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張婉秋才展一笑。

“蕭軍，好久不見了。”

落落大方，猶如一朵黑的，優雅不失分寸。

蕭軍點了點頭，道：“是久了，有三個月了吧。”

其實，三個月不算久，但對于兩人而言，卻像是相隔了很多年。

“我這次來，不是為了我大哥。”張婉秋先是看了陳倉一眼，隨即目流轉，對蕭軍道：“你放心，一切都給警察。如果說是他自己做錯了，那一切后果他自己承擔。”

蕭軍也笑了笑。

還是和以前一樣，這個人，有主見，有理智，有格。

哪怕對象是的前夫，或者是面對的親大哥。

一如昨天吳明軒說的一樣，去了局里，卻沒有見他。

或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知道了一切。

“那你來干什麼？”蕭軍問：“讓我離開慶城？”

“離開與否，那是你的自由，我無權干涉。”張婉秋從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道：“這是離婚協議，前天你忘記取了。”

“謝謝。”蕭軍接了過來。

“那筆錢，是你選擇不要的。”張婉秋道：“但協議你已經簽字，所以需要一個補充條款，我已經寫上去了。”

蕭軍道：“放心，我不會因為錢的事找你麻煩，那錢也是你自己賺的，我不會要一分……而且，我能養活我自己。”

這家伙，自尊心還是這麼強。

張婉秋輕輕搖了搖頭。

“還有，”

張婉秋深吸一口氣，道：“現在時間還早，民政局應該沒下班，我們去把事理完吧。”

蕭軍看著張婉秋悉又陌生的臉龐，那雙好看的眼眸里，曾經滿是意，但如今卻如一潭波瀾不驚的湖，只有平靜。

“你不累嗎？”蕭軍忽然問道。

張婉秋一愣，隨即明白了蕭軍的意思。

“累！”

“這幾年，我很多時候都想過放棄，想過是不是就經營一個小小的化妝品店，過很小康的生活，就足夠了？”

“但我已經在爬到半山腰了，我不想半途而廢！我想爬上去，去看看山峰上更好的風景。”

人平靜的眼眸里閃過一道疲憊，但很快，又充滿了斗志和激。

蕭軍點了點頭，道：“明白，上車吧，去民政局。”

“蕭軍，我們回不去了，對不……”

“不用說這些。”蕭軍打斷了張婉秋，笑道：“這一年多以來，我已經覺到了你的變化，只是我一直不愿意相信而已，但現在聽了你的解釋，我如釋重負。”

看著蕭軍的笑容，人的心中莫名有些發堵。

但最后什麼也沒有說，拉開駕駛位的門上車。

四十分鐘后，慶城民政局。

張婉秋和蕭軍兩人結伴走了出來，他們兩個人的手上，都握著一個暗紅的本。

“我走了，祝你以后幸福。”

蕭軍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其實，如今看著這個人，蕭軍還是有一種想要將擁在懷的沖。

只是在年人的世界里，要學會克制自己的沖。

而面對蕭軍的灑，張婉秋看起來還要難一些，眼眶也有些發紅。

點頭，默然幾秒后，道：“你后悔和我在一起嗎？”

蕭軍深吸一口氣，忽然將張婉秋輕輕擁在懷里。

這無關年人的理智，只是最后的道別。

嗅著上陌生的香水，但早已經不是以前的味道了。

“不后悔，我曾經你，也把你當做我的依靠和家。”

“那你做了決定，我尊重你，也尊重你的選擇。”

“正如你說的，以后我們都向前看吧，這就是生活……”

張婉秋推開了蕭軍，笑了笑。

“那就好。”

“我還有事，先走了。”

捋了捋有些的額發，上車臨走時，朝蕭軍揮了揮手，大氣，穩重。

已經整理好了心。

而人群中，那個人依然耀眼，但如同流沙一般，悄悄從指中流走。

蕭軍悵然若失，靜默良久。

張婉秋的車在民政局大門口看不到的盲區停下，從后視鏡里，正好可以看到蕭軍佇立的影。

眼神復雜，蕭軍站了多久，就同樣凝視了多久。

而等蕭軍終于恍神回來，打車離開之后，才重重的一踩油門。

拿起副駕駛的電話，上面有母親邱慧打來的未接，其實不用回過去，也知道邱慧想說什麼，所以放下了電話，給另外一個號碼打了過去。

“陸總，你在哪？”

張婉秋問道。

“厘島西餐廳。”

“嗯，我立即過來。”張婉秋道：“對了，小袁總那邊怎麼說的？”

“下午我請了小袁總喝下午茶，他答應了。”陸長弓道：“到時候你們先見一面，聊一聊，投資的事說不定就行了。”

聽到這個消息，張婉秋沉重的心總算有些好轉，“陸總，這件事多謝了。”

“我們兩個說這些就太見外了。”陸長弓呵呵一笑，道：“對了張總，你的事解決了嗎？”

張婉秋用比較平靜的語氣回答道：“解決了。”

“那就好。”陸長弓那邊的聲調明顯高了許多，也不張總了，而是直接道：“婉秋，你是個優秀的人，那個人的確配不上你，這次的婚姻就當一次失敗的嘗試吧，以后肯定會遇到更好的。”

張婉秋微微蹙起了眉頭，這種話，其實近些年聽過不。

但格使然，并不喜歡別人說的私事。

如果不是陸長弓幫牽線搭橋了這麼重要的會面，剛才也未必會提。

只是陸長弓說得這麼直白，還是讓心中不舒服，生道：“陸總，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吧？”

“張總，你誤會了，我這個人就是心直口快。”聽出了張婉秋語氣的不對，陸長弓連忙道：“我的意思是以后就專心工作，不要為其他事煩心……這樣吧，我菜已經點好了，先過來吃飯，吃完了我們去見小袁總。”

“嗯。”

張婉秋掛掉了電話，看著前方的道路。

不知為何，原本很是期待的引薦會面，此刻竟覺得有些煩躁起來。

…………

晚秋醫館。

陳倉駐足在門口，看到蕭軍回來之后，連忙迎上。

“老板，你回來了，剛才袁家打了好幾個電話，大袁總讓你過去看病。”

“他們車都派過來了，今天非要你去。”

“我不知道你要忙多久，就讓他們在那邊等著。”

蕭軍看到了停在街道邊緣的那輛賓利，正是袁家的車。

他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老板，昨天的事，袁家也有手。”陳倉神神地靠近蕭軍，在他耳邊道：“他們沒你的電話，但給我打電話了。”

蕭軍一愣，本來他今天已是沒有心再出診了，但聽到這話還是改變了主意，點了點頭，道：“那讓他再等一下，我換件服。”

“好的。”

陳倉看得出來蕭軍心不太好，但也沒有再多說。

他雖然和蕭軍很親近，也想讓主就離開慶城這個傷心之地，但這種事上他抱怨幾句也就罷了，真要替蕭軍做決定他還沒有那個資格。

很快，蕭軍就洗了把臉，換了套服出來。

拍了拍陳倉的肩頭，道：“你看著店。”

走出去之后，賓利的司機已經瞧見了他，迅速下車道：“蕭先生。”

或許是袁家人給了代，他對蕭軍表現得異常的客氣。

“辛苦了。”蕭軍也笑了笑。

司機立即給他拉開了車門，然后上車。

賓利車從街道口拐彎，駛了武昌大道主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