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天南哭了。
他眼中噙滿了無盡熱淚,表痛苦至極道:“我說……”
“你想知道什麼……我全都可以說給你聽……”
“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說完之后……讓我死得痛快一點……”
王晨不置可否的拔出木簽,再將一粒丹藥送對方口中,這才收斂緒淡漠說道:“說吧,賣家是誰,人在哪里?”
杜天南的表依舊帶著幾分痛苦道:“我不知道,只知應該是在商都境……”
王晨劍眉瞬間皺起。
杜天南發現了,因此干脆從頭說起道:“我和對方的初次見面……是在義的一座天溫泉……”
“那是晚上九點,加上對方披著一件黑兜袍,所以……”
“等等……”王晨抬手,瞇起雙眼凝視他道:“你說黑兜袍?是不是袖口和袍邊有一道銀鑲邊?”
杜天南怔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是點頭說道:“沒錯,你也見過對方?”
王晨心中已然徹底有了答案,劉冉更是陡然變得興起來,可前者卻是并未回答杜天南的問題,而是闔起雙眸淡漠說道:“你先繼續,這之后呢?”
杜天南已大概意識到了什麼,可自己已是一個將死之人,詢問這些有意義嗎?
于是苦一笑,繼續說道:“那人突然出現,又是一副藏頭尾的打扮,我自然以為他是來尋仇的,因此第一反應便是一掌將其拍死,哪知對方上明明沒有一異能波,卻把我的攻擊生生扛了下來……”
“不,這麼說不準確,應該說是……他把我的異能全部吸收掉了。”
“吸收?”
劉冉不話說道:“這怎麼可能!?”
“是啊,這怎麼可能!?”杜天南的笑意越發苦道:“可事實就在眼前……由不得我不相信啊……”
“沒有異能波……卻能做到這點?”
劉冉的目落在了王晨臉上,后者卻是依舊沒有給出任何答案,而是目平靜道:“再后來呢?”
“再后來……”杜天南的表陷到了回憶狀態,口中喃喃囈語道:“后來對方并未殺我,而是問我需不需要戰奴……一種可以為我謀奪天下……為世界霸主的強大戰奴!”“說完這番話后,他便召來了三尊戰奴任我查看,但我并不相信,覺得這種事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是人力本無法做到的事,因此便以需要時間考慮為由,暫時敷衍了過去。”
“直到你們……”
拳頭握了起來,他與王晨對視,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濃郁恨意:“你們殺了明宇,并把他的尸,連帶三副棺槨一塊兒擺在了我杜家門口,這種不死不休之仇……方才讓我下定決心嘗試一下……”
王晨毫不客氣的打斷他道:“你以為對方找你是偶然嗎?”
“什、什麼意思?”
王晨目冰冷道:“我說,你就沒想過他為什麼會找你嗎?”
“而且既不渲染戰奴的好,也不介紹其他任何況,唯獨提起了那八個字。”
“謀奪天下,世界霸主。”
“你當這些……真是毫無理由的嗎?”
杜天南的瞳孔凝了一點。
王晨卻沒停下,而是冷笑不止道:“因為對方遠比你想的更了解你,他知道你就是個蠢貨,一個稍一導,就能輕易被沖昏頭腦的無知蠢貨,所以找個的借口?”
“我敢百分百的保證,無論有沒那三副棺槨的事,你都一定會去找他,唯一的影響,只是時間的早晚,僅此而已!”
出乎預料的,杜天南并未因此激暴怒,甚至完全沒有說出任何反駁的話來。
反倒是沉默了半分鐘后,竟是慘然一笑,語氣充滿苦道:“沒錯,你是對的,我的確是個蠢貨,無知蠢貨……”
“行了。”王晨不耐,十分干脆的打斷他道:“既然你對他的了解不深,那就幫我把人引出來吧,關于這點,有沒問題?”
是的,這才是王晨既是審問,又大費周章的把人帶回洪都的主要原因,否則若是單純想要知道這些信息線索,他本不至于此。
審?
審個屁啊,他一個神控制下去,保證對方都給你倒個干干凈凈。
但這有個用?重點是釣魚,是活捉那個販賣戰奴的幕后之人!
可都是老對手了,紀元的行事風格他還不了解嗎?
那真是凡有一危險嗅覺,便立刻就會遠遁千里,哪怕付出任何代價都在所不惜的啊。
何況最后,也是最重要的……
這可是有關紀元的最后一條線索,假如這次都失敗了……
后果連他都不敢想!
所以他需要杜天南的配合,無條件的配合。
如何做到這點?
就是剛才那般,讓他知道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而從目前的結果來看,他的策略無疑是功的,就如現在,杜天南連想都沒想,便是點頭說道:“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之前的那個條件……”
“那就是事之后,給我個痛快!”
王晨同樣沒有一猶豫,果斷頷首,認真回道:“好,我答應你!”
杜天南的目落在王晨臉上,許久……方才緩慢開口,沉聲說道:“還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嗎?”
“戰奴的素材是由我提供的。”
王晨臉一沉,語氣越發不耐煩道:“說重點!”
“四天后的凌晨三點,就是下批素材的提供之日,地點在伏牛山以西13公里,到了之后……電話聯系。”
王晨眼眸再度瞇了起來。
他沒撒謊,說的全部都是實話。
但這不夠。
緩緩搖頭,他語氣低沉無比道:“到時你陪我去,有沒問題?”
杜天南笑了,笑的苦至極道:“我還有的選嗎?”
“當然。”
王晨轉,邊走邊道:“好好配合,你能死得痛快一點,可若事辦砸,讓他跑了……”
“相信我,你一定不會想嘗試的。”
杜天南:……
如果當初……
不,哪兒來的當初?
所以……還是求死更切合實際啊……
另一邊,離開地下室的二人正要開口說些什麼,鄧艾卻是突然小跑而來,表說不出的復雜道:“小晨,香島王家……又來人了。”
其他人的目也都集匯聚在了王晨上,眼中盡皆寫滿了無盡擔憂。
可王晨卻只微微怔了怔神,然后便是面無表的輕聲回道:“我知道了,那你們在家等我,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