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很快將解酒藥買了回來,程紹仲見了,又讓他去旁邊的便利店買了一瓶水。
終于喝到了心心念念的水,方進卻還是不滿意,皺了一下眉頭:“怎麼是涼的啊。”
這老板還真難伺候。
沒辦法,司機只好又折回去,跟便利店的員工要了瓶溫熱的水。
這下終于心滿意足了,方進的表也比方才舒坦了很多。
司機重新發車子,駛向方進的家。
路上,方進口袋里的手機響了起來,可是他已經有些迷迷糊糊地昏睡了過去,本沒聽到。
幾番下來,程紹仲只好找到了他的手機,看到來電的號碼,很快接聽了。
“你在哪兒呢?!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來電的人火氣沖沖的。
程紹仲說:“他喝醉了,我正送他回去。”
“額……您是哪位?”
“我是程紹仲。”
方進的妻子愣住了,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怎麼能是程紹仲呢?
“程律師啊,不對,應該程總了哈哈。”方進妻子一改方才的潑辣,語氣瞬間變得和起來。
想當初和方進是同班同學,而程紹仲是比他們低了兩級的學弟。
雖然年紀比他們小,可是在一塊的時候,程紹仲反倒是像學長的覺,時間長了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而且當時程紹仲可是全校生的男神,方太太也不例外,一提起程紹仲總會兩眼放,惹得方進還頻頻吃醋,故意跟程紹仲單獨見面,不愿意帶上。
時到今日,那種萌的覺還存有一些,讓方太太對程紹仲半點都說不了重話:“有事打電話我過去就行了,還讓你親自跑一趟,真是麻煩了。”
“不用客氣,我們還有十幾分鐘就到。”
“哈哈不著急不著急,我這就準備茶水,到時候請你來家里坐坐。”
“不必……”
程紹仲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老方收藏的那些茶葉平時也沒機會喝,正好你來了嘗嘗鮮。你可不知道啊,他在家總是念叨著你,說是你去了安城,以后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回來,心里記掛的很呢。”
程紹仲聞言看了眼方進,后者正睡著,對發生的一切茫然無知。
掛了電話之后,程紹仲看向了車窗外。
南城的夜景跟許久之前并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看的時間不同,心也會不一樣。
人都是在走遠之后才會想著回頭看看來時的風景,可是走的遠了,很多東西就看不清了,想要重新找回,更是無稽之談。
所以更多時候,人都是著頭皮往下走的,即便已經知道失去了太多,可為了那點面,還是會選擇繼續向前走,裝作自己做出的是正確的選擇。
程紹仲看過太多這樣的例子,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是不是也陷了這樣的怪圈中。
如此麗的夜景,有時候看來,也會覺得有些蕭瑟。
來到方進的家門前,摁響了門鈴,很快就有人小跑著過來開了門。
方太太已經換上了一得的打扮,發型也仔細打理過了,看上去十分溫知。
看到程紹仲,的眼里迸發出一束亮,熱道:“程總,快請進,請進!”
方進還由司機扶著,幾乎是不省人事,卻沒有贏得老婆的一點關注。
還是程紹仲看不過去,說道:“先把他扶進去休息吧。”
方太太這才反應過來,帶著司機去到了臥室,將方進安置在了床上,給他下鞋卷好被子,就連忙又出去了。
陷黑暗中的方進哼唧了兩聲,似乎是在表達自己落寞的不滿。
方太太出來之后便讓程紹仲坐在沙發上,自己則是端出了沖泡好的茶水,坐在了對面。
這應該是第一次他們兩個有獨的機會,所以方太太顯得有些張,倒茶的時候還燙到了手指。
程紹仲見狀便提醒道:“小心。”
方太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我,這把年紀了,做事還是躁躁的。我家老方也經常笑我馬虎,真是改不過來了。”
程紹仲笑了笑。
方太太將茶水放到他的面前,推介說:“這是老方去年去杭州出差,特地找人買的雨前龍井,品質很不錯,他自己不舍得喝,什麼時候有貴客來了才會拿出來品品,你嘗嘗看怎麼樣。”
程紹仲也是喝多了酒,這個時候喝點略帶味的茶水,還是比較可口的。
“很好。”他點頭說。
方太太這下更高興了:“你喜歡就好,下次有機會還來啊,老方藏的東西可不止這一點,他個老摳,非得有人來了才會他那些寶貝,真是拿他沒辦法。”
說是抱怨,可是方太太說起來的時候臉上并沒有什麼不滿,滿眼都是對丈夫的意。
程紹仲見了,笑意更深了些。
方太太怕程紹仲在這坐著無聊,就說起了方進的一些事。
其實在程紹仲離開的這一年時間,南城還是發生了蠻多事的,只不過當時都怕打擾他,沒有告訴他罷了。
“你去安城之后不久,老方就遇到了一點麻煩,有個委托人特別難纏,輸了司一直不依不饒的,半夜還經常給老方打電話,說讓他小心點,讓我們家里人也跟著小心。我真是都嚇到了,讓老方報警,可是他說什麼也不肯,說司輸了人的心都不好,發泄一下就沒事了。這種況一直持續了得有一個月,后來聽說老方幫那個人上訴到二審,贏了司這才作罷。”
方太太深深嘆了口氣,繼續道:“那個時候我就勸他,接點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案子,可是他不聽,嘻嘻哈哈的該怎麼樣還怎麼樣。后來我就想,他就是這個脾氣,除非哪天不做律師了,否則一直都是這樣,改不了的。”
程紹仲聽著的話,稍頓一下后,說:“你想讓他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