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淵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結晶,遲疑了會兒,道:“因為一個人。”
我的心裏驀然泛起一漣漪。
“我哥,為了一個人,將自己的大部分法力凝聚這塊藍寶石,給了那人。”冷墨淵說著嘲諷的笑了一聲,“然後那人轉就給了那個虛偽的臭道士。”
他說著看向了我,眼中再一次出現了那晚在火車上看我時的憐憫:“你很喜歡我哥吧?可是,他心裏有別人。”
一道氣驀然出現在一邊,我和冷墨淵停止了話題,立刻看向了那裏。
不遠,驀然出現了一個子影,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長得很清秀。隻是純白的子上,卻沾著一滴滴的黑點,仿佛被蟲蛀了一般。
然而,的上卻沒有任何怨氣。
“是誰?”我問冷墨淵。
冷墨淵掃了兩眼,恍然大悟:“蛇靈。”
子聞言,衝冷墨淵和我溫和的一笑:“我是蛇靈,這條蛇的元靈。”
這條蛇居然還了!
“你為什麽要吃我們!”我怒問。
麵歉意:“吞你們下肚,實在非得已。我原本是長白山天池的雪天蛇,年不慎被那道士抓住,以豢養鎮於此。為的,就是保護他的和結晶不被損壞和盜走。”
“都是他幹的,你為什麽吞我!”我指著冷墨淵。
子更加歉疚:“因為你上有的氣息,長得也和一樣。我討厭那道士,更討厭。可是,你,不一樣。你吹的安魂曲很舒服,幫我掙了那道士的。謝謝你。”
我聽得有些迷糊:“哪個?”
“我哥心裏那人。”冷墨淵涼涼道。
我瞬間不想說話了。
蛇靈吐出一顆純白的小圓珠,捧在手心裏:“我可以送你們出去,這裏被下了大陣,道士一毀,大陣就啟了,你們走不出去的。這是我的丹,也可以給你。但是,你可以帶我的心回長白山天池嗎?我已經三千年沒回過家了……”
“你為什麽不自己回去呢?那道士已經死了,你應該自由了。”我道。
誰知,蛇靈聽見我的話,竟然悲傷的哭了出來:“我回不去了……那道士,用我殺了太多的人……你看到我上的人臉了嗎?那些都是他我殺的人!”
“我不想殺人的……可是他控製著我,我太小了,我沒有辦法擺道士的控製……我聽到那些人在哭、在恨、在恐懼,可是我沒有辦法停下……我真的不想殺人的……”
“我隻想好好在天池裏修煉……可是他不僅我殺人……還把我養在那些充滿了怨氣的裏……我的每一寸鱗片都浸染上了罪孽……”
“道士把那些被殺死的人催化怨鬼,和我一起錮在這裏。三千年來,每天每夜都折磨著我們。要不是你的安魂曲安了那些怨鬼,我可能還要被那道士控製著……”
的眼神悲痛而哀怨,看向我時又滿是期待:“求求你……隻要帶我的心髒回天池就好……我一直都很小心的保護著我的丹,丹沒有被汙染,能助你修行的!”
冷墨淵掃了兩眼那丹:“三千年的雪天蛇丹,自願給出,還不帶汙染,可以和冥河盡頭的黑蓮一較高低了。在人間來說,算得上是極品大補。”他頓了頓,“不過比不上你。”
我狠狠踩了冷墨淵一腳,結果把自己的腳給硌了。
蛇靈的故事聽得我有些難過,沒想到居然被著做了那麽多殘忍的事。
我有些為難:“可是,我帶你的心髒走的話,我沒有保存心髒的東西?”
而且,就算我去醫院弄了個專門保存的盒子把的心髒保存好了,人家會把我販賣的抓起來吧。
“我的心髒可以變和法力結晶一樣的結晶。”蛇靈道。
我這才放了心,看向冷墨淵,低聲問道:“蛇的話,能信嗎?”
“其它蛇的不能,雪天蛇,可以。用你們活人的話來說,雪天蛇就是蛇族中的傻白甜。”冷墨淵道。
蛇靈的眼睛看著很舒服,清澈的不帶一雜質,可是剛剛說的那番話,卻讓我止不住的為難過。
“我答應你,去天池的時候,把你的心髒放回天池中。”
蛇靈的笑容一下子更燦爛了:“謝謝!謝謝你!你是個好人,和不一樣!”
總被說像,這回終於有人說了不像,這也算是一點安了吧?
我心底自嘲了一番,忽然發現兩隻手上各多了一樣東西。右手是蛇靈的純白丹,左手是一塊紅的寶石。
“這是你的心髒?”我舉著紅寶石問蛇靈。
點點頭:“是的,謝謝你能送我回家,我現在就帶你們出去。”
轉就要消失,冷墨淵驀然喊住了:“慢著!”
蛇靈不解的看向他,冷墨淵一臉臭屁:“本座要跟你說清楚一件事,管他再厲害的陣,也困不住本座!不用你,本座一樣能出去!”
這種事有什麽好爭的,能出去就行了唄!
蛇靈倒是純真,沒有生氣,反而還很高興的樣子:“嗯嗯!謝謝你們!”
的影在原地消失,不一會兒,我和墨淵所在的結界忽然被吸到了壁上,隨即,我應到這條雪天蛇的子了起來。
我們的結界被吸附在壁上,並沒有像進來前那樣被摔的七倒八歪。
“我們人間總說,生前要是做了壞事,死後都要在間償還的。這個道士做了這麽多的壞事,死後了什麽罰?”我問冷墨淵。
冷墨淵的眼神略帶一飄忽:“那臭道士應該也魂飛魄散了,便宜他了!”
我第一次覺得魂飛魄散的懲罰太輕了:“是啊,便宜他了。”
瞥見我手上純白的丹,我到了冷墨淵麵前:“這個,麻煩你一起給墨寒吧。他修煉應該用的到。”
冷墨淵掃了幾眼那丹,有些一詫異:“你不自己用?”
我搖搖頭:“我不用,墨寒才需要,你幫你轉給他,順帶告訴他一聲,讓他安心在冥界修煉,我在人間好的。”
冷墨淵又仔仔細細打量著我的臉,良久,才慨了一聲:“雖然臉一樣,人還是不一樣。”
又一次聽見那個,我心裏不大舒服:“我又不是那個人,當然不一樣!”
冷墨淵敷衍著點了點頭,從我手中拿過了丹,把玩著:“看在這丹的份上,我勸你一句,喜歡我哥可以,但別陷得太深。我哥是死心眼的人,他認定了一個人,眼中就不會再有其人。別到時候你掏心掏肺了,那人一回來,你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我不管墨寒的曾經,我隻知道,他現在心裏的人是我。”我堅決道,心卻有些沉悶。
他們所有人都知道墨寒的往事,隻有我一個人什麽都不知道。
手上忽然又傳來了一道冰涼的,冷墨淵又把丹塞回到了我的手裏:“本座可不是給你們跑的!更何況,我哥那裏那麽多黑蓮助他修煉,難不還差你這一顆丹?”
為什麽看著他的眼神,我總覺得他剛剛拿走丹是在試探我是不是真心想幫墨寒?
“你吹的安魂曲隻是斷章,我哥那裏有全章。要吹完全章,你的靈力遠不夠,這丹你自己留著用吧。”冷墨淵一臉的嫌棄。
我將丹和紅寶石心髒都收起來,壁驀然傳來一陣推力,將我們的結界如同足球一樣踢了出去。
再次睜眼的時候,是在清虛觀的大殿門口。
雪天蛇就無力的倒在一邊,看著它嚇人的軀,我的心更加悲涼。蛇上的人臉已經全部閉上了眼睛,神態安詳的仿佛睡著了一般。
可是那條蛇卻沒有毫生機。
“死了,魂飛魄散。”冷墨淵道。
我詫異:“怎麽會?”
“自殺。雪天蛇是很純潔的生,被迫沾上了那麽多罪惡,早就心如死灰了。”冷墨淵抬手招出一團藍的鬼火,扔在了蛇上,無聲的為蛇靈踐行。
我不忍看下去,轉過了子。
藍的鬼火很霸道,很快就將一條橫貫了大殿和偏殿的雪天蛇燒了個幹幹淨淨,連灰都沒剩下一點。
冷墨淵的影消失在了原,沒了害怕的大蛇,不遠圍觀的清虛觀眾人,才敢走過來。
藍景潤第一個跑到我邊,追問了我的安危,又問:“紫瞳,那是什麽東西?怎麽看起來那麽邪惡?”
我搖搖頭:“那是雪天蛇。”然後將在井下發生的事,大致跟他說了下。
藍景潤震驚無比:“可是我下去的時候,那裏隻是一口枯井!”
我愕然,藍景潤解釋道:“我本來一直都不知道那座小院裏有口井,問了師父師叔,他們誰都不知道這件事。你們下去後,我也試圖想要下去,卻發現那隻是一口枯井。我本來想用羅盤探測了冥王的氣去找你們,但是進枯井後,羅盤卻失靈了。沒想到,你們卻經曆了那麽多。”
我驀然想到了什麽:“也許,我們進的不是同一個空間。”
藍景潤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也是,說不定你們去的是鬼空間。總之,你平安回來就太好了!”
話雖如此,我總覺,其實進了鬼空間的,是藍景潤。
“不過,井下竟然有飛僵,沒想到清虛觀竟然鎮著這麽厲害的怪!我得跟師父說一聲才行!”藍景潤帶著三分後怕。
想起在井下的事,我又想到了那隻側臉和藍景潤有三分相像的飛僵:“對了,學長,你在清虛觀學藝,是因為祖上也有學道的先人嗎?”
“這個我倒不清楚,我們家祖上原本是做的,後來下海經商,這兩邊倒是都有些關係。學道的,我就知道我一個人。”藍景潤說的坦誠,不像是有所瞞。
“學長怎麽會拜清虛觀的?”我問。
藍景潤說起這個,也笑了:“原來我師父看中的是我哥哥,他天資比我高多了!不過我哥哥不喜歡,就把我騙來了這裏。本來我還不願的,但是師父對我很好,能幫到別人也不錯,我就安心待在了清虛觀。”
這麽說,藍景潤進清虛觀應該不是有預謀的。
也許隻是因為兩個人長得像而已。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放鬆下來,我的肚子也了起來。藍景潤一直在找我和冷墨淵,也沒吃東西。
這個時候,清虛觀的食堂早就熄火了,我和藍景潤隻能一人泡了碗泡麵。
吃著泡麵,藍景潤忽然小聲問我:“紫瞳,你最近有沒有上什麽不正常的事?”
“一直都很不正常……”我吐槽了一句,突然想到他話中帶話,忙低了聲音:“學長,是不是我邊跟著其他的鬼?”
最後幾個字我沒有發出聲,隻是用口型說的。
藍景潤點了點頭,拿出手機打下了一連串字,和小蓮說的差不多。他也看不到那隻鬼是誰,隻是能應到他,而且,那鬼的法力很強。
剛剛應該趁冷墨淵在的時候,問問他的!
我差點就忘記來清虛觀找他的另一回事了:“那學長,你能不能賣我點符防?我雖然有無極玉簡,但是靈力不夠。”
藍景潤欣然點頭:“當然可以,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拿。”
他說著便跑了出去,沒一會兒就捧了一大堆符回來,並且一一給我做了說明,還堅持不願意收我錢。
其中,他額外解釋了其中三道有些暗的黃符:“這三道符,是祖師爺畫的,比我自己畫的利害很多。你慎重使用,但也別舍不得用。”
“嗯,謝謝學長!”
清虛觀沒有弟子,我也不能留宿,藍景潤不放心我一個人走夜路,便送我回家。
路上恰巧要經過寧寧打工的快餐店,我們三個便一起回家了。
正和寧寧聊著天,一旁的小道裏,突然躥出來了一個人影,拉著我們的包躲在了我們後。
寧寧以為是搶劫的,掄起包就要砸下去,卻聽到衫襤褸的那人大聲喊道:“是我啊!寧寧!我是玲玲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