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栒:“……”
您那本就不小就吧。
車子已經駛離了繁華的市區,周遭風景逐漸荒涼破敗,夏語冰葬的那座基地已經只剩下一片廢墟殘垣,想從中找到夏語冰的骨灰都不太可能了,早先被火災殃及的樹木已經出了新枝,重新變得郁郁蔥蔥,遮住了大片天空。
阮栒站在土坡上看著那漆黑的斷壁殘垣,道:“就是那兒了,這里原本是個大型基地,后來被我妹一把火燒了——夏語冰被關在里面,被活活燒死的。”
謝景霜敲出支煙:“介意嗎?”
阮栒:“給我一支。”
他在謝景霜那里借了個火,青煙裊裊里,謝景霜問:“難過嗎?”
“我跟大哥二哥還有阮芽都不一樣。”阮栒說:“兩個哥哥跟夏語冰的相時間長,有,阮芽又是被寄予厚的,我全程在局外,所以沒有那麼濃烈的恨。”
“……我不怨生下我又不養育我,若說唯一切骨的恨,來源于殺了我父親。”
謝景霜道:“你還很小的時候,其實很喜歡,那時候你每每見到我,話都說不清楚還要跟我聊天,說你媽媽特別好。”
“是嗎。”阮栒表很淡:“我已經不記得了。”
他隨意的在山坡上坐下來,旁邊開滿了紫花地丁,間或生著幾株點地梅,微風拂過,其實此風景不錯。
阮栒猶豫了下,還是道:“你為什麼要殺海德納?”
海德納即阮芽之前說過的,被謝景霜掐死掛在辦公室門口的那位M國軍部三把手。
“想殺就殺了。”謝景霜說:“需要理由嗎?”
“我調查過你。”阮栒道:“你跟海德納之前甚至沒有見過面,你本沒有理由忽然闖進他辦公室將人掐死,把自己的職業生涯全部搭進去,還判了個終監。”
謝景霜無奈的嘆口氣:“你要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人格都是不健全的,忽然發瘋自殘或是殺人,其實都是很正常的事,你為什麼非要想的那麼復雜呢?”
“因為我沒辦法不想的復雜。”阮栒面無表道:“我想不出任何理由解釋海德納前腳剛因為擒獲我并且差點弄死我獲得了往上爬的機會,你后腳就把人弄死在了辦公室。”
謝景霜一頓,道:“好吧。”
“確實是因為你。”他說:“我這人比較知恩圖報。”
“就因為小時候我給了你兩顆糖吃?”
謝景霜道:“在那之前,可沒人給我糖吃。”
被送去做實驗的,要麼是孤兒,要麼是強搶走的孩子,要麼就是父母不在乎為了永生而選擇自己將孩子送出去。
謝景霜顯然是第三種。
在他沒有被送進Nefelibata的時候,想必過的也不是什麼人日子,所以別人對他的一點點好,他都能記二十來年。
關于被海德納生擒那次,可以說是阮栒律履歷中的一大污點,他被人出賣落進了海德納的陷阱,那之后的一段時間阮栒不太愿意回想,因為那也不是什麼人過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