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江羨沒參與這次的打人事件，了解的也并不多，所以沒被問幾句就先出去了。

接著是段薇薇，為報警人，先把事的經過從頭到尾的講述了一遍，因其報警后離場，對于后面發生的事也并不知曉，提供不了多余的信息也先行離開。

出來后看見長椅上的江羨，猶豫了一番才走上前，“江書。”

江羨勾了勾：“段小姐，好久不見。”

大約是覺察到沒什麼惡意，段薇薇也放松下來，坐在邊，“想不到還能再見到江書，我們還有緣分的。”

江羨笑了笑，不置可否。

安靜。

氣氛有點怪異。

但江羨不覺得，還悠然自得的。

段薇薇悄悄抬眼看了看，見面無異，還是那副利落清冷又一不茍的模樣，對比起自己哭得眼皮紅腫，頗有點狼狽的狀態，不免心里微微發，這種對比讓有些自慚形穢，很是別扭。

“江書，當時我……”頓了頓，不斷地攪著自己的手指，才輕輕開口說道：“當時我那樣對你不好意思的，摔壞了你的手機還怪罪你，把你的好心當驢肝肺。”

江羨沒想到會說起這個，有點愣神，接著不以為然，“都過去多久的事了，立場不同而已，況且，手機你最后也賠了錢。”

段薇薇悵然：“要是我那個時候聽你的該多好啊……”

語氣聽著有些懷念還有些低落和后悔。

江羨看了眼。

聽的？

聽的什麼。

是籠絡好許清晝討他歡心嗎；還是跟他生孩子讓許老先生能夠抱上曾孫；又或者能夠跟林知鳶分庭抗禮占據許太太的位置。

“就是被打的那個，丁馳，我男朋友，說是男朋友其實都高攀了，你知道的吧，像我這種的，小人，你我愿的事，但差別還是很大的。”段薇薇并不覺得有什麼，實話實說的告訴江羨，甚至覺得自己的狼狽也看見不，再多一點也沒什麼，說到后面聲略微自嘲。

江羨沒出聲，默默無言的聽繼續說著。

“你在許清晝邊工作這麼多年應該知道的吧，他出手向來都很大方，而且他——”像是難以啟齒，段薇薇隔了兩秒出聲道：“沒那麼多怪癖，也沒有那種把人當玩的舉，甚至在某些時候尊重的。”

“……”江羨不由自主地抿了下。

怎麼沒發現？

現在才有點覺怪異的了，竟然坐在這里跟許清晝的前任小兒和平共的聊天，聽講他們之間的往事？

江羨原本以為這樣就很奇怪了，沒想到下一秒段薇薇更是語出驚人——

說：“就是吧，他好像是冷淡。”

？？

江羨不知道從哪里得出來的結論。

許清晝是冷淡？！沒看出來，真沒看出來。

段薇薇咬了咬，像是不好意思的往這邊湊近了些，低聲說：“我記得你之前問過我跟他那個和不和諧，其實吧，我都是騙你的，他本就沒過我，而且我還發現他貌似有那種表演型人格的大病。”

一石激起千層浪。

江羨都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此時此刻自己的心。

很復雜。

“為什麼這麼說？”

段薇薇猶豫了下，看著，言又止，像是怕得罪人。

是有楚楚可憐的風采容貌的，江羨對上那雙似水的眼睛都不由得心一。

“沒事，你說吧，我不會打小報告的。”畢竟還是許清晝書，段薇薇會擔心也很正常。

得到的承諾，段薇薇才放心了些，很是苦惱又難以理解的說道：“其實他不我，我也沒覺得有什麼，畢竟我跟他的時間也不長，不嘛，可以理解，反正他很大方，我想要什麼他就給我買，也好的。”

江羨頗為贊同的點了點頭。

許清晝的確大方，反正他錢多，用在人的上的那都算是小錢，不值一提。

“但是吧，他變臉特別快，就是那種人前人后都不一樣的，人多的時候，他看著很正常，人了，對什麼都興致缺缺，像是在做戲，一靠近他，他就很嫌棄似的躲，好幾次我都以為自己上是不是臭的讓他討厭了，反正覺有點病。”

“江書，你看我長得也不差吧，但你知道嗎，每次他帶我去開房的時候，都非常變態的只讓我跳舞或者唱歌，穿什麼子跳什麼舞都是他選，我原本以為就只有我一個人會有這麼奇葩的待遇，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一個跟我有相似經歷的人……”

說到這里段薇薇低頭去翻找自己的手機，有點激似的，打開微信給江羨看。

“就是這個群里！我們都是害人。”

江羨垂眸看過去。

群名：富婆議事廳。

挑了挑眉。

段薇薇再往上翻聊天記錄，有很多，找了好半會兒才找出來。

“他真的，奇怪的，別的金主養人都是為了，他倒是別一格，別說發生關系了，人前摟摟抱抱那給面子，人后連跟頭發都不準，開房也都是讓人跳舞唱歌彈琴，要不是因為他錢多長得還帥，我們都嫌棄他。”

江羨：“……”盡管從許清晝那里已經得知他以前的那些養人手段是為了讓吃醋在乎，是逢場作戲，但再聽段薇薇這麼說一次，還是覺有點匪夷所思。

畢竟許清晝的這種行為不是一次兩次，而是很多次，甚至有時還需要出面去“追求”，幫他人，他能夠這麼一如既往地堅持，面對的冷淡和不以為然，許清晝還越挫越勇的堅持下來那麼長時間，也算是難得。

“這個群里，都是許清晝之前包過的小人，接下來后我們都發現了一個共，那就是我們都穿過白子給他跳舞！”

江羨心下微，不聲地掩飾好微妙的緒。

段薇薇又道：“后來又聽說他有個什麼白月對嗎？就是要跟他結婚的那個，當時還在電話里跟我說是他未婚妻的那個人，我們發現的確也是跳舞的，還是芭蕾舞，不就是穿白的麼，我們都以為自己是的替代品，其實不是，我們跳的是古典舞，這些人當中也不是每個人都會，跳得最完整的是這個人。”

指著一個頭像。

江羨看見一截的舞姿，在明與暗的線界，長臂展，仰頭著虛空，像是在迎接一場盛大的救贖。

那舉太過于眼，以至于有瞬間的走神，再聽見段薇薇的聲音時，只余下后面幾個字。

“……是《如夢令》。”

江羨霎時恍然回神。

-

律師很快過來，不知道怎麼協商解決的。

總之最后譚音完好無損的從警局離開了。

坐在返程的車上，譚音似在閉目養神，畢竟暴揍了一頓渣男前任，煩。

而江羨則抵著車窗，目輕飄飄地落在窗外的風景上，漸漸地開始神思游離。

塵封的記憶似乎又浮現在眼前。

那年秋天，在肖老師的培養下，又憑借自己的辛勤努力，獲得了一次獨登大型舞臺表演的機會。

卻因為林知鳶的陷害嫉妒，導致高燒不退，被關進雜房，害失去這難得的機會。（175章）

而花費巨大心神和不斷刻苦訓練的，準備登臺表演的舞蹈，就是古典舞《如夢令》。

盡管沒有在舞臺上演繹出來，但在病好后的某個夜晚。

在后花園里的圓亭上，穿著媽媽為挑選的白，獨自跳完了這支屬于憾的舞。

無人欣賞，只有明月相伴。

那也是最后一次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