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暫且在費村長家住下。
周荷花自小在村中長大,懂得人世故,帶著十枚蛋和一壺好酒哄得費村長對他們稍稍放鬆了警惕,從他口中撬出了買了蘇眠那對兄弟的住址。
就在費家村的最西邊。
當天下午,夏枙便在周荷花的掩護下溜了出去,徑直向西邊趕慢跑。
費家村沒幾戶好人家,住的都是破舊的泥房,大院門口就幾塊木板搭起來將就將就,既不隔音也不防賊。
夏枙剛靠近,就聽見這對兄弟的屋裏傳來一聲刺耳的尖,隨即是男人不耐的訓斥聲。
「閉,吵什麼吵,老子買你回來就是讓你乖乖伺候老子的,別給老子鬧這一出!」
夏枙心口一,眼中浮現出然怒氣。
聽了出來,那發出尖的人,分明就是蘇眠!
這費家村買賣人口就跟買賣鴨一樣,只要花錢買回去了那就屬於個人財產,後續是宰是殺,就全憑自家做主。
現在蘇眠顯然是因為不夠聽話,要被費家兄弟給教訓一頓。
哀戚的哭聲傳來,夏枙沒敢再繼續猶豫,猛地抬手拍門。
「有人嗎?有沒有人?」
幾塊木板被拍的「哐哐」響,費家兄弟想裝沒聽見都難。
「艸!」
費秋慌忙拽著松垮垮的帶,罵罵咧咧的走出來,「誰啊?壞老子好事……」
話說一半,他看清了站在木門外的夏枙,瞬間就直了眼。
在全是一群面黃瘦的山野村婦的村裏頭,五緻,眉眼如畫,皮白的像一捧雪似的夏枙,簡直就如同下凡的天仙,顯得突兀又出眾。
費秋立即就換了副臉,匆忙系好腰帶,踩著一雙破了的布鞋,咧著個大走過去,滿是殷勤的詢問:「丫頭,你那個村的?找我啥事啊?」
夏枙心下嫌棄,面上裝著靦腆,稍稍低頭,出一些白皙的脖頸和微紅的耳垂,「我老母過些天要把我賣在這裏,我就先看看以後要長住的地方,不小心就走到這邊了。」
抬抬眼,樣子怯怯的,猶豫著道:「哥,我走累了,有點口,能討口水喝不?」
「能能能!」費秋忙不迭點頭,拉開門栓,熱的招呼夏枙進去。
在聽見夏枙要被賣在這裏時,眼睛都亮堂了許多,看向夏枙的目變得直勾勾的,都不加以掩飾。
費冬在裏邊聽見靜,也走了出來,跟夏枙對了一眼后,一張糙臉頓時變得通紅。
「哥,咱們虧了,應該買這個!」
他先前還覺得蘇眠眉清目秀的,只花二十塊就買到手是佔了大便宜。
現在一見到夏枙,才曉得什麼做好貨。
這樣的人,即便是買回來放家裏供著,他們也樂意啊!
費秋一個手肘捅過去,有些不耐煩的示意費冬先別開口,回頭又換上一副笑臉,好聲好氣的問夏枙:「定好要賣給哪一戶人家了沒?」
夏枙了下耳側的髮,憋著氣讓自己紅了臉,扮裝怯懦的小聲道:「還沒有……」
費冬一拍大,喜形於,「那太好了,就來俺們家吧!」
費秋也是激,手要去夏枙,被夏枙給不著痕跡的躲了過去。
他也不在意,反倒還好脾氣的哄著,道:「你來這,我們兄弟倆肯定好好疼你。」
夏枙微微變了臉,蹙起秀氣的眉,語氣為難的說道:「賣給誰都是賣,我自然是想找一戶願意疼我的,但……」
嗔了兩兄弟一眼,不樂意的扭過去,「我可不想伺候兩個,要嫁,也只能嫁你們其中一個。」
夏枙的這一眼彷彿帶著鈎子似的,頓時將兩兄弟勾的魂牽夢縈,當即昏了頭。
「嫁我!」費冬立即跳出來,激的喊:「大哥已經娶媳婦了,你以後就跟俺過日子。」
費秋抬手一掌拍費冬後腦門上,罵:「別給老子嚷嚷,那屋裏的娘們不算數,你要帶走就帶走,這丫頭是我瞧見的,就只能是我媳婦兒。」
費冬不樂意了。
費秋雖然是他大哥,但也不帶這麼欺負的人。先前將蘇眠買回來時,費秋要求第一個進去,要不是突然來了個夏枙,他跟蘇眠估計事都了。
四捨五,不就等於讓他領了個破鞋?
「大哥那屋裏的娘們明明是你要的,現在怎麼能突然反悔丟給俺?」
「就憑老子是你大哥!」
兄弟倆互不相讓,當著夏枙的面就吵得面紅耳赤,異常激烈。
夏枙假裝勸了幾句,眼神有意無意的往屋眺。
外邊鬧出這麼大的靜裏邊的人都沒啥聲響,令心下有些擔憂。
可別是出了什麼事。
「夏枙啊!」
外邊傳來周荷花的連聲喚,夏枙趕忙起,長長的「哎」了一聲,示意在這邊。
沒會兒,周荷花便趕了過來。
跟夏枙迅速換個眼神,裏絮叨著:「怎麼跑這塊來了?趕跟我回去!」
費冬和費秋趕忙擋住去路,問起買賣夏枙一事。
周荷花瞅了瞅他們兄弟兩,看著他們上的糙布衫,面上鄙夷道:「你們想買?可不便宜,你們要買,至也得準備個三百元,你們出得起錢嗎?」
「三百元?」
兩兄弟眼睛瞪圓,滿是震驚。
他們一年到頭都沒那麼多錢!
周荷花拉著夏枙,揚聲吆喝:「可不是嘛,你看看我姑娘這小臉,這白的皮,一點都不比鎮上那些姑娘家差,能不值三百元?」
見兩兄弟囁喏無言,周荷花唾了一聲:「要買不起你們就別攔著,我還要帶著我姑娘去給那幾家大戶的相看相看。」
兄弟倆頓時急了。
都到家門口的媳婦兒他們哪捨得就讓這麼飛了,日後不得抓心撓肺的難?
「行,三百元就三百元,我們把牛賣了湊錢!」費秋一錘定音。
費冬了子。
他們家這牛都養了好幾年了,等春秋耕地的時候可還得靠它。
但眼下為了一個娘們……
費冬的了眼夏枙,目在白凈的小臉上打了個轉,隨後一咬牙。
算了,不就是一頭牛,賣了便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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