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謹的這十二個字，好像一記記重錘，砸在章震心頭上。

因為崇拜、因為仰慕、因為熱。

“呵。”

良久，章震才苦笑一聲，“這話，太假了，現在的戲曲，沒人聽咯。”

說完，他一口悶了一杯酒。

臉上滿是心酸，其間還夾雜著一不甘。

也就是這不甘，讓嚴謹看到了希。

他深吸口氣，一本正經：“先生，淮劇發展至今，已有數百年的歷史，你作為當代淮劇的代表人，難道你真就忍心看著它，湮滅在歷史長河？”

聞言。

章震一怔。

他當然不忍心，可又有什麼辦法？

現在，戲曲已經走向沒落，年輕人別說聽戲曲，甚至就連戲曲分為哪幾種都搞不懂。

就這樣的大環境，談什麼振興戲曲？

章震說：“嚴謹，你還太年輕，很多事，看的比較淺。也就是你這段時間天天給我買吃的，我才多跟你多幾句話，這要是換做林賢他們，現在已經滾了。”

“先生，我可以滾，但是在我滾之前，我希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你忍心看著淮劇這麼優秀的腔種，湮滅在歷史長河嗎？”

嚴謹的聲音，堅定不移，如泰山一般。

章震再次悶頭喝了一杯，隨后撕下一個鴨，大咬一口，冷冷笑著說：“你真是年輕，很多事，不是單靠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改變的。

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事，努力了就會有好的收獲，也不是所有事付出了就會有碩的結果。”

隨著他的話說出口。

嚴謹義正言辭：“先生，您說的沒錯，的確很多事，努力了也不一定會有什麼改變，但我知道，如果不努力，那就肯定不會有收獲！你是淮劇大家，這就注定了你要肩負起振興淮劇的責任！誠如你所說，一個人的力量，或許真的狠微弱，但……有時候一個人的力量，也可以讓死灰復燃，也可以讓日月山河，為之變！

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可以創造出無數個不可能的奇跡！

我是一個晚輩，我沒有資格教育你，大道理，您也比我懂得多得多。所以，今天，話說到這，我也沒有憾。告辭了，先生。這幾天跟您在一起，我益頗多，酒量也見長，謝謝。”

說完。

嚴謹起，朝著章震鞠了一躬，轉朝外面走去。

他現在，心舒暢。

先前抑在心的所有郁悶，全都一掃而空。

他努力了，結果雖然有憾，但他并不后悔。

“等等。”

就在嚴謹即將走出屋子的一瞬，章震開口將其住。

嚴謹站住形。

“你……真想學淮劇？”

章震凝視著嚴謹。

“想！”

嚴謹狠狠點頭。

“明天早上，戲曲協會見。”

章震甕聲甕氣。

嚴謹心頭一，睜大眼睛，驚呼：“先生……您……這是答應收我為徒了？”

章震：“我會教你，但我不收徒，你雖年輕，但你的心，比我只強不弱，我不配做你師父。”

“先生言重了！”

嚴謹心激。

“滾吧，別打擾我喝酒！”

章震朝著嚴謹揮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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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嚴謹早早起床，直奔戲曲協會。

恰巧章震也和他一同抵達。

今天的他，穿著一套寬松的中山裝，頭發也打理了一下，胡子也全都刮了，看上去顯得年輕不。

其實。

章震的確也不大，五十歲出頭的年紀。

兩人，并肩朝會長辦公室走去。

一路上。

很多協會會員都將目投在他們倆上。

“我去！那是章震嗎？”

“沒錯，是他！他怎麼來協會了？這可真是稀罕事啊！上次章震出現，還是三年前了吧！”

“他和嚴謹一起來的！難道是出什麼大事了嗎？”

“在我有生之年竟然還可以看到章震，真是我的榮幸啊。”

“這位淮劇大家，是要復出了麼？”

“走走走，跟著他們，一起去看看熱鬧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

嚴謹他們后，已經跟著二三十個人。

“先生，看來，您在協會的地位，不低啊。”

嚴謹語氣里著一崇拜。

“一群烏合之眾，不值一提，不必理會。”

章震語氣漠然。

戲曲協會會長辦公室。

當鐘泉看著站在面前的章震后，張的都可以塞進去一顆鴨蛋了。

他緩緩站起，挪著步子走到章震面前，仔仔細細打量著。

“看夠沒有？老鳥。”

章震皺著眉頭，甕聲甕氣。

當嚴謹聽到章震對鐘泉的這個稱呼后，差點沒笑出聲來。

老鳥可還行？

而鐘泉同樣也是老臉一紅：“老家伙！幾年不見，你怎麼還我老鳥？你這是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啊！”

“面子，不是給的，是掙來的！”

章震一屁坐在沙發上，掏出隨攜帶的鐵質酒壺，打開壺塞就喝了一大口。

“你這老家伙，還是一點沒變！”

鐘泉哭笑不得。

以前。

在戲曲協會，鐘泉誰都不怕，唯獨不敢在章震面前拍桌子。

這貨……

本就不會給自己任何面子。

最讓鐘泉尷尬的一次是，章震當著戲曲協會上百號人的面，生生把他的胡子，扯下來一大把。

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但每每想起，鐘泉都覺得丟人。

“嚴謹啊，你怎麼會跟這個老家伙在一塊？”

鐘泉轉而看向嚴謹，開口詢問。

嚴謹沒有遲疑，把事一五一十全部說了出來。

聽完。

鐘泉大喜：“老家伙，你真要復出？”

章震：“嗯。”

“好！好！好啊！！”

鐘泉猛然一拍大，“你這個老家伙，可算是想通了！還是嚴謹你有辦法啊！我們勸了這麼多年，都沒有勸，你這花幾天時間就搞定了！”

“還是先生心系國粹振興罷了。”

嚴謹語氣謙遜。

“嚴謹，沒必要跟這個老鳥這麼客氣，你既然想跟我學淮劇，那就必須要學我的格，看他不爽，直接罵就行了。”

章震輕描淡寫。

鐘泉：？？？？？

“先生，我可干不出這種事啊。”

嚴謹苦笑。

“老鳥，給我找個安靜的地方，我要開始教學。”

章震看著鐘泉。

“行！我現在就安排。”

鐘泉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