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云富是國營單位的職工,但現在他們單位的效益很差,隨時在被承包的境地當中。
工資經常的幾個月拖欠。
沒辦法,他就每天早上,晚上過來修自行車胎補家用。
前世的時候,馬玉林沒聽他們兩口子吵架。
無兒無,本來日子過得好,但沒想到朱云富收留了自己姐姐的孩子。
家里忽然多了兩口人吃飯,大的還是個混蛋,最后了家里的二十塊錢跑了。
小的馬玉玉也是個大負擔,這一年學習的費用在以前還好,現在單位效益不好了,快要的他們不過氣。
回過頭來,馬玉林也能理解,畢竟他們沒有義務負擔這些。
“闊別多年”馬玉林著鬢角發白的朱云富,很想走過去好好聊聊。
但正當準備過去的時候,那邊有個穿著簡單,皮有些黝黑的人,提著鋁制方形的飯盒走了過來。
這人就是潘玉芝,馬玉林的舅媽,印象中總是兇的,天生和他格相克一樣,以前沒針鋒相對。
馬玉林了口袋,一共就剩下了九塊錢。
如果能直接掏出二十塊把當年走的錢還了,馬玉林肯定會走過去和這兩口子相認。
大哥不見蹤影,那他就是長兄為父,不管如何,這兩口子一直在幫助馬玉玉,他欠他們的。
可惜的是他沒錢還債。
只能無奈的搖頭,轉頭進了邊上的副食品店。
花了兩塊錢買了條雄獅牌香煙。
想了想,著副食品店玻璃瓶里的糖果,又讓老板掏了一斤核桃夾心糖讓老板稱了,花了一塊四五。
接著,指了指補胎攤的兩口子:“麻煩幫我送過去,我就不過去了。”
老板有些奇怪的著他,但很快又笑了下:“和爸媽鬧矛盾了?”
馬玉林也不解釋,笑了笑說:“一言難盡,謝了。”
老板拿報紙把糖果包好:“行吧,不是多大的事兒。”
馬玉林說了聲謝謝,最終離開了這邊。
長洲的招待所比較貴,進去一趟估計又要花掉幾塊錢,馬玉林不舍的。
手上
還剩下的幾塊錢要留明天的船票,以及明天去看妹妹。
所以他要趕在天黑之前找到地方睡覺,沒時間在這里耽誤。
在他走了后。
老板走向了朱云富兩口子。
兩口子著這條煙,以及這整一斤的糖果,目瞪口呆。
尤其是老板說了句,你們兒子給你們送來的。
朱云富的耳朵馬上就被潘玉芝給提了起來:“你給我解釋,你哪兒來的兒子!”
朱云富一陣莫名其妙,直接一把打掉了他手:“我解釋什麼啊!我哪里知道他是誰!”
“兄弟,你能給我講講那人的樣子?”
副食品店老板一頭霧水:“不是你們兒子?”
潘玉芝馬上回了句:“我們就一個兒,在上高中,哪里來的兒子!”
老板一陣頭皮發麻。
這出手就送了小四塊的東西,萍水相逢誰會送這麼貴重的禮品?
但他看這人兇的,再看朱云富一臉郁悶,阿彌陀佛不敢說多話的模樣。
知道自己不能說話了,還多說話,這男人回去鐵定要跪板被嚴刑供。
于是馬上形容了一遍。
可這時候天邊已經有了晚,剛剛馬玉林停留的時間并不是很長。
他也沒有注意到長相,形容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就說了個穿草鞋的事。
一直到老板走了后,朱云富忽然想到了什麼般:“難道是馬玉林這小兔崽子?”
在馬玉林的概念里,潘玉芝只要一聽到他名字,肯定要找菜刀的癲狂狀態。
這也是他看到潘玉芝后,不再想和舅舅相認的原因。
但,可能他都沒有想到,潘玉芝這會聽到這名字后,臉上竟然出了愧疚之。
“要是他真有這麼懂事就好了。”
更令人沒有想到的是,朱云富馬上有了扳回一城的巔峰,調子忽然一下起的老高:“都怪你,這王八羔子雖然混蛋,但本并不壞。”
“如果當時你對他臉好點,他也不至于錢回老家,現在好了?”
潘玉芝不說話,撿拾著攤位上的東西。
有些人真的只是刀子,豆腐心。
他們兩口子無兒無,當時就想著把馬玉林兄妹兩當兒養。
只是家里忽然多了兩張吃飯,馬玉林這小子整天不學好,潘玉芝心直口快,一開始肯定吵吵鬧鬧的。
事后,也一直后悔,也想過去小村把馬玉林找回來,只是后來聽說他結婚了還是個混蛋的狀態。
又退卻了,因為他們實在養不起…
就這麼任憑著朱云富數落。
就在這時,馬昌從市場里走了出來,兩口子馬上閉上了。
也站的直直的。
他們當時來這里擺攤的時候,也被人轟過。
剛好大昌路過,替他們說了句話才安生下來。
沒有這個補胎攤,他們一家子真要死,馬玉玉在高中的學業也不可能還有錢繼續。
大昌是他們一家的恩人。
大昌看上去兇的,不太好說話,但他對普通人態度非常好。
和往常一樣,看到兩口子后,笑著對他們點了點頭,然后上了路邊停著的一臺桑塔納轎車。
這年頭能買車的,都不是普通人,而且還不是有錢就能買的。
所以邊上很多人投過去了羨慕的目。
朱云富看的搖頭嘆氣:“如果我們有馬老板這樣的本事,日子何必過得這麼苦。”
潘玉芝邊上回了句:“過好自己的生活吧,玉玉績好,肯定會考上一個好大學。”
“到時候上大學的費用可不低,在這兩個月里我們替賺足學費才是最重要的,別去想一些不可實際的東西。”
朱云富搖了搖頭,沒多說話,拿著扳手開始干活補胎。
…
馬玉林這邊。
昨天離開那邊市場的時候,他就前往了長洲一中。閱小說app閱讀完整容
來的時候,周麗娟給了他十塊錢,坐船,吃早飯,坐公車,一共花了一塊多。
給朱云富買藥買糖,花了三塊四五分,手上也僅僅只剩下四塊多了。
而這四塊多當中,還要留一塊多錢的路費。
所以他晚飯都沒吃,忍著,走了七八公里路,最終到了長洲一中的校門口。
在附近隨便找了個地方,用報紙墊著睡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