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現在冷墨寒有救!我的眼睛亮了:“道長請說!”
“冥王不同於其他靈,你所說的那些小點,的確可能是帶著他修為的魂魄。若是能收集齊全部魂魄,同時施法的話,有可能將靈救回。隻是……”
我的心一下子又被這個總是說話說一半的老道揪了:“隻是什麽?”
“隻是這個方法從來沒人實施過,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恢複靈修為,就相當於是活人複活死人,基本都是不可能的事。”他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的手抓了袖:“再不可能,我也要試試!”
每一次都是冷墨寒救我,都是他為我做好了一切,早就是時候我為他做點事了。
更何況,還是我害的他自廢修為的,哪怕刀山火海,我也一定要去!
附著著冷墨寒修為的魂魄碎片應該都被冷墨淵收走了,宅鬼那晚是吸收了冷墨寒的修為就能夠複活,冷墨淵收集他的修為碎片,恐怕目的也不單純。
我必須在他對墨寒的魂魄碎片做出什麽來之前,救出墨寒!
想到這裏,我立刻問玉虛子:“道長,有什麽辦法能去冥界?”
玉虛子明的小眼睛一瞇:“你想去冥界?”
我點頭,藍景潤大吃一驚:“紫瞳,你去冥界幹什麽?”
“墨寒的碎片被冷墨淵帶走了,他一定是回冥界去了,我要找回來!”
“紫瞳,你別犯傻!冥界是死人的地方,活人是不可能去的。就算偶爾有活人不慎進冥界,也從來沒有能活著出來的!活人進冥界,會被那裏的靈撕碎吃掉,連魂魄都不剩!”
藍景潤著急的握了我的肩膀,生怕他一個不注意,我就想不開。
我卻聽出了玄機:“那是不是我死了,就能去冥界?”
藍景潤的臉更加難看:“活人死了,魂魄的確是能去冥界。但是,都是被差帶走的,會被直接送去審判司審判。你逃不掉的!”
“那外麵怎麽還有那麽多鬼?”
“那些鬼都是因為有很強的執念或怨氣,才讓他們掙了差的束縛,逃回人間。即使是這樣,他們也不再是原來的他們了,執念與怨氣會支配他們!所以才會有那麽多無辜的人被他們害死!”
既然那些鬼能逃出來,我也一樣能。
我的眼睛不自覺瞥了眼放在一邊的水果刀。
藍景潤注意到,立刻抓起那把水果刀,拽著藏在了後:“紫瞳,你別犯傻!自殺的人,是沒有機會投胎的!”
隻要能救回冷墨寒,我不在乎。
也許是察覺到了我眼中的堅決,一直沉默著的玉虛子歎了口氣,終於開口了。
“紫瞳,你有沒有想過,冥王犧牲自己,就是為了讓你活下去。現在,你卻要放棄他用自己為你換來的這個機會?”他問。
“而且,你的對手是現任冥王。你覺得,你一個人凡人之軀,有什麽辦法能從他那裏得到他也想要的東西?”
我的心仿佛被什麽重重敲了一下。
的確,冷墨寒不希我出任何事。
我更不是冷墨淵的對手。他還那麽厭惡我,本就不可能把墨寒的魂魄碎片給我。
可是……我真的好想救回他……
想和他一起牽著手去學校,一起聽枯燥的高數課,一起看中秋的月亮。
每天晚上閉眼時都能到他上被他克製著寒意,每天早上一睜眼就會看到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然後,輕輕吻過我的臉,跟我說一句,早安。
眼淚毫無征兆的流了出來,與冷墨寒相的每一個畫麵都在腦海裏回閃,每一幅都甜的仿佛小時候最吃的糖。
“冷墨寒……”我輕聲呢喃著他的名字,最終還是沒忍住,嚎啕出了聲。
藍景潤在一邊手忙腳的想要安我,玉虛子長長一聲歎息,在我的哭聲中一閃而過:“問世間為何……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眼淚哭幹,隻剩下了紅腫又火辣的雙眼。
藍景潤悄悄鬆了口氣,有些笨拙的端起一邊的保溫盒:“紫瞳,你先吃點東西吧。好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似乎是覺得這麽說還不能說我,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冥王肯定也是這麽想的。”
提起冷墨寒,我死寂的心海有了一波。
沒錯,冷墨寒犧牲自己才救下了我,我不能浪費了他的心意,不能消沉下去!
我一定會想到辦法救回他!
藍景潤打開保溫盒,裏麵傳來香噴噴的飯菜香味,我明明已經三天沒進食了,卻沒有毫食。
然而,麵對他遞過來的勺子,我還是接過,捧著保溫盒一勺勺將裏麵的飯菜一一吃完了。
藍景潤見我似乎胃口大開的樣子,又是稍稍鬆了一口氣。
他以為我能正常吃飯就算沒事了,卻不知道我味同嚼蠟,吃飯隻是為了不讓自己倒下,辜負了冷墨寒的心意。
吃過飯,寧寧接到藍景潤的短信,立刻跑過來看我了。
“景潤道長你真是的!紫瞳病倒怎麽現在才通知我!怕我擔心也不能這樣啊!”寧寧責怪了藍景潤一番。
“是學長和玉虛子道長送我來醫院的,你別怪他。”我拉住寧寧,想起還沒謝過藍景潤,又跟他道了謝。
藍景潤溫和一笑:“你沒事就好。”
寧寧在周圍張了一圈,有些好奇的問道:“對了,紫瞳,你老公呢?他平時第一個護著你麽,怎麽這次——景潤道長你怎麽了?眼睛不舒服?”
我好不容易才製住的心,一瞬間又被打回了穀底。
寧寧這個時候終於明白過來藍景潤那是在給使眼,懊悔的捂住了:“紫瞳我……紫瞳不好意思……沒事啊,紫瞳,分就分了,沒什麽大不了的!咱們再去找更好的!”
“他就是最好的。”我驀然道。
“紫瞳你別死拽著一個!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多找幾棵試試……”
藍景潤忙打斷了寧寧:“寧寧!陪我去打水吧!紫瞳,你好好休息,我們馬上就回來!”他不由分說的將寧寧拉出了病房。
我知道他是找個借口帶寧寧出去給解釋這件事,免得再不小心提起,傷了我的痛楚。
趁著病房裏就我一個人,我下床溜了出去。
走廊裏漂浮著淡淡的氣,這裏是醫院,時不時有人死亡,有氣也很正常。
路過一間病房,裏麵傳來悲慟的哭泣聲,我停留一下,看見醫生對病人家屬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縷魂魄從病床上的人影裏飄出,是一個佝僂著子的老太太。老太太神安詳,想來走的很平靜,壽終正寢,沒遭什麽罪。
慈的看過床邊正趴在上哭著的幾個子,出欣的笑容來。
窗外約約傳來詭異的鈴鐺聲,錯著鐵鏈的聲音,老太太的神漠然呆滯了下去。
的子不由自主的往外飄去,眼看就要飄出病房了,我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推開房門就衝了進去,對著老太太的魂魄就將無極玉簡拍了上去,將老太太收進玉簡之中。
病房裏的家屬看到我衝進來對著空氣飛舞了一番,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隔壁神病院跑出來的病人。
“不好意思……走錯病房了……”我尷尬的給他們扯謊解釋了一句,迅速退出了病房。
找了個沒人的逃生樓梯躲起來,我打開了手中的玉簡。此時,沒了那鈴聲的,玉簡裏老太太神智也稍稍清明了起來。
我先一步對解釋了:“老太太,我不是壞人,我隻是想借你的魂魄一下,不會傷害你,很快就會放你跟差走的。”
剛剛形靈法力幾乎沒有,就連心智有事都仿佛剛出生的嬰兒。老太太似懂非懂的著我,我跟了道了歉,收起了玉簡。
醫院裏漸漸變得冷起來,我知道,我要等的東西,很快就該來了。
眼前的世界漸漸黑了下去,走廊上的日燈忽明忽滅的閃著,偶爾走過的護士和查房醫生卻渾然不知。
冰冷刺骨的寒意與氣在醫院的這一層蔓延而開,我躲在厚實的防火門後,過門,看到走廊裏彌漫起了常人看不到的白霧。
有些許白霧過隙湧樓梯間,那寒意幾乎要將靈魂凍住。
之前在老太太病房裏聽到的招魂鈴聲一聲聲響起,越來越近,要不是為了去見冷墨寒的心異常堅定,我的魂魄都差點被著詭異的鈴聲勾去。
聽得人發慌的鑼聲一聲聲響起,強大的氣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朝老太太的病房移去。
外麵的走廊已經變了鬼空間,醫院裏的活人全部被隔絕在外。我見是時候了,將老太太的魂魄放到了走廊裏去,示意回去。
老太太的子才飄到病房門口,就被不知道從哪裏躥出來的鐵鏈牢牢鎖住了。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強行掙我們的招魂鈴引渡!”隻聽見一聲厲喝,老太太的邊浮現出了好幾個鬼影。
為首的是一黑一白兩隻鬼,著他們高高聳起的帽子,我知道這應該是黑白無常。
關於人死後,魂魄怎麽去間投胎的事,我問過冷墨寒。
冷墨寒說,正常況下都由普通差將人引去間。隻有當到普通差收服不了的魂魄,或者這人生前曆史驚人,才會由黑白無常親自來接引。
這老太太怎麽看也隻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太,照理來說不應該會招來黑白無常兩位。
“算了,魂兒拿下了,我們走吧。恐怕又是一個留人世親人的魂兒,才逃開了我們的招魂鈴。”
是白無常在說話,他長長的舌頭幾乎都垂到肚子了,說出來的話因此也有些含糊的。
除了紅的舌頭有些可怕,他長得並不兇惡,我的注意力卻全在他帽子上的四個字上,上麵寫著“你也來了”
黑無常戒備的掃視了眼周圍,他一張黑臉,兇神惡煞,帶著那頂上書“正在捉你”的死人高帽子,說不出的驚悚。
他們倆的後還跟著不差,都是恭恭敬敬的等著他們。
黑無常掃視的眼神眼看就要落在我藏的樓梯門後,我忙照著自己想好的,用盡全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後,抱膝靠著牆角坐下,假裝自己是一個在樓道間昏迷的普通人。
樓道裏並沒有被他們製造鬼空間覆蓋,有活人也是正常的。隻要我假裝看不見他們,也看不見那個鬼空間,就沒有問題。
果然,黑無常發現我了之後,略微想了想,又繼續審視別了。
白無常也注意到了我,提醒了黑無常一句:“老黑。”
“一個帶著幾分氣的活人而已。活人的事,我們不管。”黑無常道。
我的頭埋在臂彎裏,他們看不見我的臉,隻能拚氣息辨認。
“如今不太平,收到的魂兒趕送回間才是。免得再被搶了。”黑無常又道,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眼神嚴厲的掃過後的幾個差,看的他們都瑟瑟發抖。
白無常也沒再說什麽,我在心裏鬆了口氣,放在膝蓋上的手臂上,突然被滴到了什麽東西滴在了我病服的袖子上。
樓道間水了麽?
見黑白無常都轉過頭去準備離開了,我悄悄抬起頭來,想要看看這水嚴不嚴重。
一抬頭,猛然看見一個頭大的跟獅子一樣、眼睛大的通紅,還著長長獠牙的家夥倒掛在我麵前,剛剛滴在袖子上的那滴水,赫然就是這家夥口中流出來的哈喇子。
要是我再晚發現一秒,估計腦袋就要被這有著盆大口的家夥一口咬斷了。
我一時惡心到了極點,立刻站起來躲開了這家夥。
這家夥不死心,見我躲開,借力在牆上一蹬,朝著我衝來,我閃開,它打翻了在牆角的大垃圾桶,發出一陣聲響,功引起了正要離開的差們的注意力。
然而,他們卻誰都沒有回頭。
我暗罵了一句不道義,幻化出長劍,對著怪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