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劫中的林澤,智商也始終在線,看懂了眼前這場博弈:「那位君棠先生,是配得上你的壞男人嗎?」
楚靈犀不解:「什麼?」
林澤道:「那日在婚宴上,你講了一段很奇怪的話,說什麼你這樣的壞人配不上我這樣的好男人,那言外之意就是,你喜歡的是壞男人,我理解的對嗎?」
楚靈犀在心中沖他豎起大拇指:「從小就是神級學霸的人,果然不一般!」
林澤再次陷迷茫:「什麼意思?」
楚靈犀笑笑:「不重要,我們去跳舞吧!」
見此境,魔尊自然也不甘示弱,就近邀請舞伴,輸什麼都不能輸陣。
在步舞池的那刻,他與一位服務生而過,敏銳察覺到對方的上有極強的邪靈之氣,不由得蹙眉思忖,眨眼間的工夫,回首已不見其蹤影。
邪氣如此之重,修鍊邪的時間恐怕不短於五百年,按理講不可能名不見經傳,必是殺人如麻的狠角,可天下太平之後,這樣的惡人皆已被除盡,魔尊實在猜不出其份,不過有不祥的預,在越來越歡快的舞曲之中,他忽的靈閃現,意識到那人或許就是小龍澄暉。
昔日他曾與澄暉手,發現其配劍上有邪氣涌,楚靈犀夢所見也證實了這一點,澄暉千年前便開始以邪提升功法,其父的實力倒臺之後,他之所以能在凡間藏如此之久,想必是自廢仙法去蹤跡,僅修邪門。
思至此,魔尊立刻推開舞伴,轉一把扯過在旁跳舞的楚靈犀,在耳邊道:「澄暉就在這裏,喬裝了服務生!」
嘈雜之中楚靈犀沒有聽清其言語,只當他的醋罈子又翻了:「你發什麼瘋?」
突然間,會場所有的燈齊齊熄滅,舞池中響起一片刺耳的尖聲,魔尊急急道——
「立即用傳音蝶給屬下送信,命令他們施法找出在場邪氣最重的人!」
楚靈犀本是拉著林澤的,可是四周的賓客都在鬨哄地撞,二人被巨大的推力衝散,不驚呼一聲——
「林澤!」
魔妖仙即便在黑暗之中也可明視萬,聽到槍響聲的那刻,功法最高的魔尊率先出手,飛而起,凌空躍過擁的人群,以法抵擋那顆向林澤心臟的子彈,落地之時還在其膝蓋踹了一腳。
歷劫中的林澤全無法力,原本在那裏直愣愣地站著,莫名挨了一踢之後,變為半跪,還沒等反應過來,背後又挨了一掌,姿勢隨即了難堪的撲街趴,無論怎麼掙扎都站不起來,酷似制於人的烏,最後腦後一重擊,隨即失去意識。
魔尊故意將其按趴打暈,以免這獃子杵著做活靶子,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剛解決掉前方的子彈,後方便有一支短弩箭襲來,自他的背後,又從心口飛出。
華燈重亮,賓客都到了門口,空空的舞池正中,僅躺有一白一黑兩人。
開槍者為凌青雲,弓弩者是以易容喬裝的澄暉,二人均已被仙妖兩界的高手擒住,楚靈犀和其餘人立刻奔向倒下的隊友,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是先放在昏倒的林澤那邊。
眾人七手八腳地把林澤從頭到腳了個遍,確認他只是暈厥,並未被奪魄滅魂玄鐵所傷,終才鬆了一口氣。
柏誠孤零零地守著魔尊,即便施法也止不住,他懷滿腔悲憤,沖那一群沒良心的白眼狼嘶吼:「傷的是我們魔尊!」
楚靈犀這才轉,見魔尊口淌不止,自是心疼,不過是在戰場之上闖過數百年的戰神,不太尋常皮傷當回事:「奪魄滅魂玄鐵只毀仙,妖魔被其所傷應該無礙吧…」
而後看了看周圍其他人,聲音放低,耳語問道:「你…是不是裝的?」
魔尊昏倒之前最後講的一句話是:「老子是被無的你氣死的!」
奪魄滅魂玄鐵威力非凡,傷仙損毀仙,傷妖魔則重創軀,魔尊雖是命無礙,不過須得臥床調養月余。
他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哪怕真有命之險,魔尊也會不顧地救林澤於水火。
其實,魔尊今生最謝的人,就是林澤。
在柳芽最脆弱無助的時候,是林澤出援手,與結為假夫妻,助避過無數流言蜚語;在樂天年最需要關的時候,是林澤一直在用父親般的真心溫暖著,這個生來便是魔頭格的姑娘,未因父母的風波而滿戾氣,反而始終保持樂觀與豁達,全都是林澤的功勞。
魔尊君棠做帝尊千年,習慣了居高臨下的倨傲,全然不知該用各種方式表達這份謝之,言語致謝不是他的風格,而且魔仙殊途,二人往往聊不了兩句就會開懟,只能等待以行答謝的時機。
終於,老天爺給了他一次償還人的機會,雖說無法還清,可終歸能夠稍稍減輕魔尊心中的愧疚之。
俗話說得好,福禍相依,因魔尊及時出手救下林澤,所以為了仙界的英雄,博衍上仙攜仙庭中人親來拜謝,每隔兩日還會派遣專使者問並送補品。
養病這段時日,魔尊專職裝病,可著勁兒的造作,想方設法搬進了帝在凡間新置辦的豪宅,一位隨從都不帶,死皮賴臉求照顧。
楚靈犀耐著子賢惠了幾日,食住行樣樣都順著這位大爺,怎知慣的他越發矯了,喝一口葯得哄三哄,的炮仗脾氣重新上線,直接掐住他的下顎把葯湯灌了下去,配的詞是——
「大郎,乖,一口氣把這碗葯全喝了吧!」
魔尊嗆咳不止,眼淚都飈了出來:「你…你謀殺親夫!」
玩笑過後,楚靈犀開始談正事:「我決定了一件事,要把妖帝之位禪讓給潁國主。」
「為什麼?」魔尊聽后自是詫異,不再癱靠於枕上扮病弱,一秒坐直子,眼睛瞪得比銅鈴更大,不可抑制地開腦——
「難不那天你說要嫁給我是…是真的嗎…為了避免妖魔兩族的朝堂爭議,你連皇位都願意捨棄嗎?」
「長得丑,想的倒!」楚靈犀送給自的他一個大白眼,道出真正的緣由——
「當年我哥哥犧牲了自己,把我推上至尊之位,在那個時候,我確實是最適合做妖帝的人選,但如今的時局已變,妖界要想更上一層樓,必須從本上革新朝政制與員設置,朝臣們對此各有看法,皆引經據典、侃侃而談,我總是沉默以對,不是故作深沉,而是水平欠缺,本聽不懂他們在講些什麼。
我自小就好武厭文,是不折不扣的學渣,一直自詡沒文化但有智慧,可現在才明白,文化程度會限制智慧的高度,妖帝這個位置我已經不配坐了,即便勉強撐過眼前的難關,終究也會有被後浪取代的那一天,此時大大方方急流勇退,是最好的選擇。
我的前半生稱得上是轟轟烈烈,既是妖族首位戰神,也是妖界萬古第一帝,使四分五裂的妖族重歸統一,創立了國泰民安的盛世,在軍界與政壇皆有所建樹,已全無憾,皇位沒什麼值得留的。
而且做帝區區二十幾年,我就生生被熬出了干紋細紋魚尾紋,為了保住盛世,我還是趁早把帝尊這樁苦差事丟出去為好。」
此刻的笑意,輕鬆且灑,一如未有皇冠束縛時,魔尊也為卸下沉重包袱的而到高興:「我一直都覺得奇怪,你明明知道潁國主是野心的小豹子,近些年卻越來越重用他,朝政大事幾乎全都由他理,原來是在有意栽培他做接班人。」
說著他拉起了眼前人的手,笑容溫,滿目繾綣:「我們儘快親吧,好嗎?」
楚靈犀卻搖了搖頭:「我剛剛摘下妖界的皇冠,可不想轉頭就戴上魔族的冠,須得先好好一番無冠一輕的日子!」
魔尊求婚被拒,又擺出了一副怨婦苦臉,抱怨道:「我將你視為此生摯,為了你努力捨棄對柳芽的所有執念,可你似乎從來都不在乎我,很多時候我甚至覺你只把我當玩伴,只圖一時歡愉,從不想一生廝守。」
「沒錯…」楚靈犀把心底最後一個的角落向他敞開,的眼眶微微泛紅,背轉過,向窗外——
「我的母親在深宮之中發瘋慘死,臨終前曾反反覆復叮囑我,絕對不能相信男人,這件事為了我心中最深的影。
和你相的時候,我一直都在有意剋制,害怕自己一旦上就會無法自拔,最終重演母親的悲劇,所以我始終把你看做玩伴,只有在這種進退都有餘地的關係之中,我才有安全。」
很展脆弱的一面,魔尊君棠首次得知的年傷痛,心碎不已,從背後抱著:「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你母親的事…」
楚靈犀去不經意間落下的眼淚,轉抬手環抱他的脖頸,展釋然的笑容:「不過,我現在的想法改變了,我想試著去,或許你是值得的那個人。」
魔尊篤定地保證道:「我就是值得的那個人!」
「口說無憑,我得考驗考驗你!」短暫的歡愉容易,一生的相守不易,楚靈犀堅持一貫的理風格——
「我的人生理想是,掌最大的權,賺最多的錢,第一個目標已經實現,接下來就要向著下一個高峰前進,等我為四界首富,你若癡心不改,本富婆就收了你!」
「一言為定,我會好好表現,爭取讓富婆你夜夜翻牌子!」
魔尊之所以對楚靈犀心,就是因為那如野馬一般的,永遠都在攀登高峰的路上,不困於往事,不耽於執念,瀟灑如風,肆意如酒。
楚靈犀微微瞇著眼道:「聽著你似乎是在貪圖本姑的錢財。」
魔尊是有本錢和底氣的:「你有錢,我有勢,咱們互相貪圖一輩子!」
一對工於心計的霸道男,以算計為始,以真心為終,未來之路,並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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