一個原因就是要聊池穗穗的事,林京牧雖然沒有明說態度不好,但有暗示。
一個記者對采訪人態度不好,那可以說是本末倒置。
“你作為一個新聞記者,對待采訪人的態度可以說是重中之重,哪有對待采訪人態度不專業的。”
張悅然嘲諷地開口。
“你聽林京牧說的?”池穗穗忽然偏過頭,眼神落在上:“吃飯的時候說的?”
“你——”
一提到吃飯,張悅然就一火,幸好微博沒有暴,否則現在自己微博就淪陷了。
看了下主任,一口咬定:“這和你沒有關系。你之前不是采訪誰都速度快的,到林京牧就拖延了兩三天,最后還是丟給了我這邊。”
張悅然一說完,就看到池穗穗弧度上揚的角,直覺不好,果然聽到了的下一句話——
“作為一個新聞工作者,用字要專業。”
張悅然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說的是哪個字。
池穗穗抬頭,表淡定:“對于我的態度,之前的采訪視頻我有保留,主任想看我可以發過去。”
“……”
“張記者也需要看看麼?”
池穗穗只扔了個余過去。
聽見這話,張悅然差點一口臟話說出去。
這麼囂張,不用想都知道視頻沒有問題。
主要是林京牧那個暗示,太相信了。
而且去采訪的時候,也和他的助理聊天了,助理說池穗穗兩次主直接掛斷電話的。
這更加佐證了的推論。
所以今天張悅然在被責問時,毫不猶豫把池穗穗拉出來平攤主任的怒火。
主任倒是覺得池穗穗說的像真的。
畢竟他不是不知道池穗穗的能力,昨天看到微博的澄清,也是覺得很直接。
這份直接倒是很難得。
長得好看,技能也不錯,而且平常上來的采訪稿都讓人說不出缺點的漂亮。
一個明星的采訪,不至于那麼敷衍。
而且張悅然說的原話是“可能是采訪過賀行了,所以對于這個采訪不太滿意”。
正說著,主任的電話響了。
張悅然和池穗穗就只能聽見主任應聲,對面人的聲音聽不見,也不知道說了什麼。
掛斷電話后,主任才開口:“這件事對電視臺的名譽影響很大,所以臺長那邊要求嚴肅理。”
此話一出,張悅然眼皮子一跳。
“張悅然,你先停職一個月,寫一份五千字檢討。”主任說:“一周之后必須上來。”
“我——”張悅然眼前一黑,五千字檢討不提,停職一個月太久了,久到新人都能夠取代:“那呢?”
不問還好,一問主任就更氣:“這件事也是害者,還是被你牽連的,你還需要向小池道歉。”
“……”
池穗穗彎了彎眼睛。
-
辦公室外等了一群人,好好的周六被回來加班也是有怨氣的,當然對于張悅然的態度就不怎麼好了。
“這件事和穗穗無關吧。”
“我猜是張悅然說了什麼,兩個人關系一向不好。”
“也不知道主任怎麼解決。”
正說著,辦公室的門一下子開了。
張悅然和池穗穗一前一后出來,一個淺笑,一個沉著臉,結果顯而易見。
早就等不及的蘇綿迫不及待地問:“怎麼樣,主任怎麼說的,怎麼理這事?”
池穗穗坐回椅子上,隨口說了下。
還沒說完,主任就從辦公室出來了,直接宣布了對于張悅然的分:“……這種事,我不希發生第二次,到時候理結果就不會這麼輕松了。”
“你們是記者,這份職業讓你們和采訪人面對面流,不是讓你們私人利用這樣的機會的。”
張悅然的臉慘白。
等主任回了辦公室之后,原本決定的會議也不用開了,直接回家去,不用加班了。
老同事漸漸都走完了。
蘇綿背著自己的包,興致地問:“穗總,走吧,我請你吃飯,去去晦氣。”
的話音剛落,張悅然就沒忍住。
“蘇綿你什麼意思?”
“我又沒和你說話,這就對號座了?”蘇綿當記者這麼久,也不是個小綿羊。
張悅然松開收拾東西的手:“你才不過是一個剛轉正的記者,不用這麼得意。”
雖然對著蘇綿,說的卻是池穗穗。
“還沒采訪過幾個人,等什麼時候不靠那張臉了,再來和我說話吧。”
蘇綿差點被氣笑。
誰想和說話啊,這自己一個人在那里自我高.,嘲諷來嘲諷去的,怕不是失心瘋了吧。
還沒走的幾個實習生都躲在遠看戲。
這場明面上終于撕破臉的戲,們也算是吃到新鮮熱乎的瓜了。
“你說誰靠臉的?”蘇綿質問。
“這不很明顯嗎?”張悅然出一個譏諷的笑容:“在學校里,上臺的機會不是因為一張臉嗎?長得漂亮是事實,有什麼不好承認的,好采訪都拿到手了。”
幾乎是擺明了說的池穗穗。
反正要停職了,接下來一個月都不會來電視臺,早撕破臉和晚撕破臉并沒什麼區別。
池穗穗問:“說完了嗎?”
張悅然哼了一聲,低頭收拾自己的東西。
池穗穗從桌上突然拿出一個小喇叭,這還是之前從網上淘的,因為外表好看,功能夠多。
“來,對著它說。”語氣冷冽。
“你干什麼?”張悅然后退一步。
“別張。”池穗穗忽然笑了,“不過是個錄音工而已,頂多還能再擴音播放一下。”
“……”
“再給你一次發揮的余地,不說也沒關系。”
說著池穗穗手打開了這小喇叭,將剛才張悅然的話一字不落地播放了出來。
甚至還有節奏,跟rap似的。
不大不小,但整個辦公區全都能聽見。
“……”
張悅然的臉直接綠了。
連池穗穗什麼時候錄音的都不知道,更別提居然還能帶擴音播放的。
幾個實習生沒忍住笑了出來,甚至拿手機出來錄視頻錄音。
這也太他媽好笑了。
“張記者這一停職期間沒工資。”池穗穗下微抬:“要不要我給你推薦一個錄音棚,出道吧。”
張悅然瞪大眼。
池穗穗將小喇叭放在桌上,聽著如同rap似的背景音,慨道:“你剛才說我什麼?長得好看?”
“對!說穗總你最好看!”蘇綿捧場:“顛倒眾生、天資絕、風華絕代……”
語一個接一個往外冒。
張悅然臉更綠了,什麼時候這麼說了,這種話蘇綿居然也說得出口。
“謝謝你夸我長得好看,你總算說了句實話。”
張悅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池穗穗又開口:“不過你還沒有向我道歉。”
剛說完,辦公室的門打開,主任從里面出來,也聽到這句,連忙板著臉:“快道歉。”
張悅然眼眶發紅,不不愿地道歉。
池穗穗神清氣爽,對溫一笑,差點沒把張悅然氣倒在辦公區上,一直耳朵都連連發疼。
今天的妝很高調。
整個盛氣凌人,懟人的時候高貴冷艷。
-
從電視臺出來后,外面天氣很熱。
蘇綿在一旁喋喋不休:“那個小喇叭功能好多,還有倍速播放的,我要去買一個,萬一哪天派上用場了!”
甚至在群里實時和宋妙里播報。
蘇綿說了十來句,宋醫生最后百忙之中空回復:【穗兒nb(破音!)】
池穗穗拒絕了蘇綿的午餐邀請,并且絕地回了家。
柏岸公館里空無一人。
懷疑賀行大概是上午被派對上的事刺激到了,所以沒忍住回了運中心。
正好讓一個人。
池穗穗把那個小喇叭帶了回來。
這小喇叭買了半個月,一直放在桌上當個擺設,今天也是張悅然說話的時候,突然想起來的。
一下子錄音擴音播放三連擊。
阿姨早上來打掃過房子,還在桌上放了一盆仙人掌,鮮活的綠,渾帶刺。
家里沒人,意外地可以放肆。
將小喇叭打開播放,臨到了樓梯上,聲音太小,又回去把錄音投房子里的音響中。
這下三百六十度立聲環繞。
說實話,雖然張悅然說的話很神奇,但被這麼倍速播放確實能打發時間,而且還好玩。
池穗穗一邊上樓,一邊著上的子,想著待會準備給自己弄一份沙拉當午餐。
畢竟昨晚吃得有點多。
想到這個,池穗穗想起來自己今天還沒有上微博看看,不知道風向轉到哪里了。
柏岸公館這房子隔音極好。
開派對都沒事。
賀行拎著食材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什麼聲音都沒聽見,直到打開門,一瞬間的音量沖擊。
非常有節奏地來回重復“顛倒眾生”“風華絕代”“天資絕”幾個詞,還伴隨著“你最好看”。
賀行站在原地靜默幾秒。
這應該不至于是新出的歌,歌詞淺白,意思重復,沒有調子。
沒聽錯的話,穗總兩個字應該是說池穗穗的。
賀行有那麼一瞬間冒出個匪夷所思的想法:池穗穗專門請人給量定做了一首歌。
這似乎有點像的行為。
他從玄關離開,進到客廳,然后就聽到了樓梯上的腳步聲,抬頭往上看。
賀行剛剛開門的靜不小。
池穗穗聽到靜,下意識扭過頭看:“你這麼早又回來了?”
子才褪了一半,白生生的后背兩只漂亮的蝴蝶骨,腰窩若現,再往下是邊緣一在外的。
賀行見過池穗穗穿背的禮服。
漂亮,。
但不足以與今天的畫面做對比。
賀行從上方收回了視線,垂目,結了下,聲線略沉:“不早。”
簡潔冷淡。
但池穗穗總覺,他下一秒就能面無表地補上沒說完的話:不早,再晚一點,你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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