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你在哪,俺來看你了...”
“駙馬...”
程咬金的嗓門很大,聲音響徹蘇府上下,以至于剛到灶房小院的蘇牧三人忍不住回頭看了看。
貌似有侍或者家仆指路,只聽程咬金的聲音越來越近,須臾之后,他的影亦是出現在三人眼中。
“哈哈...在這里,陛下也在,原來任城王也在。”程咬金拎著牛,咧著小跑而來,到了近前,第一件事自然是見禮。
“臣參見陛下。”
“免禮吧。”李二陛下擺了擺手。
“謝陛下。”程咬金嘿嘿一笑,隨即將牛遞到蘇牧面前,笑道:“駙馬,看俺給你帶了啥?牛,新鮮的,味道純正,高端食材。”
牛是好東西啊,來到大唐這些時日,蘇牧還一次都沒有吃過。
他笑了笑,隨手接過遞給灶房門前觀的劉嬸,讓保存起來,旋即說道:“多謝盧國公一番意。”
“哈哈...哪里哪里...”程咬金擺著手,大咧咧笑道:“一點牛而是,算不得什麼。”
一旁,李道宗低頭不語,而李二陛下的臉已是耷拉下來。
李二陛下垂眸,沉聲說道:“程知節,你家這頭牛,又是因何而死啊?朕記得上次是摔斷了。”
作為帝王,他對程咬金這種滾刀很是無奈。
大唐律例,止宰殺耕牛。
但很明顯,規矩是束縛弱者的,于大唐國公而言,沒有一點用。
別人倒是還好,想吃牛的時候最起碼克制一二。
但程咬金不同,只要到了想吃牛的時候,他家的牛總是很巧合的死上一頭。
你說巧不巧...
對此,李二陛下表示頭疼不已。
但程咬金畢竟是大唐國公,曾與他并肩作戰,他又不好因為這等小事降罪,只是偶爾告誡兩聲,其收斂一些。
“殉,自殺。”程咬金一咧,但轉念一想,貌似這個表不太對,旋即換了一副悲切的神,悵然說道:“問世間為何,直教牛生死相許...”
“....”
他篡改了蘇牧的詞...
蘇牧沒有計較,畢竟這首詞也是他剽竊篡改別人的,大家一起用,皆大歡喜。
倒是李二陛下與李道宗,已是一臉黑線。
而程咬金還在自顧的,悲傷的說著。
“陛下有所不知,上次斷那頭是公牛,這頭是母牛。自那公牛死了之后,母牛便是食不下咽,整日睹思牛,不過幾天,牛頭便是憔悴不已。臣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實在不忍母牛再相思之苦。于是臣咬牙狠心,頂著被陛下問責的風險,決定讓二牛團聚。”
“不過萬皆有靈,母牛通曉人。就在臣拿刀子猶豫之時,它仿佛不想臣遭牽連,便自己撞到了刀子上,了結牛生。臣傷心絕,含淚吃了四大碗。現在想來,亦是悲痛萬分,臣...”
“夠了...”
李二陛下實在不了了,揮手喝止程咬金的聲并茂。
程咬金幽幽的注視著李二陛下,說道:“陛下相信就好。”
李道宗轉頭,看向別。
蘇牧輕笑搖頭,對程咬金的奇葩頗為無語。
李二陛下則是哼道:“你覺得朕會相信?”
“嘿嘿...”程咬金咧一笑,死皮賴臉的說道:“此間事如此荒誕離奇,陛下自然不會相信。但臣所言,句句屬實...”
“行了...”李二陛下極其不耐煩,卻是沒得一點辦法,揮手說道:“以后,你家牛,公母分開圈養。不要讓它們產生。更不要再死牛了。”
“是。”程咬金連忙躬應道,旋即想了想,說道:“陛下,這公牛與公牛之間,怕也不是很安全。就像人一樣,男人與男人...”
“朕讓你閉。”李二陛下沉聲說道。
“嘿嘿,閉,臣閉。”程咬金一臉賤笑,把閉的嚴嚴實實,對蘇牧眉弄眼。
這程咬金也是個戲,蘇牧笑了笑。走向那一堆準備好的過濾裝置所用的材料。
而見蘇牧作起來,李二陛下與李道宗的神也是鄭重起來,不搭理一臉懵的程咬金,認真觀。
“駙馬這是要做啥?”程咬金茫然的看著李道宗。
李道宗睨了他一眼,說道:“看著便是,稍后便知。”
“呵...”程咬金嗤笑,轉頭看向李二陛下,想了想,沒問。
還是安心看著吧。
而在三人的注視之下,過濾裝置也在蘇牧的手中漸漸型。
過濾嘛,原理并不難,在獲得搜索引擎之后,蘇牧便是第一時間查看了下。
所需要的材料比較簡單,無非就是竹筒、紗布、木炭、鐵鍋、水桶等一些簡單常見的東西。
將過濾裝置調配好后,蘇牧拿出水桶,為了讓礦鹽快速融化,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先行敲碎,然后用熱水溶解。
蘇牧想了想,放棄了幾個家仆幫忙的打算,而是看向李二陛下三人,說道:“幾位不打算幫個忙?”
“幫啥忙?”程咬金一臉茫然。
“我來。”李道宗率先上前。
關于將礦鹽變得無毒,乃是一等一的大事,李二陛下自然也不會擺架子,他亦是上前,說道:“怎麼做?”
蘇牧說道:“首先,將礦鹽敲碎,越碎越好。”
“好。”李道宗拿起錘子掄了起來。
蘇牧繼續道:“其次,燒一些熱水,留待備用。”
“陛下,俺來...”程咬金搶上前頭,雖然不知道要干啥,但該搶的時候就得搶。他嘿嘿笑道:“這活俺來就行,陛下歇著就是。”
李二陛下也沒執拗,退至一旁。
他看向蘇牧,說道:“然后呢?”
蘇牧笑道:“然后將敲碎的礦鹽放木桶,不要太多,四就可。”
李二陛下點頭,拿起木桶,將李道宗敲碎的礦鹽拾進木桶。
過濾礦鹽,最難的還是制作過濾裝置,不懂一些原理本無法完。
這活已是被蘇牧做好,他也是樂得清閑,在一旁指揮著三人,頗有些。
大唐帝王、皇室親王、開國國公...
指揮著三人干活,蘇牧覺得樂趣十足。
礦鹽敲碎許多,李二陛下也裝好了六個木桶。
那邊,上午就讓家仆搭好的鍋灶冒著黑煙,嗆的程咬金一個勁咳嗽。
不過還好,水開了。
蘇牧見此,說道:“下一步,將熱水倒桶里,將礦鹽融化。哦...若是熱水有限,可以摻雜一些涼水。”
蘇牧的安排有條不紊,思路清晰。
院客滿——井井有條。
李二陛下一瞪眼,方才醒悟,說道:“你就看著?”
蘇牧不以為然,睨了李二陛下一眼,隨即指了指一旁的過濾裝置,說道:“那個是陛下做的麼?況且,陛下與二位親參與,方可會,其實祛除礦鹽的礦毒并不是很難。”
李二覺得這個理由很牽強,但也沒有多計較,只是哼了一聲,便是作罷。
畢竟,祛除礦鹽礦毒茲事大,親參與一番,也讓他心中踏實。
“啥?”程咬金咋呼起來,不可思議的瞪著眼睛,說道:“駙馬的意思,是要將這礦鹽變能吃的鹽?嘶...俺倒吸一口冷氣,這都行?”
好吧,后知后覺的盧國公剛知道在做什麼...
李二陛下一瞪眼,說道:“讓你做什麼,你便做什麼,莫要一驚一乍。”
關乎家國大事,程咬金也不再調皮,他神鄭重點頭,隨即目亦是炙熱起來,盯著蘇牧說道:“駙馬,接下來要做啥?都給俺來做。”
“沒什麼了。”蘇牧上前兩步,拿起一個空桶放在過濾裝置下方,隨即用葫蘆瓢將黃的礦鹽水從過濾裝置上方倒,說道:“這樣過濾,然后放在鍋里燒干便可。”
“滴答...”
一滴清亮的水滴自過濾裝置下方低落木桶,隨即是一道水線。
這水線,已然沒了適才的黃,變得仿佛與正常清水一般無二。
霎時間,李二三人的目聚焦了,屏住呼吸,激不已。
貌似...真的可以。
“給朕。”李二陛下徹底興,將葫蘆瓢從蘇牧手中奪下,接手了這個活計。
“俺去燒火。”而程咬金則是迅速轉回到鍋灶旁,將鐵鍋清洗干凈,隨即力十足的添加柴火。
“還有什麼要做的?”李道宗問道。
蘇牧搖了搖頭,說道:“沒了,稍后任城王可調換水桶,將過濾出來的鹽水倒鍋灶。”
“好。”李道宗點頭,他很識趣,沒有去搶李二陛下的水瓢,深深看著蘇牧,他眼中贊賞之濃而不散。
旋即,他悵然一嘆,幽幽說道:“如此看來,此事八九不離十。陛下放心,臣弟定會愿賭服輸。”
“哼。”李二很是不爽的睨了他一眼。
“啥愿賭服輸,咋咧?”不遠,程咬金茫然問道。
貌似,還有賭約?
算逑,和俺無關,還是想想怎麼和陛下開口,提及將若男那丫頭嫁給蘇牧做妾一事吧。
搖了搖頭,程咬金陷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