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武后退了一步,好讓那人清楚的看見自己。
“請問這里是黃明香的家嗎?”
林武用標準的普通話自我介紹說:“我林武,是韓念文讓我來的。”
韓念文!
聽見這個名字的瞬間,門里的人明顯瞳孔收了幾下。
沉默了片刻,人卻還是沒有開門的意思,眼睛里充滿了警惕與防備。
這也正常,畢竟在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居住者,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保護自己和警惕別人。
林武也不著急,見人沒反應,便手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封書信,直接遞了過去。
“這是韓大爺讓我帶來給您的,您看看?”
人又遲疑了一陣,這才慢慢地出手接過了書信。
書信是韓念文早就寫好了的,這個念頭的人都很含蓄,一些個思念的話都不好意思親口說出,只能是寫在字里行間。
原本韓念文是想自己親手把信給黃明香的,但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沒想到在上車前發了病,便只好拜托林武了。
黃明香都沒打開書信,只是看了看信封上的字跡就確定了這就是韓念文給自己的書信。
蒼遒有力,一橫一豎都是那麼的悉,黃明香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進來吧,小兄弟。”
黃明香終于打開了房門,一邊眼睛,一邊招呼林武進屋。
進去之后才發現,原來黃明香的后還有兩個人。
屋子里很狹小,說是屋子,其實更像是一個小小的倉庫,到都堆積著雜,甚至就連衛生間都沒有,有的只是一個小小的廚房,地上還放著不的痰盂罐子,整個房間都彌漫著一十分微妙的味道。
地上有一個板凳,那里坐著一個孩兒,穿著暴不說,手指間還夾著一士香煙,此刻正斜眼看向林武。
“大陸仔?”
孩的聲音糯糯的,帶著一天生的態,看人的時候眼角向上勾,很像書中的狐貍眼。
林武看了看,卻發現這是一個長相很清純的孩兒,心忽然就難了起來。
明明還是個孩子,卻偏偏要裝,這都是環境導致的。
林武抿了抿,出了一個禮貌的微笑。
“你好,我林武。”
坐在板凳上的孩兒韓田,只是在外邊的時候,總是喜歡自稱韓甜甜。
如今的港城娛樂圈欣欣向榮,一直都想要為廣告牌上那鮮亮麗的明星。
聽見林武的自我介紹,孩兒多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回過頭繼續煙了。
相比較起來。屋子里另外一人就要比韓田好多了,穿的西裝革履,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但是頭發卻有些發白。
此人名韓恒,是韓念文的兒子。
實際上,韓念文十幾歲的時候就結婚了,不過那是家里的包辦婚姻,又適逢戰,他甚至連孩兒的面都沒見過就分開了。
后來上了戰場,韓念文不得不把兒私拋在腦后,等到以后再見到黃明香的時候,雙方都已經三十多歲了。
也正因為如此,韓念文和黃明香明明年紀都很大了,孩子卻還很年輕。
尤其是韓田,當初跟著黃明香來港城的時候,還是個襁褓里的孩子。
真要算起來,比林武都小。
韓恒皺著眉頭盯著林武,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問道:“你是大陸來的?”
林武點了點頭:“是韓念文韓大爺讓我來找你們的。”
他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說道:“韓大爺得了病,已經沒多時間了,臨終之前想見見你們。”
黃明香剛好端茶出來,聽見這話的瞬間哎呀一聲,手中的茶杯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像是難以置信一樣,猛地上前攥住林武的胳膊,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你說什麼?這不可能!”
黃明香的聲音帶著哭腔,大聲質問道:“老韓他怎麼了?他怎麼了,你說啊!”
林武嘆了口氣,隨后就把事的大概講了一遍。
當最后一個字落下的時候,屋子里陷了一片死寂。
當年黃明香帶著兩個孩子離開大陸的時候,韓恒已經滿十歲了,多有些記憶。
聽到韓念文的近況后,他微微張著愣了半天,許久之后才回過神來。
他沉默著來到妹妹韓田的邊,輕輕拍了拍的肩膀,然后又指了指手指尖的香煙,意思是給他一。
只不過,只是了一口,韓恒就被嗆得咳嗽了起來。
韓田翻了個白眼,用方言說了一句:“你不會煙,還什麼?”
雖然上埋怨著,可韓田的手卻是輕輕地拍打起哥哥的后背。
林武一直都在觀察著這一家人,此刻他已經有了一個較為準確的定論。
分別了那麼多年,黃明香和韓恒的心里始終惦記著韓念文,而韓田則沒什麼覺。
這也正常,畢竟當初離開的時候,韓田還只是個嬰兒,對父親沒有印象,自然也就不會有覺。
其實說是沒覺不太準確,韓田的反應應該是冷漠才對。
這些都不是林武要在意的,他只要把這一家三口帶回大陸就行。
之后的事就很順利的,黃明香和兒子商量了幾句,然后就下定決心要跟著林武回去。
林武跟兵哥打了個招呼,之后就在黃明香家里大樂普,將就著睡了一宿。
晚上睡覺的時候,門外還不斷的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以至于林武即便是累了一陣天,也依舊遲遲無法睡。
第二天早上,他醒的很早,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邊兒天還沒亮。
樓上應該是一對兒年輕,大清早起來就開始打架了,靜不小,吵的林武頭疼不易。
“不多睡會兒?”
黃明香打開/房門走了出來,溫婉的朝著林武打了個招呼。
的后,韓田還在打哈欠。
因為房子空間太小,所以黃明香和兒一直都是睡在一起的。
黃明香顯然是一宿沒睡,清早起來一臉的憔悴。
而韓田踢踏著妥協,卸了妝的臉蛋兒帶著幾分嬰兒,看起來清秀的很。
林武看了幾眼,心想孩子果然還是不施黛的好看。
懶洋洋的走到門口,打開之后就靠在門框上開始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