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模作樣！”昀之在走陣，聽到墨寒的話，還是不屑的嗆了他一句。

墨寒也不跟他計較，握著我的手，一直等昀之走陣結束。

顯魂陣可以放大陣眼中間鬼魂的氣，此刻明目張膽站在陣眼當中的鬼是墨寒，盡管他已經刻意收斂了他的鬼氣，濃重的氣還是瞬間彌漫了整幢別墅。

昀之第一次撞見這麽純的鬼氣，臉不大好，但咬牙下來了。

兩人一鬼死死盯著顯魂鏡，上麵除了我和墨寒的影，一直到竄天的綠火苗將蠟燭燃盡，都始終沒有再出現其他的魂魄。

我不知道該喜該憂。

昀之倒是沒什麽太大的反應，隻是著墨寒，冷冷道：“意料之中！”

墨寒沒有跟他再說什麽，隻是對我道：“我會查清。”

“等你查清，我姐墳頭草都三尺高了！”昀之已經將這件事徹底算在了墨寒頭上。

墨寒一向不屑跟人解釋什麽，讚也好，誤會也罷，是他做的、不是他做的，無論別人怎麽看他，他始終都是高高在上的冥王。

但是，這次，麵對昀之的指控，他第一次回應了。

“我絕不會害慕兒。”他著昀之，很鄭重的承諾著。

“哼，你當然不會害你的慕兒了！我說的是我姐！我親姐！慕紫瞳！”昀之氣的快炸了。

墨寒又一字一頓照著昀之的意思，鄭重修改了剛剛的話：“我絕不會害你姐姐。”

昀之就像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說不出的憋屈。

許久，他憋出來了一句話：“那你離開我姐！自從跟你搭邊後，我姐就沒再過過安生日子！”

“慕兒是我妻子，斷沒有夫妻分離的道理！”墨寒不快拒絕了，“更何況，我不在，你覺得你能保住為純靈的？”

昀之的臉瞬間變得更難看了。

他才十幾歲，修道沒幾年，縱然天資聰穎，也仍不是那些修煉了幾千年老鬼的對手。

“就這樣吧，昀之，折騰了一晚上了，先去休息吧。”我出聲打破了僵持的局麵。

昀之還想說什麽，但是墨寒關於純靈的話說的的確有道理，他又不甘心的轉走了。

我去送他，他走進自己的房間，還是不放心的囑咐了我兩句：“姐，你還是要小心……”

“我知道，你安心休息吧。既然今晚沒找出來那道魂魄，說明我對還有利用價值，我暫時不會有事。”我安著昀之，同時也安著自己。

昀之前所未有的挫敗，做了個深呼吸，對我道：“姐，從明天開始我就搬去清虛觀！”

“住在這裏不好嗎？”

他搖搖頭：“我要去苦修！”

他一向有上進心，我也不打擊他：“別太急於求累著自己。我這裏，更是不急。”

回到西邊的時候，墨寒拔的影就站在走廊的轉角。

這個地方，既不會打擾我和昀之說話，也可以接我回房。

見我過來，他快步走上前來，一下擁住了我。

“相信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他的語氣，帶著從未有過的患得患失。

我想說“好，我相信你”，可是那個和我有著同一張臉的人，卻總是在我腦海裏閃過。

“慕兒，我不欺你。”墨寒又道。

“被附……我會怎麽樣？”我問他。

“我會把找出來！”墨寒語氣嚴厲，對向我時，又恢複了一貫：“我保證。”

他的手輕輕挲過我的臉頰，他沒有跟我說下場，我猜到了一些。

要麽被吃掉，要麽……就是被取而代之吧……

“墨寒……”第一次，墨寒在邊，我還前所未有的害怕：“昀之他，隻是擔心我，你別跟他生氣。”

“我知道。”墨寒輕輕吻過我，“我也有弟弟。墨淵以前對你惡語相向，也是因為擔心我。是以，我不會跟你弟弟生氣。”

倆弟弟都是熊孩子！

晚上躺在床上，我輾轉難眠。

要是最後我敗給了那道魂魄，我爸媽和昀之，該怎麽辦……

不知不覺的，我蜷的更了。

“別怕，我在。”墨寒的聲音低低的響起，我反抱住他，撲進了他懷裏。

“墨寒……要是……我以後不在了……”

“別胡說！”墨寒第一次打斷了我說話。

“讓我說完……”

“慕兒！”

“讓我說完！”那道魂魄時時刻刻跟著我，我怕某一天突然手，我連說這些話的機會都沒有。

見我堅持，墨寒抓了我的手

我緩緩道：“要是我沒有了……我爸媽和昀之……你能替我照顧他們嗎……”

“我不會讓你出事，別想。”墨寒顯然不願意去想這樣的可能。

“會嗎？”我又問，一想到自己隨時可能會死，心裏的一塌糊塗。

墨寒皺著眉頭，承諾了：“你我夫妻，他們是你的親人自然也是我的親人。無論你在與否，我都會照顧。但是，慕兒，我不希你想這些不愉快的事。”

他這樣說，我就放心了：“謝謝……”

微微歎了口氣，墨寒將我擁懷中：“傻瓜。”

墨寒的氣微微浮了一下，我察覺到他似乎對我用了昏睡咒，用靈力抵抗了一下，假裝睡了過去。

不一會兒，墨寒在我們的臥室周圍劃下一道結界，估計是用來隔開昀之的。

他朝空丟了什麽東西，然後一直等在臺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另一氣以極快的速度趕來。氣的主人進結界，我認出來了來人，是墨淵。

墨寒找墨淵幹什麽？

讓他弟弟找我弟弟流一下熊孩子心得？

墨淵看見墨寒，舒了口氣，問道：“哥你沒事就好，那麽著急的給我發冥王令，還以為你遇上了什麽棘手的事！”

“我無妨，是慕兒。”墨寒道。

我的心快了一拍。

墨淵一下子就消極怠工起來：“就為了，你讓我十萬火急冥宮趕過來？剛找到個新人，子剛！”

我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墨寒搶過墨淵手中的折扇敲了下他弟弟的頭：“說正事。”

“切。”墨淵不服氣，眼神瞥過我這裏，又有點好奇：“怎麽啦？遇上了連你都理不了的事？”

“今晚慕兒和弟弟擺了個顯魂陣，無意之間，看到上附著著一道魂魄。”墨寒一五一十的說了，看來他是真的不知。

墨淵驚訝了一下：“那你也看不出？”

墨寒點頭：“我看不出上有任何異樣。”他將在別墅又擺了一次顯魂陣的事告訴了墨淵。

墨淵的驚訝更深了：“照例來說，你在不可能有問題。不然，我看看？”

墨寒將他帶進了臥室，兩隻鬼走到床邊盯著我，我更加張，生怕裝睡會出馬腳。

墨淵湊過來端詳了會兒，他哥嫌他離太近，又拎著他的領子將他往後麵挪了一點。

墨淵看完，麵容沉重：“哥，問題很嚴重！”

“你看出什麽了？”墨寒立刻問道

“這裏有病！”墨淵指了指腦子，“蠢到無藥可救！”

“你才無藥可救！”我猛然從床上豎了起來罵了回去。

墨淵一臉我就知道你在裝睡的表。

墨寒微微詫異了一下，我有點心虛，但他也沒說什麽，隻是問墨淵：“看出來什麽沒有？”

墨淵又盯著我看了許久，搖了搖頭：“正常的一塌糊塗！不會是這兩個活人眼瞎吧？”

“你才瞎！”信不信我現在把昀之喊過來一起聲討你！

墨淵一副“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你個愚蠢的凡人計較”的表。

墨寒擔憂的了我一眼，對墨淵道：“你可以走了。”

“大老遠把我來，連頓飯都不請我吃，就要趕鬼了？”墨淵不服氣。

“樓下有泡麵，吃不吃？”我嫌棄的問道。

“吃！”墨淵口而出。

讓我賤！

反正也睡不著，我下樓去泡了三碗泡麵。

一人兩鬼靜又太大，吵醒了昀之，於是變了兩人兩鬼四碗泡麵。

等泡麵期間，昀之和墨淵認識了彼此，從一開始的彼此嫌棄到最後相見恨晚，並且在要拆散我和墨寒這件事上，達了高度共識。

嗬嗬，倆熊弟弟……

吃著泡麵，我想起來了另一件事。

“昀之，那隻小鬼你打算怎麽辦？”我問。

昀之這才想起了這件事，這裏的兩隻鬼都是冥王級別，不會跟一個巫過不去，他便沒防著墨寒墨淵。

他回房取了一大塊黃布和朱砂，在上麵畫了一道困鬼陣，示意我把小鬼放在上麵。

小鬼一出玉簡，立刻掙紮著想要逃走，我對他道：“你再跟在看老板邊，會害死他的。”

小鬼一愣，停下作看向了我們。

昀之給他解釋道：“你的主人是想要老板過普通人的日子，你跟著他，主人的仇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不是普通人。而且，你的那些幻，已經快把老板折磨瘋了。”

小鬼有些歉意的抱膝蜷在陣法中央，我寬道：“你放心吧，他的生意又重新開張了。這邊是大學城，生意不會的，沒有你幫他聚財，他也能賺不。”

小鬼這才好了些。

“小鬼，我送你去清虛觀超度，怎麽樣？”昀之問。

小鬼可憐兮兮的眨著眼睛著他，我知道小鬼是還有心願：“你還有什麽放不下的，就說吧。”

小鬼朝我出了他瘦削的小手，我抬手去接，甫一，腦海裏便多了許多其他的畫麵。

我隻能看見一雙的亮的皮鞋，照大小和款式來推斷，應該是雙男士鞋。

怪異的覺在我湧，仿佛有什麽東西卡在嚨口一般，正在朝的四周蔓延，防止想要龍之一般，渾說不出的難。

我倒在地上痛苦的掙紮著，雙手在地上劃出五道深凹，我這才注意到，這雙手，居然已經變了紫黑。

皮不正常的幹枯著，而且堅的很，劃過地上的尖銳的小石子，皮都沒有被劃破。

手從泥裏抬起，那指甲也不再是活人的指甲，已經是一寸長黑利爪了。

化僵！這是化僵！

老板娘現在的魂魄隻剩下了非常微弱的一，最後魂魄飛散，被製了僵！

所以老板發現那條隨命蠱的時候，蠱蟲的才會是紫黑的！

因為宿主何種死狀，蠱蟲就是何種死狀！

眼前那雙黑皮鞋往後退了兩步，我卻仍舊是看不到他的臉。

強烈的直覺告訴我，他一定就是兇手！

真想看到他的臉！

可是，老板娘被他折磨的不|人形，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就算、你知道了又怎麽樣……”老板娘拚著半口氣說出半句話來，“你會遭報應的！報應！報應！”

說完，在心裏默念過對老板的言，老板娘用盡最後一靈力，將自己的子自燃，親手掐滅了自己的的命火。

臨死前，我聽到一個男聲不屑的冷哼了一聲，有點耳，卻又不是非常悉。我總覺得在哪裏聽過這聲音，可是始終想不起。

皮鞋離開，老板娘臨死前，看到了半張側臉下頜。

一張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側臉！

藍景潤、藍天佑、那個幻覺裏的啟明和清虛觀地底下的飛僵，都是這張側臉！

我從幻覺裏醒來，那是小鬼通過和老板娘之間的應，得到的最後一點信息。

他眨著大眼睛著我，我歎了口氣：“我不能保證幫你抓到兇手，但是，我會留心的。”

小鬼燦爛的一笑，咿咿呀呀跟我說了兩個字：“細細……”

一句帶著南粵口音的謝謝。

墨淵呀了一聲：“啞鬼居然說話了！”

這樣的小鬼多半是不會說話的，所以有人便稱他們為啞鬼。

我白了眼墨淵：“這說明你這冥王做的不稱職，都沒有關到你的子民！”

我突然想起寧寧上輩子那個雙胞胎姐姐，說什麽冥王風流，其實說的是墨淵這貨吧！

昀之將小鬼送進了黃符，問我：“姐，看到什麽了？”

昀之和藍景潤他們兄弟的不錯，我也不想讓他因為這還沒確定的事就跟他們兩個產生了隔閡，便省去了最後的部分，告訴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