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你爹稱呼陳叔的有誰?”
“陳先生這個名字,你忘了?”
被呵斥了一句,宋晏恍然大悟。
二樓的天字號包間一陣飛狗跳,直到重新打掃的干干凈凈才安靜下來。
原本在其中的客人們也全都挪出來了,
其實天字號包間旁邊的房間都被清空,以防打擾到即將到來的貴客。
任何細節都被考慮到且安排妥當。
至此,幾位老人才稍稍安定。
不過他們現在也不敢大搖大擺的坐著了,全都下到了一樓,著全家老小齊去門口等著。
“作都快點,全都給我出去,利索的!”
“墨跡什麼呢?你比你爺爺我架子還大啊?我你!”
“全都去,一會見了人低著頭就行了,你們沒資格說話。”
“我警告你們這些小崽子,等會那位到了,誰敢鬧事兒,我剝了他的皮!”
“今天全都懂點事兒,別給家門招災,記住了沒?”
林趙兩家老爺子將所有人都叮囑一遍,甚至將五六歲的小娃娃都快嚇哭后,這才緩緩的松了口氣。
三家的年輕一輩徹底懵了。
一會這是誰要來?
當年帝都的大員來視察,也沒見爺爺這麼鄭重過啊。
有人忍不住好奇心,開口詢問。
“爺爺,咱們這是在等誰?到底什麼份啊?”
“對啊,您老先給我們說說唄,我們也做個心理準備,是帝都來的大?”
這場面,著實是讓他們覺得有些嚇人。
能把自家老爺子張這樣,別是那幾位天天在新聞上看到的人吧?
趙老爺子深吸口氣,繃著臉,緩緩道:
“來的是陳叔。”
陳叔?
三家的年輕人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一臉的迷。
陳叔是個什麼份?
林家老爺子看了一眼所有人,鄭重道:“別的你們都不用多問,你們也沒資格知道,就記住一點就行,把那位當祖宗看就行。”
“他是當年的傳奇。”
二人都是一臉的高深莫測,不敢多說半句,
似乎單單是陳叔這個名字,說多了都犯忌諱。
他們站在門前靜靜地等待,不時的整理一下服,生怕有一褶皺。
兩位老人張地都有些冒汗,盡管佝僂著腰,卻倔強的拒絕任何人攙扶。
可見陳玄在他們心目中的地位,
也能看到陳玄留給當年那代知道他的人的印象,
八十載不見,如今聽聞其名,都恍如驚雷。
小輩們則沒有那麼多敬畏之心了,他們連陳叔是干嘛的都不知道,又怎麼可能會怕?
甚至心里都在嘀咕老爺子們大驚小怪。
不過卻也多有些好奇,
此刻都在低聲議論,
“宋伯伯,爺爺說的那位陳叔到底是誰啊?”
“對,您給我們說說唄,怎麼我覺我爺爺很怕的樣子啊?”
“從來沒聽說過有這麼一號人……”
宋晏架不住他們,擺了擺手,小聲道:
“你們爺爺陳叔,我得陳爺爺,你們這些小輩得太爺爺或老祖宗才行,
關于那位,我知道的也不多……”
說著,他眼中出一深邃,
“可是,你們應該知道,我們宋家能夠在老魔都站穩腳跟,就因為當年你們的宋爺爺,給那位看過一段時間的大門。”
“我爹他的外號,你們應該也聽過吧?就是因此來的。”
轟!
所有人都被鎮住了,目瞪口呆。
宋老爺子被許多老人稱呼為,
門徒!
這個稱呼每次被人提起的時候,宋老爺子都十分高興,仿佛是偌大的榮耀。
說起之人也是滿眼的羨慕。
小輩們以前不理解,今日才知道這個稱呼是怎麼來的,
一時間那只覺荒誕,不可思議。
僅僅因為給某人看過一段時間的大門,就在群雄盤踞的老魔都塑造出個偌大的宋家?
呼!
那人,
到底是什麼份?
小輩們終于重視了起來,他們年輕又不是傻,自然不會這時候擺什麼富三代的架子,一個個全都變乖寶寶。
氣氛這東西,都是能傳染的。
本來大家站的還有些隨意,可等所有人都凝重起來后,總有人覺得其他人是不是站的比自己直?
這可不行,自己絕不能丟了印象分,
背,收腹,輕呼吸。
嗯?
其他人一看,更不敢放松了,也一個賽一個的站好,
甚至站在最前邊的兩位老人都了影響,
覺氣氛越來越張,
一個勁的把佝僂的背使勁掰直,疼的嗓子眼里吸涼氣。
和平飯店門口,出現了詭異的一幕。
魔都宋趙林三家老牌家族,使著勁的在站軍姿。
不等路過的人詫異,
又出現了讓人震驚的一幕。
和平飯店的老掌柜,退休二十多年的勺子李,坐著椅也出來了。
我的個乖乖,
這位如今都上百歲了,是真正的老人,與宋老爺子同代,
林趙兩家的老人都要比人家小二十多歲。
據說當年給袁大頭做過飯。
“您老也來了?”
“陳先生又回來了,我必須來看看。”
…
他們這架勢一看就是接人,走過路過的免不了拍個照片,
都在想到底誰能有這麼大面子?
甚至很快有聞風趕來的小報記者,躲藏在角落。
……
時間緩緩流過,
大約二十分鐘后,一個車隊停在了飯店門口。
“我的乖乖!”
先下車的陳清和魚小霜差點傻了眼,
只見飯店門口站滿了人,不是西裝革履,就是穿金戴銀一名牌,那幾位老人穿的唐裝更是一看就知道貴的嚇人。
這些全都是妥妥的權貴階層。
可這些人都乖乖的站在門口,張地盯著車門。
“咕嚕,清兒,你可別給我說這些人都是來接曾爺爺的?”
魚小霜張咽了口唾,
這場面,別說沒見過,估計他爹都沒見過,
家在魔都只能算是小貴,勉勉強強也能算得上億萬富翁層次,哪怕踮起腳跟也夠不上這里的任何一家,
現在這些以前只能仰的人,
居然全都在門口乖乖的等著!
呼!
一時間竟然生出了一些小虛榮心。
此刻,
宋老爺子也下了車,快步走到中間的車旁,躬打開了車門,
“陳叔,到了。”
頓時,門口所有人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靜等著那位傳說的到來。
很快,
一雙千層老布鞋先是落了地,接著是一深的中山裝,
簡簡單單,干凈利索。
最后,陳玄下車,銳利的目掃過眾人,
威嚴頓生。
“陳先生。”
和平飯店門口,所有人垂首,
整齊問好。
無一人敢抬頭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