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和大伯孃倒是一條心。”連枝兒道。

“能不一條心嗎，大伯孃是大嫂的親姨媽。”連蔓兒道。

“你大伯孃，哎，繼祖不是親生的，總差了一層。讓自己親外甥進門，才能安心。當初爲了這事，你大伯孃可沒用心。”張氏道。

“咋回事，娘你說說唄。”連蔓兒立刻八卦起來。

“其實也沒啥……”

…………

上房西屋，古氏洗了頭臉，換了裳，蔣氏就出門去潑水，臨走將門帶上了。

“這些天，真是碎了心，啥時候你出門子，娘這顆心才能放下來。”古氏道。

“娘，咱沒必要這樣。就是爺和，也不能把我咋樣。就是看老姑吃虧了，才發這麼大火。”連花兒道。

“你好說，你爺那關不好過。真要惹急了，你可知道……”古氏嘆了一口氣，“你年紀小，好些事沒經歷過那。那時候還沒有你，有一個村子上，一戶人家的大姑娘也是要出門子了，做下了錯事。那家怕丟了臉面，就不能退親。又不好把姑娘嫁出去。一天，那個姑娘大清早出門洗裳，半天沒回家，最後在河裡撈出來了首。”

連花兒聽到子一抖。

“娘，真、真有這樣的事？”

“是不小心，姐小心點唄。”連朵兒在旁道。

古氏看出連花兒聽懂了的話，但是連朵兒卻沒聽懂。

“娘，爺不會……，娘，你一定要幫我。”連花兒撲到古氏懷裡。

“花兒，我已經幫你。”古氏道，“好在，你爺不是個心的人。只要四房那裡……”

“他們還敢把我怎麼樣？”連花兒皺眉道。

“你老姑是被誰給打的，你想不出來？”古氏道。

“、們敢？”連花兒雖然這麼說，心中卻不是完全不怕的。

“這件事，等你爹和大哥回來，讓你爹去辦吧。”古氏道。畢竟有了些年歲，經歷了些事。古氏心中是清楚的，以連花兒所做出來的事，就是四房的人暗地裡收拾了連花兒，到時候連老爺子也不能追究到底。好在好在，連守信和張氏都是心的。四房的幾個孩子還都小，不心狠手辣，或者說。還沒有長爲心狠手辣的人的機會，對連秀兒也就是打了一頓，還不會要求一命換一命。

“花兒。你生下來就比別人強。說話比別人早，走路也比別人早。說話做事都比別人聰明。娘心裡高興，知道你以後肯定有出息，就有些太慣你了。今天的事，娘想想就後怕。你年紀還太小，這些年又過的太順。你不知道有時候只能忍，咬著牙忍……”

一個忍字，被古氏說的飽含了淚。

“娘……”連花兒聽出了古氏話中的苦。古氏所說的忍，也知道一些，不由得替古氏心酸“娘，等我以後……”

古氏攔住了連花兒的話頭。

“花兒，你想爲娘爭口氣，娘知道。不過爲了你好，有些事，娘還要囑咐你。就是一個忍字。”古氏擡手了連花兒的頭髮，“你爹雖然是個秀才，這些年咱們住在鎮上。可平時往的，大多數人都還是莊稼人。就像你老姑，像你二嬸，你三嬸和你四嬸。連家這幾個孫裡，你也是最拔尖的。花兒，你聰明，看見們，和們一比，你就更覺得你比別人都聰明瞭。”

“我本來就比們都強。”連花兒道。

“是，娘也這麼說。莊稼人都是土裡刨食，們心裡面想的是下一頓吃啥，過年過節能不能有件新裳穿，整天累的一上炕倒頭就睡，也沒心思想別的事，們也沒機會見識外面的事。可是，花兒，等你到了宋家，那可不一樣。”

“咋不一樣？”

“宋家的人有錢，還有勢。那些個人，吃穿不愁，整天關在大宅子裡面。們想的不是事，們的心思啊，都用在琢磨人上了。那都是人尖子裡出來的人尖子。咱家……”

“娘，我知道。我相信，琢磨人，我不會比誰差。只要海龍聽我的……”

“對，這人一嫁了人，頭等重要的是抓住男人的心，不論如何，都要抓住。”古氏的手做了一個抓的作，“不過除此之外，還有別的，比如說婆婆……”

古氏和連花兒頭挨著頭，說了半天，直說的口乾舌燥，外面才響起蔣氏的腳步聲。

古氏就停下不說了。

門簾挑起，蔣氏一手抱著妞妞，一手拎了茶壺進來。

“我給娘和花兒沏杯茶喝。”蔣氏進門就笑道。

古氏就滿意地點點頭，蔣氏是個聰明的，不枉當年費了那麼多心神，一定要連繼祖娶進門。就比如今天的事，如果兒媳婦不是自己的親外甥，不說趁機落井下石，以後也不會將放在眼裡了。

“月娥啊，這些天怕是要辛苦你了。”古氏笑著道，“等熬過了這段日子，讓花兒接咱們縣城去住，那時候就好了。”

“我都聽姨媽的。”蔣氏道。如果沒有外人的時候，私下裡，有的時候蔣氏會特意古氏姨媽，知道，這是最能讓古氏滿意和安心的稱呼。

傍晚的時候，連守仁和連繼祖從鎮上回來了，連守義、連守信幾個也在吳家吃過了晚飯回來。連老爺子將幾個兒子都去上房，。連守信也被了過去，直到掌燈時分纔回來。

“都說什麼了？”張氏不得要問。

“爹把大哥和二哥都給痛罵了一頓。”連守信道，“爹說，這件事咱了委屈。”

“我知道了。”張氏就道。

“爹讓大哥他們以後補償咱。”連守信又道。

“誰指他們補償啊，別再來害咱們就行了。”連蔓兒道。對此結果，並不意外。

第二天連蔓兒一早起來，就看見古氏腰間圍著圍，拎了一桶豬食往豬圈走。雖然只是小半桶豬食，古氏還是走的搖搖擺擺。

何氏站在東廂房門口，樂呵呵地看著古氏。

“大嫂，餵豬去啊，這太可從西邊出來了？”

古氏臉上閃過一不易察覺的慍，上卻沒說什麼。

何氏看著古氏走過去，吐出一口瓜子皮，一擡眼睛，看見了連蔓兒。

“蔓兒，你那花生可真好吃，再給俺點。”

“咋地也沒二伯孃在鎮上買的好吃吧。”連蔓兒道。

“比那好吃多了，俺不騙你。”何氏說著就走了過來。

連蔓兒突然心中一，“二伯孃，你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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