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霄截然轉變的態度讓月清音措手不及。

突然被這麼大聲的吼一嗓子，生不生氣是其次，猝不及防之下被嚇了一跳倒是真的。

只是還不等月清音再說些什麼，文霄已經拂袖離開了景宮。

宮外等著他的，還有一干太醫。

正當月清音蹙著眉，臉上有些不解之際，紗簾之下的床榻上傳來一道略顯沙啞的嗓音。

“柳兒，把門關上，風大。”

青柳兒依言照做，月清音聽到了聲音卻這才想起今天的正事，飛快的沖進了寢殿之！

兩個人四目相對的一刻，彼此都很沉默。

“額，你這……”

看著對方臉上厚厚的白，不知道的怕是在同一家買的。

還不等月清音出言詢問，尹娥反倒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怎麼抹這副鬼樣子！”

尹娥說著，還開玩笑般的手了一把月清音的臉上，指尖落下一看，果然一手。

月清音也不尷尬，反倒是笑著如法炮制掐了一把尹娥的臉，白如墻灰一般簌簌的掉，兩人都是一笑，有些無可奈何起來。

不過這樣看的話，應該彼此都沒病。

親眼確認過之后，兩人一顆懸著的心終于雙雙放了下來。

“怎麼了姐姐，這麼急著我宮。”

自打尹娥以月家‘失散多年的兒’這個份出嫁之后，月清音這個姐姐喊得越發順口了些。

尹娥也不管，聽說著，只是連忙出手從懷中出那枚淳兒給的白瓷瓶。

“你把這個帶出去，找你悉的大夫問問，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這個？”

月清音秀眉輕蹙，狐疑的接過白瓶。

手的一刻，眉間狀似不經意的蹙了蹙。

“對，這是你落水那夜，一個人在湖邊撿到的。”

尹娥說著，神凝重。

“說不好，這東西原本是準備用來害你的，只是當時正好被夜北冥抓個正著！”

這般說著，月清音已經起來到通風，微微打開了瓶蓋。

一淺淡的腥氣縷縷傳來之際，月清音的臉眼可見的難看了起來。

“你是說這是那夜清月手上的東西？你確定？”

“我不太確定……”

說起那夜的事，尹娥不由得了角。

當時也是慌了神，看見月清音水的剎那本沒來得及多想，已經一個猛子扎了進去！

彼時尹娥只在慶幸自己在南方會些虬水的功夫，不然怕是要和月清音一起在湖里喊救命。

看著月清音出若有所思的神，尹娥皺了皺眉。

“怎麼，難不你見過這個？”

提起這個，月清音眉間蹙得更深。

何止是見過。

前世，這個藥將夜北冥坑害的不輕！

月清音毫不懷疑，皇帝突然病倒，也和這個藥有不開的關系！

可是這一世，月清音前防萬防，沒想到這個藥竟然會再度出現在自己面前。

上一次見到這個藥，還是皇帝去江南避暑的時候，那幾名刺客的刀刃上。

而月清音見到這個藥本尊，卻已經是在夜北冥也已經病倒了許久之后，只因那藥不是親手放進夜北冥湯藥里的，反倒是夜景煥安排人做好了送進來。

到手上的時候，幾乎已經看不出藥究竟下在哪了。

尤其是見到這個藥，差不多是在宮變的前夕。

去給夜景煥送宣京的布防圖時，無意間在他書房的桌子上見到了這瓶藥，才知道這就是那種令人虛弱的藥。

只是當時的，嗅著這藥毫味道沒有，只是不知道為何，再次見到這個藥時，多了幾淡淡的腥味。

難不是自己前世一直重病的原因……

看見月清音久久不曾回神，尹娥也不著急，任自己思考著。

沉默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聽尹娥道：

“還有，這東西……你就別去問文太醫了。”

方才不過短短一瞥，雖躺在榻上，但也不是看不出來，月清音似乎認識文霄。

至于怎麼認識的，并不清楚。

但如今在后宮，唯一清楚地是，文霄是俞的眼線。

專門派來在后宮監督六院嬪妃，做些腌漬事的。

之所以能為所用替瞞，估計也是上次無意中救了他，險些被清月下蠱的那件事。

尹娥如今在后宮，可以說是人脈極其廣泛，甚至除了文霄這個太醫院尹正，就連前朝都有幾眼線，可謂是暗香樓雖然大權不再，但到手的報依舊是有聲有。

“怎麼？”

月清音雖然沒想過問文太醫，只是想想一會出宮就去問問景南，但尹娥這句話還是引起了的重視。

“文太醫是皇后的眼線。”

秀眉微蹙。

“這個人很聰明，雖然不曾背叛過我，但我覺得這種機靈的人都不可信。”

尹娥不知道，這話要是讓文霄本尊聽到，指不定要上街罵娘！

不知道文霄頂著皇后探子這個份，在后面給背了多黑鍋！沒想到還帶這樣埋汰人的！

月清音聞言，略微了角。

若是聽尹娥這麼說的話，倒也不太得準文霄這個人了。

雖然看起來此人和夜北冥甚篤，但皇權宮斗之中，不到最后一刻你永遠看不清一個人的真面目，所以聽說完，月清音也多了兩個心眼，在思考回去之后要不要也和夜北冥說說此事。

不怕夜北冥覺得多管閑事，卻唯恐自己哪一則消息疏忽了，就可能導致前世的悲劇重演。

思及此，月清音心里已經有了打算。

只是兩人正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之際，屋外忽然傳來一聲通報。

“娘娘，夜王來了。”

來報的是黛兒，許是一路小跑的原因，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

尹娥一聽是夜北冥，心里當下也舒緩了三分。

如此也好，也生怕月清音一個人回府萬一會遇見什麼自己招架不住的事，起碼在夜王邊，不用有這種顧慮。

而月清音一聽，只是哭笑不得的出無奈之。

不過就是來看看尹娥，倒也沒想到夜北冥會親自來后宮接。

看看天，其實夜北冥早應該下朝了，估計就是為了等和尹娥說說話，才等到現在才姍姍來遲。

不過……要先去方便一下，畢竟皇宮到夜王府還是有那麼一段距離，而方才來的太急。

尹娥見到急匆匆的往后院走去，只是輕笑一聲，也沒多問。

上披著厚重的大氅，正準備回宮呆著，反正夜北冥就在景宮門口，總不至于看著月清音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什麼岔子。

只是沒料到，還沒來得及回房，卻聽素來與沒什麼集的夜北冥忽然看向，沉聲開口道：

“尹嬪娘娘，借一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