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姑娘有什麼要看的啊,又不給服,了也沒什麼好看的,渾沒二兩,還長得這麼黑,好幾年沒吃過似的...哎呀,你這是什麼眼神!”
顧曳是多現實的人啊,一看這老頭子有好幾把刷子,立刻眼神就變得真誠而慕,不過卻讓老頭子適應無良。
“想賴我啊”
賴你妹啊。
顧曳不能彈,又不能說話,可憋氣了,好在這老頭也沒再說什麼,只是上下打量。
“古怪?當然是古怪的,這小丫頭明明是個死人啊”
這話一說,顧曳心臟一,頭佬淡淡瞥了一眼。
“說是借這復活的,本離魂但失去記憶並不知其中緣由,我看著並沒有說謊話”
呵呵,這些日子明裡暗裡試探多遍了。
顧曳心裡冷笑。
“咦?這倒是有意思了,離魂上了別人的還失憶?自古以來能離魂上功的不外乎三種人,一,邪祟,二,魂法超絕的道法能人,三,有特殊寶。=,你這小丫頭看樣子雖然古怪,但並無邪祟之氣,能不被這死頭順手除卻,顯然也沒幹什麼壞事...自然不是邪祟,第二就不用想了,看你這倒黴樣子也不是什麼厲害人,那就只有第三種咯。”
老頭子瞇瞇眼,一臉笑瞇瞇。
“有寶吧!”
他一拍手,“死頭你幹得好啊,這種寶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啊”
頭佬正義凜然,“我是那種人?!”
“寶在哪裡?”
“脖子上掛著”頭佬順溜得回答。
“脖子?”
老頭子擡手,轉頭就對上顧曳的眼睛。
“丫,小丫頭眼神還銳利,不錯不錯”
他沒去顧曳的脖子,只是指尖了,顧曳就發覺自己脖子上的紅繩了...
帶著白骨塔飛出服...
當看到白骨塔。
原本有些漫不經心的老頭子忽然臉一變,渾的氣息都變得冷凝起來,惹得頭佬眉目也是變得越深。
也就李大雄不著頭腦,只能憂慮得看著顧曳。
“白骨塔!好古老的東西了,好多年沒見過了...”
頭佬癟癟:“古老?這東西不是...”
他想要說什麼,卻察覺到顧曳的臉,不由頓了頓,沒說。
老頭子指尖還在虛空,那白骨塔也飄在顧曳眼前。
顧曳現在反而不驚疑對方這樣的神鬼手段了,只是覺得自己心最難以啓齒的就這樣暴在三人眼前。
李大雄是二愣子,不用考慮,但頭佬肯定知道什麼,而這個老頭子...——好像知道一些比更多的東西。
莫名的,顧曳有這種覺。
老頭子很快隨手點了顧曳的肩膀一下。
此刻顧曳才察覺到自己肩膀被點了,只是對方速度太快了,快如閃電,眨眼就點了顧曳的肩膀,只是之前沒發覺,現在顧曳有準備,才發覺對方手肘了一下。
點!
我靠!
牛叉啊牛叉。
顧曳從小最心水古代俠客那蜻蜓點水的法跟一指靈犀的點功夫,不過電視泡沫劇看看也就算了,真不期能見到真實的...
現在看到了。
沉默好半響,卻不開口,因爲敵不我不...
不管求饒還是幹嘛,先開口反而容易暴自己的短。
“說吧,你忘了的那些暫且不提,記住的,都說說”
老頭子慢騰騰得,顧曳瞄了一眼頭佬,“我知道的都跟他說過了”
“我不是他,自然,面對我的你也不是面對他的你”
此一時彼一時,花非花霧非霧。
顧曳忽然想起自己小時候時常來家裡做客的那個老和尚曾經著的頭說的這句話。
那時不懂,現在依舊不懂。
但知道決不能坦誠自己來自另一個世界。
畢竟那太駭人了,不確定這個世界上的人能不能接。
不過自有自己應對的方式。
“那你是想問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
丫。
這小丫頭果然狡猾。
頭佬也不第一次見過顧曳狡黠一面了,真論心機,自己也未必能繞暈,不過這小丫頭如果想要懵過老頭子...
“都可以,我不挑,不過在此之前先把幻影環還給老頭子我吧,這樣可以給你一些力”
你大爺。
顧曳咬咬脣,了手腕上的幻影環,解下,遞給他。
自然,的影子消失了。
老頭子定定看了下後面消失的影子,又看了看白骨塔,忽然說:“有時候,有些人,有些,未必是丟了,它只是藏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陪著你....”
顧曳一怔,“你...前輩什麼意思?”
“想知道?”
“恩”
“很簡單”
老頭子微微一笑,很傾城。
“倒掛金鉤就可以了”
顧曳還沒反應過來,腳踝忽然被這老頭子寬大的手掌抓住,嘩啦。
整個人被倒提起來,而這老頭子腳下一點,人已然如飛鳥一般騰掠,直接掠到了兩三米高的屋頂,再一躍,顧曳倒掛著頭,看到了下面的樹頂枝頭,也看到了山下面的瀧瀧雲海。
刷刷刷,一閃一閃跳躍,在林中穿梭,那是顧曳怎麼也沒驗過的——頭暈。
當閃爍的風景定格,顧曳整個人已經跟轉了三十八次雲霄飛車一樣,整個胃跟嚨都是倒過來的。
——現在還是倒著的。
前頭那老頭子踩著十幾米高的青竹枝條,子如柳條,隨風飄,隨竹葉擺,兩隻手也不知掐了什麼印,那竹林中出一條條竹葉編制而的竹葉騰條,拽著顧曳的雙,倒掛在十幾米的高空。
刺激麼?
相當之刺激,刺得顧曳膽都要破了。
膽都懸在嚨口。
“你幹什麼!快放我下去!”
顧曳原以爲這老頭是想幫,結果....
“小丫頭急什麼,不把你人倒過來好好搗鼓搗鼓,那影子是出不來的”
“你特麼瞎扯淡!你快放我下去!”
顧曳如果真信了這人的鬼話也就不是顧曳了。
這老頭子太奇怪了,從一開始就不正經,白瞎了剛剛還覺得這人是世外高人。
“啊,師傅,師祖是不是玩的過分了,猴子會死的!”
李大雄跟在頭佬後面追上來,看到被倒掛高空顧曳,當即被嚇到,秉著一路上一統對抗死摳師傅並且一起吃魚吃吃餅的革命友誼,他自然憂慮幾分。
“不會”
“不會死麼?那我就放心了”
“不會停”
“.....”
兩師徒無能爲力,顧曳早已求死不得,本就有輕微恐高,何況十幾米這種高度已經是普通人類無法接的視覺限界。
部翻江倒海,還憋著一口氣,視線模糊翻白,噁心從腦子到腹部來回竄,但到底還是凝了視線焦距...
下面,是一個湖。
這個湖很圓,不大不小,大概二十米直徑
。
太圓了,讓想起了現代的人工湖。
但除此之外,覺不到這個湖有什麼玄虛,更覺不到把自己倒掛有什麼神通在。
只覺得自己從穿到這個神鬼世界以來就屢屢走在掉坑的邊緣——想念自己在現代的樣子。
“前輩,前輩,如果我有哪裡得罪你的,還請明說,抑或你們真有想從我這裡知道,我一定如實相告...”
老頭子凝重一想,問:“那你穿什麼啊”
頭佬扶額。
李大雄面苦。
顧曳差點沒把膽吐出來!
“老頭子,你到底想幹嘛?”
“想看看你會不會死”
什麼?
顧曳驚愕,老頭子卻是轉頭瞧了兩師徒一眼:“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回去做飯,死我了!”
頭佬盯著顧曳一會,忽然意味不明得嗤笑了下,轉離去。
倒是李大雄有些良心,“猴子猴子,你等著啊,等下我給你送吃的...”
然後老頭子形飄渺,在林中消失。
頭佬也跟著離開。
李大雄的影在林中緩緩變小。
顧曳一個人倒掛在那裡。
“等等,你們回來!”
“靠!”
“回來,我告訴你們...”
三遍。
顧曳終於還是停止了喊,覺到了這瀧瀧林海,海天接山林,那樣磅礴,那樣豪邁,迴盪著的聲音。
閉了,閉了眼。
開始充腦充眼了。
覺得自己會死。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降黃昏,林中有咕咕的鳥聲。
顧曳睜開眼,一臉面無表。
好。
李大雄那牲口特麼還沒來。
說好的革命誼呢?
李大雄沒來,誰也沒來。
顧曳著肚子,看著天空從黃昏到黑夜。
整座山彷彿都只剩下了一個人。
山中冷風吹著,竹海沙沙作響。
恐怖。
很恐怖。
還有冷,很冷。
嫋嫋星空越清明越冷。
那月亮又大又圓。
顧曳覺得眼睛酸,好像要淌下來。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想放棄了。
太累了。
就這麼睡去吧。
睡...
在顧曳想要閉上眼的時候,忽然看到了一刃。
那是皎潔明月的月落在脖子上垂掛白骨塔上的。
月在白骨上流轉。
顧曳倒垂著腦袋看到了下面隨風輕微擺的白骨塔。
眼底的酸變了疼。
白骨塔,白骨塔。
的命比誰都要珍貴,刀山火海也不能奪去的命。
顧曳忽然就來了力,看了看左右兩邊懸空的藤條,準備了下,開始擺腰部...
隨著腰部提力開始搖擺...
不夠,夠不到兩邊藤條。
脖子垂掛往下的白骨塔也開始甩。
不行。
顧曳沒氣餒,但也不想白白耗費氣力,休息了一會,蓄力,然後估算好角度跟力度。
再一次!
譁!
三十弧度搖擺....
顧曳慢慢控制力度,慢慢加大...搖擺的弧度也越來越大,腰也越來越疼。
但....
顧曳的一手指勾到了藤條!然後整隻手都抓到了它。
了!
顧曳整個人如同樹懶一樣牢牢抓著藤條不放。
那趴伏在高空的纖細藤條之上,在現代是相當魔幻的,但顧曳此刻只覺得累,太累了。
休息了好一會,直到實在忍不住深夜山中的寒冷,顧曳打了一個噴嚏。
扛不住了。
怎麼下去?
顧曳想要順著藤條往下,卻發現藤條組部分是竹葉,而竹葉能組織藤條,那葉片邊沿竟然很鋒利,顧曳剛剛還想往下呢,結果手腳都被劃破了口子。
尼瑪這下去還不得跟黃瓜去皮一樣啊。
顧曳手腳疼得很,不敢往下溜,只能往下看。
湖。
會游泳。
但總覺得這湖不對勁。
在這裡掛了老半天,現在才察覺出來——這湖...好像湖面沒有任何波。
不管是風吹還是什麼,而且附近竟然沒有任何飛鳥跟小來這裡喝水。
太詭異了。
往下看,頓然驚愕。
因爲那湖面竟整個銀面如鏡,只倒映了漫天輝跟那一圓月。
這湖有貓膩啊,看起來這麼奇怪。
顧曳心裡懷疑,但也沒其他法子。
只能放手一搏。
扭了,用力扯開了纏了腳踝的藤條。
失去了束縛,顧曳正人如同失去羽翼的飛鳥...
嘩啦。
水濺起。
一個人落進了湖中。
不會看見那濺起的銀隨著那白骨塔上流淌的月融合,進而隨著水面波紋蔓延到整個湖泊。
那一刻,水面如鏡,月滿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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