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盈的吻落在我頸邊，然後鬆開我。雙眼傳來冰涼的麻，很像墨寒平時給我療傷時的覺。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

“墨寒……我的眼睛……怎麽了？”

“沒有外傷。”墨寒似乎刻意避開了什麽。

“那傷呢？”我又問。

墨寒頓了頓，才道：“也沒診出。”

我沉默，有種不好的猜想在我的心頭縈繞。

雙眼的麻一直在持續，我抓了墨寒的手：“墨寒……外麵……是不是很亮？”

“別瞎想。”墨寒道。

可是我知道我猜的一定沒錯！

我瞎了……

不對，平時無論我傷多嚴重，墨寒都可以幫我治好，這一次，怎麽雙眼的麻持續了這麽久，還是看不見。

我抓住了墨寒的手：“墨寒……你跟我說實話，我的眼睛，到底怎麽了……”

墨寒沉默了會兒，不忍道：“魂魄損。”

活人的魂魄與人死後形的死魂不一樣，死魂有了法力，便了鬼。

無論是死魂還是鬼，即使到傷害，墨寒都能治愈。

活人傷，他也能治愈。

唯獨活人魂魄上的傷，要他全盛時期才能治愈。

我想起自己暈倒前雙眼傳來的劇痛，想來應該是那個小婊砸趁機傷的我！

心裏狠狠罵了那個小婊砸一頓！

隻是，再大的憤怒，也抵不住心底的難過。

“我會治好你。”墨寒過我的頭，將我擁進懷裏：“別怕。”

怕什麽呢，我出生的時候，就被下過定論，是個瞎子的。

抱著墨寒，我斷斷續續將出生時紫眼眸的事告訴了他：“對了……我的眼睛，現在是什麽？”

“紫。”墨寒拭去我眼角的淚痕，“我不會讓你看不見。”

我點點頭，一邊說著我不怕，一邊還是不爭氣的哭了。

我害怕，真的很害怕。害怕永遠都看不見墨寒的臉，害怕我爸媽知道後，不知道會多難。

還有我弟，我還等著看他被春伊大學錄取的。

“不怕，有我。”墨寒安著我，“天亮之後，我們就去湯穀。”

“湯穀？那是什麽地方？”這個名字似乎有點耳。

“日出之地。”墨寒道，他冰涼的手再次過我的臉頰，去了臉上的淚痕：“扶桑神殿後山有一汪靈泉，可以用來溫養魂魄，治好你的傷。”

聽墨寒這麽一說，我猛然記起來了。

日出湯穀，是謂清晨；至於虞淵，是謂黃昏。

湯穀，正好是太居住的地方！

墨寒是鬼，至的鬼，怎麽能去至之地湯穀！

我搖頭：“不行……你是鬼，不能去那裏……”

墨寒了我的頭：“傻瓜，有什麽不能去的，治好你的眼睛才是最重要的。”

“可你是鬼，平時曬曬太就算了，現在去太老巢，不是去踢館子麽！你修為還沒全部恢複，不能去。”

他抱了我，打斷了我的話：“你的眼睛重要。”

“你的安全也一樣重要。而且，你說過，隻要你恢複了全部修為，就能治療魂魄傷的傷口，我可以等你恢複的。”

耳邊若有若無傳來墨寒的輕歎聲，他的額頭似乎抵在了我的額頭上：“那傷藏的很深，要不是你說看不見，我還發現不了。不能拖下去，傷勢會蔓延。”

居然這麽惡毒！

我恨不得立刻就出去湯穀療傷，而是一想到墨寒，又無比擔心：“可是你……”

“我無妨，正好許久沒去過扶桑神殿了。等你眼睛好了，我帶你遊覽湯穀景。”他道。

聽起來他似乎和那邊很，那應該不要了吧……

問了墨寒，我才知道，原來我現在和他一起呆在墨玉裏。

“寧寧他們怎麽樣了？”我問墨寒。

“沒去關注他們，你暈倒我就送你進來了。你想知道的話，我去看看。”

我點點頭，他將床上的被子幫我掖了掖，又給我弄了個厚實的靠枕，囑咐我不要等他回來，生怕我看不見摔了自己。

沒一會兒，墨寒回來了。他告訴我，寧寧家裏已經沒事了，爸媽了刺激，寧寧和藍景潤解釋了好一番，才安了他們。

同時，寧寧也在擔心著我。雖然知道有冷墨寒在，不會說什麽大事，但是我當時暈倒前的癥狀實在是太嚇人了。

知道我沒事後，也放了心。

等待日出的時間十分漫長，我非常不明白為什麽不現在就去湯穀。

墨寒聽見我的問題，解釋道：“日落之後，湯穀便斷絕了與外界的聯係，是找不到口進去的。隻有在白天，有金烏在外麵，為了能夠讓金烏能回去，湯穀才不會斷絕與外界的聯係。”

這些我倒是懂。

雖然百度百科上寫著湯穀就是如今的山東日照，但是實際上，這些鬼神居住的地方，其實是在另一個空間裏的。

隻不過正常況下，隻有他們那邊空間的人可以自由進出人間，而活人不能自由進出他們的世界。

正如冥界，我本來一直以為是在地下，還糾結了很久，地理書上都說地下都是巖石和巖漿，冥界究竟是怎麽至今沒被發現的。

後來經過墨寒解釋，我才明白，冥界跟人間一樣，都是單獨的一個世界，於平行空間，而不是在人間的地下。

想必湯穀也是一樣的。

“對了，墨寒，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我本以為今晚就能理好事，明天一大早就回去的。

“察覺到你的氣息不穩，這裏又有異樣，就過來了。”墨寒的手到了我的手腕上，似乎是挲過上麵的無極玉簡。

我恍然想起了自己昏迷中看到的畫麵。

那時的墨寒那麽冷淡，現在又是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呢？

思索再三，我還是開了口：“墨寒……無極玉簡……好像會變黑……”

“嗯。”墨寒似乎並不意外。

“你知道？”我的心驀然開始下沉。

墨寒抵著我頭的下點了點：“上次在那所吃人的宅子，就是因為無極玉簡的，你才會被拉進那個結界。之前附在你上的那道魂魄，也一直都寄居在玉簡裏。”

“你都知道……為什麽還要我戴……”我的聲音不自覺抖了起來。

無極玉簡兩次變黑，都差點害死我，墨寒明明都知道，為什麽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