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馬上秋收了,他們拼死拼活的,一天也只能七八個工分,有時候稍微一耽擱,也就五六個工分而已。
這半個多月來,按照江暖這種肩不能挑擔的子,一天下來,三四個工分了不得了。
結果,現在張就要十個工分一天,這一天就得一兩塊錢呢,大家都覺得,是獅子大開口。
“可以。”方博洋推了一下眼鏡框,點頭。
“不行!”幾個知青立刻站起來反對,那個很碎的做王強的男知青,他站起來,指著江暖,道:“憑什麼要十個工分啊,平時干活最慢,最拖我們后退,現在倒是比我們好,我不服!”
“江暖有文化,你有嗎?”王強旁邊隔了兩個人,一道冷冷的聲音傳來。
王強轉頭,就見霍建澤站起來了,他看著王強的手指,眼神犀利,大有要把這手指給掰斷的意思。
“我……”王強果然有些膽兒的,他訕訕地收回手指,為了不在江云面前丟臉,他還是梗著脖子,道:“反正我不服,十個工分,比大家都多了。”
“江暖是高中生,教大家學習文化,這不是勞力能比的。”霍建澤環顧一周,冷冷道。
這在場的人中,幾乎沒有人上過高中,所以,對于這一點,大家都沒有反駁的底氣。
不過,大家還是不服氣。
“嘖,霍建澤,你這是攀上高枝兒了?”
“據說,在城市里,這做凰男!”
王強剛坐下,就聽到別人起哄,他立刻跟著喊了一句:“對,就是凰男!”
“王強!”還沒等霍建澤著拳頭過去,一道影快速起,直接來到王強面前,直接抬手就是一掌:“啪!”
王強被打懵了,四周圍眾人也是一愣,紛紛抬手捂著臉頰,仿佛他們也跟著一起疼了起來。
“一個大男人,嚼舌嚼得這麼起勁,這滿口的大黃牙就別要了。”江暖甩著紅腫的手,呵斥道。
此時。
在吳順家的院子里。
江老爺子正和兒子江建國一起坐著喝茶。
茶葉是江建國隨帶來的,他家老爺子喝茶,倒也不是什麼好茶,就是怕到了這鄉下,讓吳順他們破費了。
“暖暖丫頭……變了。”江老爺子說道。
“暖暖自小就跟在您邊,向來就野蠻,看著弱的一個小姑娘,其實脾氣可大呢,我看著,也還好。”江建國說道。
“哼,你這父親做得一點都不合格。”江老爺子冷嗤一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放下,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不再說話。
丫頭變了。
但是,到底哪里變了,他也說不清楚。
脾氣?
正如兒子江建國說的,丫頭自小跟著他在軍中長大,那脾氣,也絕對是隨了他,表面看著一個溫小姑娘,但是,不能惹,骨子里可得很。
脾氣依舊是那個脾氣,他在軍中也教過一些防。
可是,就昨天打李禿子家父子那幾下子,老爺子覺得,不太像他教過的。
但是,丫頭依舊是那個丫頭。
“皮囊未變,里換了芯。”老爺子嘆了一口氣,說道。
“只要皮囊未變,暖暖依舊是我們家小暖暖。”江建國笑呵呵的說道。
“你呀,這子倒是隨和不。”江老爺子看著兒子,終于是嘆了一口氣,點頭道:“也是,環境能夠改變人,你瞧瞧,當初的你,實在是太像我的子了,所以,我才沒讓你在軍中待太久,想著讓你出來社會歷練歷練,沒想到,倒是變得油了許多,這樣說來,暖暖的變化,也是在遇到挫折之后產生的,也說得過去。”
此時,杜英從廚房端來一盤切好的香瓜,笑著道:“我倒是覺得,暖暖的變化是好事兒,以往,我總是覺得太過于自立,本來就是家里的小,老大老二都寵著,倒是好,從來不讓著哥哥們,一定要把自己當男孩子,現在,變了,變得粘人了,我倒是覺得是好事兒。”
“看看,英的和我們正好相反。”江老爺子笑著拿了一片香瓜吃著。
不管暖暖如何變化,依舊是他們的小乖乖,只要皮囊未變就好。
然而,江老爺子在深夜里,卻一個人坐在床頭又沉思了好久好久。
他記得,當初暖暖是發高燒已經燒到糊涂了,就連當地的赤腳醫生都說沒有辦法救了,退燒針打下去,完全沒有用。
老和尚的一個鐲子,卻讓小丫頭在幾個鐘頭之后,就完全恢復了神。
“世間因緣,都是巧合,有得有失,鐲子本無靈,得是有靈的人,方能夠的住。”老和尚給小丫頭戴上鐲子,里念念有詞:“一世糊涂,一世聰明,一世緣分,三生三世釀造,方能夠長久。”
江老爺子當時急著趕路,又見小丫頭完全恢復了,便謝過老和尚,之后急匆匆帶著隊伍繼續前行。
后來,這鐲子在丫頭手腕上便一直沒摘下來,據說好幾次丫頭想摘都摘不下來,鐲子倒也不難看,便一直戴著了。
江老爺子不能確定丫頭的變化,是因為這只鐲子,不過,丫頭確確實實是變了。
晚上的時候,吳順從大隊部回來,又給老爺子講了食堂里開會的事。
“打得好,那些嚼舌的就該打!”江建國也贊同閨出手打王強。
“嗯,我看小澤倒是不錯,知道護著暖暖,回頭我們回去了,也放心許多。”杜英對于婿的考察,在這一天晚上算是滿意了。
“這樣,明天把酒席辦了,后天我們就回去。”江老爺子說道。
兒子兒媳婦都有工作,而且老二江淮還在醫院里治療,如果不是這小丫頭是全家的心肝寶貝,怎麼可能家里幾個大人都興師眾的跑來了呢。
這會兒,小丫頭這里沒啥大事兒了,老爺子和江建國夫婦才想起來,家里有個傷的兒子,還有個大兒子年底要結婚了,這才想著,得趕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