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看，他們家都沒人吃！我們去那裏！”

一邊忙活著烤串的老板聽見昀之的話了，低聲音對我們道：“我勸你們還是在我這裏排排隊，別去吃那家了。你們就不想想，為什麽其它店忙都忙不過來，就他們家一筆生意都沒有？”

“不好吃嗎？”我問。

老板嗤笑一聲：“姑娘，不瞞你說，我們這幾家攤子，都是一個供貨商。烤串也不需要什麽技，隻要烤不焦就行，都一個味，哪有那麽多好吃不好吃的！”

“那是為什麽？”昀之問。

老板放下了手中忙活著的烤串，探出子張了眼四周，輕聲對我們道：“他們家……鬧鬼！烤出來的串，一眨眼就會變鮮淋漓的生！看樣子，還都是人！”

“那你們怎麽不報警？”我問。

“怎麽沒報警！但是，警察一來，那些東西又都變了普通的烤串！你說這一會兒烤串一會兒人的，邪門不！”

老板說著搖了搖頭，慨了一聲：“那原本是這裏生意最好的店，現在……可惜了！”

昀之一聽，立刻來神了：“那我一定要去了！”

我無語，細細應了下那家門可羅雀的燒烤攤，的確有淡淡的氣飄出來。

這種程度的靈，我弟隨手一張黃符就能解決了。

今天，我們就當一回雷鋒！

我們姐弟走到了那家攤位前，老板有氣無力的看了眼我們，問道：“要烤串嗎？”

“要！”昀之點頭。

老板歎了口氣，拿了份菜單給我們。

昀之讓我點了，自己則和老板聊了起來：“老板，聽說你這裏鬧鬼？”

老板頓時臉大變，結結心虛的辯解：“胡、胡說！怎麽會鬧鬼！這麽多人，哪來的鬼！”

昀之指了指燒烤車最角落裏燃氣瓶的旁邊：“那隻小鬼，是你從哪邊請來的吧？”

老板的臉瞬間變了。

我抬頭看了眼那小鬼，青麵獠牙的，頭上還長著一隻獨角，上畫著的符咒，倒有些像纏著藍夫人那隻小鬼上的符咒。

難道說，藍夫人脖子上那隻小鬼，是養的？

所以藍家兩兄弟才一直都不做聲？

老板見昀之能看見，激萬分的抓住了他的手：“大師……大師！救救我！”

昀之不急不慢：“幫你當然可以，不過，你能說說這小鬼是從哪裏弄來的麽？”

老板點頭：“當然可以！當然可以！隻是……”他忌憚的看了眼那小鬼。

昀之會意一笑：“老板，你放心說，我保你沒事！”

老板半信半疑，又害怕的看了眼那小鬼，咬了咬牙，對昀之道：“那是一天夏天，我去南粵那邊辦事……”

他正說著，那小鬼卻了什麽刺激一般，立刻張牙舞爪的衝向老板攻來。

昀之早有準備，小鬼一衝過來，一把按下老板，另一隻手已經好了黃符，一掌把小鬼拍進了黃符裏。

他著黃符一端，小鬼在黃符裏麵掙紮，黃符無風自起，在空中瘋狂的飛舞著，裏麵的小鬼放佛要衝出來一般。

昀之問老板：“裝小鬼的瓶子呢？”

“碎了……”老板整個人都巍巍的盯著那道封著小鬼的黃符。

我歎了口氣，將無極玉簡拿出來：“把它放出來。”

昀之看了眼我手中已經張開的玉簡，點了點頭：“準備——”

他手上的靈力稍微收起，小鬼便掙了黃符衝出來，被我猛地拍進了無極玉簡裏。

黃的碎紙自昀之的手掌間飄落，他瞥了眼在無極玉簡裏死死掙紮卻沒有半點辦法的小鬼，爽朗一笑：“小鬼，倒是我小看你了！法力不低啊！”

昀之本來是想活捉這小鬼的，要是我不出手，他找不到合適的鎮符，估計就要直接打散這小鬼的魂魄了。

我將無極玉簡收起，老板一個勁的表示謝，還表示從今晚開始，他店裏的烤串，我和昀之隨便吃，都算他的。

我將點好的菜單給老板，他一邊忙活著，一邊將請小鬼的經過說了出來。

他那段時間，因為萬事不順，就去了趟南粵，想要機會、撈撈金。誤打誤撞的，認識了一個養小鬼的巫。兩人一來二往、眉來眼去，就看對眼了。

巫用養聚財鬼的方式，幫他重新發家。但是由於巫法力有限，而且聚財鬼要養的壯大，代價太大，他不願意，所以並沒有讓他大富大貴，隻是夫妻倆的日子過的還不錯。

但是某一天，回家的時候，他發現家裏用了好久的泡菜壇子的碎了。

他們夫妻恩，巫也教了他不這種鬼神之事。

那泡菜壇子裏麵，裝的據說是一種隨命蠱，類似於魂燈。巫安全，則一切無事；而一旦巫死亡，則隨命蠱會死亡，泡菜壇子會發出惡臭。

現在，連泡菜壇子都碎了，說明巫連魂魄都沒留下。

他一看屋裏留了滿地的酸，就知道事不妙。待跑到那泡菜壇子便一看，那隨命蠱原本跟蠶一樣的白，此刻通紫黑，僵無比。

他急忙取了些化份倒在蠱蟲的子上，聽到了巫最後給他的言。

巫焦急的對他拚命喊道：“逃！逃的越遠越好！永遠不要說認識我！不要為我報仇！過普通人的日子去！”

老板說到這裏老淚縱橫，滿目哀傷。

“那那隻小鬼又是怎麽回事？”昀之問。

“那是留下來的最後一隻小鬼了。”老板道，“蠱蟲說完那些話後，就自燃了起來。燒到了一邊的窗簾，整個屋子都被燒著了，我就搶救出來這一隻小鬼。”

“我本來不知道那小鬼是幹嘛的，怕害了人，也不敢隨便扔。但以前說過，隻要小鬼關在瓶子裏，就沒事，我就一直關著帶在邊。後來有一天，我的手不小心劃破了，跡沾到瓶蓋上，上麵的封印解除，小鬼就出來了。”

“一開始，小鬼隻是漂浮在瓶子上方，不能完全離瓶。我看著害怕，就去買了些香燭供奉了一下，小鬼很。那一天，我在工地上做小工。發工資的時候，別人都了一二十塊錢，隻有我，工頭居然多給了我五百多塊錢！”

“後來，我漸漸意識到，那隻小鬼可以招財。雖然不至於讓我個什麽百萬富翁，但是日子真的比一個人逃命的時候要好太多了。”

“慢慢的，我在這裏租了個攤位，想安靜的過日子，卻不料有一天，小鬼掀翻了給他的香燭供奉。我一個害怕，無意間打碎怕瓶子……”

昀之略有所思：“你們夫妻不貪心，養的小鬼都是氣微弱的孤魂野鬼，所以不能讓你們一夜暴富，照理來說都是很溫順的。”

“那小鬼那天為什麽突然就發瘋了？”老板忙問。

昀之遲疑著搖了搖頭：“這樣吧，老板，小鬼我們幫你理了，放心，他不會來找你了。這件事，你不要再對任何人提起。就算是為了你妻子，你也一定要做到！”

老板遲疑著點了點頭。

我和昀之找了老板家的空座位坐下，老板還在忙著烤串，我趁機輕聲問昀之：“那小鬼為什麽暴走？”

我知道他應該猜到什麽了，隻是怕老板緒激，不想當著老板的麵說。

看了眼毫不知的老板，昀之點了點頭：“我就知道瞞不過你。”他低了聲音，“我懷疑，那天殺死老板妻子的那個人，就在附近，所以小鬼才會狂暴。”

“怎麽說？”我對這些不是很懂。

昀之問我：“姐，你對養鬼怎麽看？”

鑒於認識的兩個養鬼師都想我死，昀之上次用養鬼還傷了，我對這種東西深惡痛絕：“邪門歪道！”

昀之一臉“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的表。

“養鬼，細分下來，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想馳飛那樣的，另一種，則是像老板和老板娘這樣。馳飛他們抓的，大多都是厲鬼，越兇的越好。而老板娘，隻是收留那些沒有地方可去、無人供奉的孤魂野鬼，他們算是積功德的。”

昀之慢慢給我解釋著，“那些孤魂野鬼，被收養後，對主人會產生，與主人間也有聯係。”

就像墨寒每次都能找到我一樣嘛？

老板端上來了烤好的串，還送了我們一大紮鮮榨的西瓜。

昀之等他走遠了，才繼續說道：“老板娘死的時候，那隻小鬼一定應到了殺的人的氣息。那天突然暴走，是因為察覺到了兇手的氣息，想要去報仇，又被收鬼瓶困住，才掀了供奉桌。”

“那瓶子碎了，小鬼怎麽又不去報仇了？”我問。

昀之撇撇，咬了口手上的羊串：“實力懸殊，打不過人家唄！”

“那這裏的烤串變|人又是怎麽回事？”我又問。

“小鬼的幻。他害怕仇人找上門來，就這樣偽裝自己，就像孔雀遇到敵人會開屏示威一樣。老板一提起南粵的事，小鬼就攻擊他，也是為了不讓他說出來，繼而保護他。”

看不出來這隻小鬼還是隻有有義的忠義之鬼！

“你說，是誰害了老板娘？”我吃著一串烤香菇問道。

昀之搖搖頭：“誰知道，估計不會是什麽好人。這小鬼上沒有什麽怨氣，更沒有煞氣，說明養他的養鬼師也沒有害過人，應該是個良善之輩。那巫看樣子不是壞人，應該不會是什麽仇家下的手。不過，魂飛魄散，下手的人也太狠了！”

這世上的冤案太多了，不是我們可以管的了的。

好在還有間，天理昭彰，善惡有報。

有什麽事，都讓現任冥王墨淵去頭疼吧。

昀之啃著一串烤翅，突然若有所思的問我：“姐，你說，這人和鬼，到底哪個更可怕些？”

我回想起這段幾次險些送命的日子，搖了搖頭：“誰知道呢，各有善惡吧。”

為了謝我們幫他解決了那小鬼，老板大出，我和昀之一分錢沒花，一直吃到肚子撐，才嚼著健胃消食片慢悠悠的回別墅。

然而，還沒走進別墅區，一群五大三、紋著紋的男人，就包圍住了我們。

昀之見來者不善，將我護在後：“你們想幹嘛？”

“請大師幫忙！”幾個大男人齊刷刷喊道。

我和昀之一愣。

“幫什麽忙？”我問。

他們幾個人麵難：“大師跟我們走一趟就知道了！”

我和昀之對視了一眼，都不想去。

“你們認錯人了，我們不是什麽大師。”我道。

“我們親眼看到了大師解決了那家燒烤攤的事！”一人反駁道。

另一個人補充：“不瞞兩位大師，我們盯著那家店很久了，就是為了找一個厲害的大師！”

“那家店的事，和你們有關係？”我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那邊急忙有人否定：“這倒不是！隻不過我們是注意到了那邊鬧鬼，想要看看能不能順便請個大師而已。”

“清虛觀在澤雲城那麽有名，你們怎麽不去那邊請正宗的大師？”我謹慎的又問。

為首的漢子有些尷尬，掙紮了一番，才道：“不瞞大師，我們去年，跟清虛觀發生了點爭執……”

“什麽爭執？”昀之立刻問道。

漢子為難的撓了撓後腦勺：“我們一不小心收保護費，收到了清虛觀的攤子上……那幾個新來的不懂規矩，還把人攤位給砸了……”

“然後呢？”昀之顯然不相信事這麽簡單。

“還把人清虛觀的小師傅打了……”漢子說著怕我們誤會，連忙補充道：“那幾個不長眼我都教訓過了！大師放心，我們知道清虛觀的名聲，已經上去賠禮道歉過了！他們也原諒我們了！”

我看向昀之，昀之對我耳語道：“我去年倒是聽師兄說起過類似的事，對方的確道歉了。”

“既然都道歉了，人家也原諒了，你們怎麽還不去找他們？”我不懂。

“這個……這不是……”漢子為難了半天沒說出來。

昀之倒是看出來了，輕聲跟我解釋道：“他們呀，是怕清虛觀那邊趁機挾私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