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葉在辦公室多待了幾分鐘才出來,并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他看到宋燚出現在這里,還很意外,“宋叔,你有什麼事?”
“誒,”宋燚轉眼看過去,“沒什麼,就是來問點事。”在場的人太多了,宋燚不好讓陳葉開口幫忙,說自己是來找騰羽的父親。
而且本能里也覺得想騰羽父親這類的大人是不想跟底層的老百姓有過多的來往的。
“什麼事?”陳葉一開始是負責宋曉嵐的案件,后來季聽聽失蹤了,也是他負責的。
宋燚剛要開口解釋,另一旁的騰卓云轉眼看過來,“這位老先生是來找我的,對吧?”
“嗯。”宋燚下意識地點頭,然后覺到周圍的目都落在了自己上,又忙著解釋,“是有點事。”
陳葉好奇地看了看,但沒有問是什麼事。
騰卓云笑了笑,“那我們進來談一談。”他能理解老百姓的心理狀況,盡量表現親民,“沒事,我們就聊一聊。”
“爸爸,那我可以出去玩一會兒嗎?”騰羽見他又要去辦事了,又問了一遍,確認騰卓云是同意的。
“跟顧孑一起。”騰羽接著補充道。
騰卓云的目再一次掃過顧孑的時候,眸中萬分復雜,擰眉想了一下后還是點頭同意了,“嗯,等會兒我還有事要辦,你可以直接回家。”
“好的!”騰羽高興地應下來,隨后朝顧孑揚了揚下,“走,我帶你去看看世面。”
準備帶著宋燚到空余的辦公室談話的騰卓云聽到這一句話不由得好笑起來,帶顧家的長孫去見世面?
也就只有懵懂無知的孩子才說得出口。
騰卓云側眸看去笑了笑,又去看后的宋燚,像是嘮家常一樣問道,“犬子給你們添了不麻煩了。”
“沒沒沒。”進門之后,宋燚本能地去關門,再轉看去,“孩子都很聽話懂事,沒添麻煩。”
“哈哈,別張,羽那是什麼樣的格我還是知道的。”騰卓云請宋燚坐下來。
宋燚不敢坐下,只想著快點將東西歸原主,連忙從口袋里將金項鏈拿出來放在桌面上,解釋:“宋先生,這太貴重了,我們無功不祿,還希你能收回去。”
騰卓云垂眸看了一眼,猜對了。
“這是犬子送出去的謝禮,我怎麼可以代替他收回去呢?”騰卓云當時愿意給就沒有打算要回來了,笑了笑,“既然孩子都收下了,那就收下吧。”
“這……”宋燚這一下不知道要怎麼拒絕了,拿回來不是,留下來也不是。
騰卓云看出了他的窘迫,將桌面上的金項鏈拿起來再一次送給他,“就當是犬子的一份心思,也請老先生不要再拒絕了。”
宋燚可算是明白外孫怎麼就收下了,苦笑了一下,還是將金項鏈收回到口袋里,回頭再想個辦法還回去。
“老先生,我想問你一件事,希你能如實回答。”騰卓云還是很想了解一下顧孑,若真的是顧家的孩子,他很樂意幫這個忙。
“你問問,我知道的肯定都會說,不會瞞的。”宋燚的心還是七上八下的。
騰卓云淡笑著搖頭,“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有點想了解一下顧孑之前的生活。”
“嗯?”宋燚愣了一下,“顧孑?”
“是的。”
——
快要到中午,宋曉嵐沒見宋燚他們回來,而季聽聽和季微微姐妹倆帶著大牛在客廳玩過家家玩得不亦樂乎,滿屋子都是他們的歡聲笑語。
宋曉嵐聽著也高興,等陳嬸子從菜地回來了,見又摘了不地瓜葉回來,連連上前幫忙拿過來。
“誒,我來就好了,你腳崴到了就該好好休息。”陳嬸子知道宋曉嵐腳傷了,也不敢真的用力推托,只口頭上表示一下。
宋曉嵐笑瞇瞇地接下了地瓜葉,“嬸子,你要是不讓我幫忙,我才會真的不自在。”
“腳傷怎麼樣了?”陳嬸子放好了鋤頭,出來的時候順便拿了菜籃子,兩人在屋檐下開始撕地瓜葉梗子上的。
宋曉嵐低眼看了一下,“藥酒很管用,昨晚睡前了,今早起來也了一次,現在都覺不到痛了。”
“那就好,證明沒傷到筋骨,休息兩天就好了。”陳嬸子做慣了這些活兒,速度很快,“傷好了就回去?”
“嗯,先去我爸那兒住著,回頭想想做點什麼營生。”宋曉嵐上一世是等到兒們十二歲才離開這里的,回到了水城也因為沒學歷,又加上十多年沒打過工了。
就在大哥家里住了半年,可之前十多年都沒聯絡過什麼,又加上大哥就一個兒,大哥大嫂寶貝得很,不喜歡跟其他人一塊睡。
可大嫂對再怎麼不滿意,也還是住了差不多一年才委婉提出讓們母三人搬出去的。
這半年多里,宋曉嵐是沒出去打工,可也找了手工外發,天天起早貪黑也還是存了一點小錢。
可要出去租房子,仍然是不夠的。
最后還是宋燚黑著臉給了幾百錢,這才租了房子,但到的房東是個黑心的。
沒兩個月就要解約,還說屋的東西不見了,要報案。
宋曉嵐經歷了那麼多,態度也很強,沒做過的事是不可能承認了,也讓房東報案,查清楚為好。
最后房東心虛,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換了住之后,宋曉嵐心知生活不可能就靠手工外發的,不然那點小錢連房租都不起,更別說往后季聽聽和季微微兩人還是要上學的。
就出去打工了。
可遭到了季連的反對,他認為讓人出去打工,是一件極其沒有面子的事。
然而,宋曉嵐心意已決,季連又是一個只會口頭上說說,見到家里連鍋都揭不開了,默認了宋曉嵐的行為。
回想起過去的一切,宋曉嵐覺得自己真的很蠢,為什麼這麼多事都可以一個人扛下來,怎麼就做不到跟季連離婚呢?
如果早早就離婚了,兩個兒的結局是不是可以改變?
有些事不是想要忘記就能忘記的,就算是放下了,可每一回想起來,宋曉嵐就后悔,痛不生,恨不得手撕季連,將他大卸八塊。
陳嬸子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沒留意到宋曉嵐的臉,只苦口婆心地勸,“這人啊,還是要靠自己的,男人什麼的都不可靠。”
“有些話聽聽就算了,可別放在心上。”
陳嬸子看了看宋曉嵐,不知道在想什麼,可還是繼續把話說完,“你現在離異了,帶著兩個孩子,生活肯定是艱難的。”
“可日子總是向前的,不會一直苦下去的。”
“熬過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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