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他們!”
董灼神猙獰,手指著閻形一伙人猛然大吼。
閻形反應也是極快,揮手間悍然出槍,刺死幾個圍上來的董軍將領。
“殺出重圍,退至城!”
說罷閻形躍上戰馬左沖右突,其麾下百余騎相隨。
“別讓他們跑了,追!給咱家追!務必要殺了閻形!”
董灼狀如瘋魔,看著一個個還呆愣原地的部下,恨鐵不鋼地跳腳。
好在帳中尚有些聰明人,立刻收攏部眾,攜軍想要留下閻形。
“閻形留下!”
“此路不通!”
四面八方皆有敵圍堵,威脅似地大吼,聲勢極為浩大,閻形卻毫不懼。
董軍雖人多勢眾,但閻形知道這其中大有水分,兵雖悍勇卻罕知軍令軍陣。
說白了就是單對單夠強,但人一多反而混不堪,難稱兵,這也是大多數涼州軍隊的通病。
所以閻形斷定,這短短時間對方形不了嚴的包圍圈,看起來靜很大,實則松散混。
略微觀察一番,閻形找準一方向,先士卒沖去,“自此突圍!”
麾下百名騎隨其后,竟無一人掉隊,如一支利箭刺穿般撕開了前來圍堵的董軍。
不多時,閻形一干人染長袍,自軍中殺出,重回雍都城中。
這一幕,氣得董灼面紅耳赤。
“廢!一群廢!幾十萬人,連一個閻形都留不住!廢!”
左右低頭不敢言語。
董灼罵了一陣后平息怒火,“閻形剛城中,尚有良機,大軍攻城!”
先前不城,那是想要閻形跟秦軍兩敗俱傷,他好坐山觀虎斗。
現在秦軍走了,拿下閻形和雍都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其一,雍都一日未占閻形一日不除,涼州便一日不只他董灼一家,彼時難免生變。
其二,呂布雖敗未死,更有陳工輔佐,若只是無之萍那便罷了,可要是有閻形呢?
雖然他手里僅五萬人馬,但那也是能東山再起的基。
如今這五萬人在閻形手中就已經夠麻煩了,要是再有呂布陳工,豈不是如虎添翼?
到時候,只怕現在還依附他董灼的一些世家,立刻就會倒戈叛變!
畢竟大部分涼州人都是一群二五仔,出來混全靠三樣東西,刀,馬,出賣老大。
所以不論怎麼講,董灼都不能讓閻形在呂布回涼州前活著,更不能讓這五萬人,重回呂布麾下。
然而想法很好,現實很殘酷。
董灼還想趁著閻形剛城時城防有失,攜大軍閃電出擊。
結果只是集結攻城大軍,就足足花了三天時間!
二十萬董軍之中,一大半都是各路涼州世家拼湊,軍令還要各路跑分別去通知。
等到城下站滿了人,閻形早已在雍都城頭做好了準備。
戰機轉瞬即逝!
董灼咬牙切齒,“一群廢!連趕個路都這麼磨蹭!”
不過好歹是來人了,董灼立刻下令猛攻,爭取在最短時間拿下雍都和閻形。
數不盡的董軍朝雍都去,聲勢之大,更甚先前秦軍!
城中驚懼,有不人爭相面見閻形,勸其投降。
“再怎麼說董灼與我等皆是涼州中人,公豈能因一呂姓外人與董灼同室戈?”
閻形搖頭,“陳工于我有救命之恩,他去時將涼州付于我,怎敢辜負?”
不論左右如何勸,閻形只搖頭不語。
有人不忿,“涼人只知刀劍,從不縛于恩!”
閻形大怒:“畏威而不懷德,與野何異?”
說罷拔劍將為首之人砍死,左右皆驚,再不敢言語。
閻形趁機整肅城中軍民,先士卒以鎮士氣,死死扛住了董灼的攻勢。
大戰三日,流河,雍都仍不見破。
董灼愈發急切,麾下部眾更是有了退意——打仗死的都是他們的人啊!
尤其是在這只認拳頭的涼州,手底下有多人,說話才敢多大聲!
再打下去,了桿司令的他們以后還怎麼混?
董軍大營,有人向董灼提議先行停戰。
“哦?你是?”
“在下雍都張瘟。”
董灼哈哈大笑,“原來是雍都張家家主啊!你且說說,咱家為何須停戰?”
見董灼似乎并不生氣,張瘟也有了些底氣。
“閻形乃良將,麾下兵強馬壯,如今占據雍都重城,易守難攻,我軍若執意攻伐,得不償失!”
此言一出,帳下數人皆應聲附和。
董灼面不變,繼續問道:“若閻形不除,待呂布回了雍都,東山再起,又當如何?”
張瘟笑道:“太師多慮了!即便呂布重回雍都,閻形麾下如今又能有幾萬人,哪里敢與太師爭鋒?”
“更何況,如今秦軍之害更甚呂布,太師何不與其冰釋前嫌,也好共抗秦軍?”
“彼時涼州太師占七分,呂布占三分,兩王共治,豈不哉?”
“哈哈哈哈哈……”
張瘟剛說完,董灼便放聲大笑。
“好好好!好個兩王共治,張瘟,你可真是忠肝義膽啊!”
張瘟大喜:“臣只是秉公直言,本分之責!”
董灼笑呵呵地抬起頭,“那不知你這忠肝義膽,拿來下酒滋味如何?”
話音剛落,場面頓時一片寂靜。
張瘟抖,“太……太師這是何意?”
“何意?來人!”
董灼面突然一變,怒目圓睜,指著張瘟大吼:“將他給我拖出去砍了!”
幾名早就等待多時的刀斧手上前,將哀嚎的張瘟連滾帶爬地拖走。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眾人瑟瑟發抖,面面相覷,不知董灼是何意。
“諸位莫要驚慌!”
董灼看了一眼在座的眾人,“張瘟這廝,表面上是為咱家好,實則早已串通呂布這個外賊,死有余辜!”
須臾,一杯杯酒呈了上來。
“吃里外,勾結呂賊,咱家恨不得啖其寢其皮,然此等殘暴之舉有損天合!”
董灼舉起一杯酒,“諸位與我,共飲這杯張瘟酒,以表抗呂之志!”
說罷一飲而盡,咂咂舌頭,“真是甜無比回味無窮啊!”
董灼猙獰的面容,配合上角那一抹猩紅,此刻竟如一頭擇人而噬的惡鬼。
左右驚恐不言,慌忙間接過酒,閉著眼睛囫圇吞下,幾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