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超然本來聽烏云涼夸贊楚，有些洋洋自得，聽到那句‘拿著不是當理說’頓時哭笑不得，道：“大師兄，你可真有興致。這個時候還在耍皮子。”

“總不能讓我哭吧？”烏云涼口中說著貌似是俏皮話，但臉卻是沉重之極，緩緩道：“這個楚……你要好好培養。我們天外樓，這樣的人……太！”

孟超然點點頭，喟然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自從我們被取消了大趙帝國護國門派稱號，再加上實力大損，朝堂無人，府歧視，其余各大門派欺，就算有那麼幾個人才，也不是被搶走，就是在比武之中被當場滅殺，天外樓……已經是風雨飄搖了……若是再不能保住我們自己的人才，恐怕我們這一代之后，天外樓就不復存在了。”

孟超然說的話之中，有嚴重的提醒和警告的意味。

烏云涼沉的臉上出一苦笑，與孔驚風對一眼，展笑道：“你這個老幺，害怕我們兩個把你的得意弟子賣了出去不？”

孟超然哼了一聲，道：“不得不防。現在的天外樓已經不比以前了。”

烏云涼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們一直對門派的年輕弟子比武之事不滿。誠然，現在天外樓江河日下，再舉行這種比武，無疑是將我們的優秀弟子暴在敵人的眼皮底下。加大他們夭折的可能，但……這也是不得不為。”

孟超然負手背后，輕輕哼了一聲，道：“你不過還是想要維持天外樓的陋俗罷了，下不了決心改變，我們說又有何用。”

孟超然一向冷靜，像現在這等冷峭口氣，烏云涼與他同門數十年，也聽過沒有幾次。此刻見他這麼說，知道這位小師弟心中不滿。

微微喟嘆一聲，烏云涼深沉道：“要改變，也不過是我一句話的事。我之所以還是維持這門規，便是想要……在烈火之中煉出真金！”

烏云涼臉冷了下來，緩緩道：“天外樓第八代八百弟子，我們第七代，還有七十人。第六代師父師叔們，還有不到十個人。至于第五代祖師，碩果僅存的，就是九師叔祖一人……”

他的臉上了一下，咬著牙道：“若是我的計劃功，天外樓這所有的一千人之中，所能留存下來的，決不會超過一百人！而那些人，就將是我們天外樓徹底踏上輝煌的基石！”

“廢不要，庸才不要！”烏云涼慢慢踱了兩步，聲音低沉卻如雷電擊，攝人心魄：“甚至包括我烏云涼自己，該犧牲的時候，也要犧牲掉！”

“一個門派的沒落，各方打不是理由。而是門派自己的斗，這一點，我們天外樓就是例子。”烏云涼沉沉道：“但一個門派的崛起，卻必須在鮮與烈火中！浴火重生！”

孟超然嘆了口氣。

“這些優秀弟子，放在敵人的視線里，自然是給他們帶來了數不清的危險，但同時也是數不清的機遇！唯有沖破這一切，他們才能為棟梁！”烏云涼淡淡地道：“若是沖不過去，全軍覆沒，那麼世上從此沒有天外樓也就是了！我要的不是茍延殘，我要的是風云獨舞！”

孔驚風深深點頭，道：“大師兄說的沒錯！碌碌茍活，倒真的不如壯烈戰死！”

孟超然突然目一：“大師兄……我們門派的沒落跟大趙帝國朝廷有關，你如今既然有這樣的復興打算……那麼豈不是要？”

“不錯。”烏云涼臉沉：“這十年之中，我不在門派的日子，就一直在鐵云國！大趙打我們，我們未必就只能抱大趙的大！大趙，也未必就是長盛不衰的。”

孟超然心中一陣狂震。看旁邊的孔驚風卻是一臉平靜，頓時知道孔驚風也是知人。

“大師兄，太冒險了！”孟超然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現出憂慮之。

“富貴險中求。”烏云涼淡淡無地道：“一個門派第一次崛起，雖然難，卻不是不可能。但在輝煌之后卻又沒落，而想著再次崛起的時候，卻是難上加難！必須做好門派覆滅的準備。”

孟超然深深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三天前，我已經派了九師弟帶著倩倩，還有雪夜慕殤幾人前往鐵云國，一來，那邊有事要辦。二來，也是倩倩、雪夜和慕殤的第一次江湖演練。就當是……探探虛實了。”

孔驚風大驚失：“大師兄，你怎麼能夠讓倩倩去？！”

“我曉得你知道了定要阻止。所以我沒跟你說。”烏云涼淡淡地道：“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天，你就算想要追回，也做不到了。”

孔驚風頓足急道：“九師弟帶著雪夜和慕殤，我無話可說，可你為何要讓倩倩去？這一行如此兇險，而且各大門派對我們本就虎視眈眈，萬一若是……”

“那也是的命！”烏云涼冷漠地道：“前幾天你跟我談起我們門派的弟子的事，我就在考慮這件事。如今讓倩倩出去，也是試馬江湖……”

“ 試馬江湖，天外樓這麼多的弟子，姿不在倩倩之下的也大有人在，但你為何非要派出倩倩？”孔驚風憤怒地道：“可是你的親生兒！”

“我的兒是我的親生兒，難道門派中其他的弟子，就全是野種不？難道們都沒有父母生養？難道們不是雙親的心肝寶貝？”烏云涼沉沉道：“我烏云涼的兒，難道就這麼貴？”

孔驚風憤怒的跺跺腳，如噴火的看著自己的大師兄：“可不僅是你兒，也是我們的侄！你不應該讓去冒險！”

“正因為是我的兒，所以對這個門派之中的弟子才有責任！”烏云涼冷冷道：“我的兒，不是皇帝的公主！若是讓躲在后面，讓其他師姐妹用生命和節為探路……那我寧愿沒有生過這個兒！”

“天外樓正在浴火之中，火焰正在漸漸燃起。想要重生崛起，沒有什麼代價是不可付出的，也沒有什麼人是不可犧牲的，包括我，包括你們，自然……也包括我的兒！”

烏云涼重重的說完，背轉了子，背脊直如槍。但在兩人看不到的面上，眼角卻是猛地搐了兩下。

但愿……倩倩能夠平安無事歸來！

作為一個父親，將親生兒派出去執行這樣危險地任務，心中又該承多力？難道，我就真的這麼無？

可我不僅是一個兒的父親，還是天外樓一千弟子的宗主！

到了犧牲的時刻，全部的弟子都犧牲，也要做。但若是只能犧牲一個，那麼，就犧牲我的兒！因為我是天外樓的宗主！

烏云涼咬著牙，腮幫子稍稍的鼓起了一下，就恢復了平靜。他并沒有轉，只是聲音有些嘶啞地道：“老幺，對楚這個弟子……你好好的教導。那驚鴻云雪步……那驚鴻云雪步……”

他頓了頓，沉思了一下，緩慢的道：“讓他好好練習，其中若是有什麼竅門……他自己掌握也可，你們師徒二人共同掌握亦可。但，萬萬不要再讓第三者知道。”

孟超然沉著，道：“難道門派……不能推廣？要知道，若是推廣開來，我們天外樓會平添一倍戰力以上！這還是保守估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