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總是習慣以惡意去揣度他看不慣的人或事。
即便對方沒有作惡,即便對方做的是一些行俠仗義的事,甚至哪怕他們親眼看到對方為善……他們都會想,做善事?這是生平惡事做多了,怕死後會下地獄吧……
上下皮子輕輕一磕,他們便可以站在道得的制高點,去妄加揣測,去妄加定論。
彷彿他們是這世間最公平的一桿秤,可以衡量所有的善惡是非,甚至他們以為自己是天神,可以指點眾生。
這些人一個個站在人群之中,說著不用負責任的話,將他們看不慣的人或事,嫉妒的人或事,以借眾人之口通通推到地獄之中。
哪怕是錯了,他們也不會出來認錯,所謂法不責眾,悠悠眾口,所有人都錯了,而他又只是其中一個,又憑什麼就能給他定罪呢。
在他們看來,滄瀾宗是有罪的,夏玨是有罪的,哪怕是宗主,長老,那些以赴死的前輩們都是有罪的。
這些人不該活著,都應該隨著滄瀾宗的覆滅,一同魂飛魄散。
就像方才那人所說「能養出夏玨這麼個魔,能是什麼好宗門?」
這一刻所有人都紅了眼睛,他們選擇的忘了,執法堂曾為悠悠眾生所做過的事,他們忘了滄瀾宗對於兼濟天下的懷。
一件小事可以輕易的推翻所有的善。
畢竟他們還可以說「誰知道,你們以前做過的事是不是都在裝模作樣。」
你的惡我看到了,你的善誰看到了?
妄加揣測真的是天下最可怕的事了。
沒有人一個人一個宗門,可以無限去承擔這樣的流言蜚語,但現在滄瀾宗卻不得不擔著這樣的重負。
當然,也有數人,或許並不認同這所謂的大勢所趨。
他們依然保留著自己的思想,只是他們卻不會和所謂的大勢去反抗去做鬥爭。
就像方才那個開口的弟子,他想要表達的其實是,他看到有滄瀾宗的弟子在那些城池和魔戰鬥。
然而旁邊的人,卻不允許自己的思路被這人帶偏,於是這人原本的意思便生生的扭曲了,滄瀾宗勾結魔!
那人不敢再開口,他只是個普通人,並不敢和天下人作對。
於是他眼睜睜的看著,這些烏合之眾對著曾經的天下第一大宗口誅筆伐,細數著子虛烏有的罪過。
因為資質不夠,這裏許多人終生都只能做個散修,這些人平日裏也許會嫉妒宗門修士,畢竟這些宗門弟子有宗門護著,總不用像他們這般拚命才能得到一星半點的好。
在太平盛世的時候,這種嫉妒會被在心底,然而一旦世道了,某些戾氣某些不滿亦會隨著這漫天的魔氣漸漸浮出水面。
魔氣可以滋生心魔。
心裏有便會有魔,當心魔因某種被無限放大,這個人便只剩下了慾念和戾氣。
滄瀾宗修士的出現,如同一滴水滴到了油鍋之中。
多數人雖然不敢輕舉妄,卻也不忘了過癮。
他們似乎十分喜歡看平日裏的天之驕子落到絕境的模樣。
這些人啊,明明長著一張人臉,卻惡毒的如同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而人和惡鬼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或許五長老他們早已習慣了,這些人的口誅筆伐,所以面對這般污衊,甚至已經可以做到面不改。
「嘖嘖,人家同盟還說葯門和魔有所勾結,現在看來簡直就是倒打一耙嘛。」
「所以說啊,這滄境界的八大宗真的就沒有幾個是乾淨的。」
葯門門主似乎十分滿意自己看到的場面,不過臉上卻是沒表現出什麼來,甚至臉上還出了幾分見到故人十分驚喜的表「五長老,八張老,好久不見,有失遠迎啊。」
五長老皮笑不笑「不敢勞煩您來遠迎。」
東呈道君看到來人,也明白自己大概對那個小弟子做不了什麼了,他一甩袖,冷笑道「還以為滄瀾宗的人都早就學那烏進了殼子裏,沒想到竟還能在外面看到你們。」
八張老則淺笑道「東呈道君去過平西城嗎?」
面對八長老突如其來的疑問,東呈道君顯然沒有反應過來。
八張老了下鬍鬚「那麼裂天島呢?」
東呈道君擰眉顯然不知道這位八張老的葫蘆裏面到底賣的什麼葯。
「那……八面山,水雲間,九邵城?」
東呈道君忍無可忍重重的甩了一下袖「你到底要說什麼!這都是什麼七八糟的。」
八張老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哦,這些你都不知道啊。」
倒是藍子義三人瞬間明了。
藍子義笑了,接下了八張老的話頭,瞬便也為東呈道君解了「這幾都是魔界裂口最大的對應地,所落下的魔也是最多的幾個地方。」
魔落下最多的幾地方,這人一個都不知道,可見,在許多修士都出生死的時候,他並未對滄境界做出什麼貢獻來,甚至他的門下弟子都沒有去過這些地方做過支援,不然為天黎宗現在的領頭人本不可能不知道這些地方的存在。
八張老淡淡道「所以說啊,東呈道君不到我宗弟子並不奇怪,畢竟我宗弟子多數都在這些地方對抗這些外來魔。」
雲朝挑了挑眉,秦銘的眉眼間也放鬆了幾分。
不得不說,八張老的這一番含沙影玩的妙啊。
東呈道君的臉青了,然後紫了……
他明明怒氣衝冠,卻是一句也辯駁不出來。
場面一度尷尬,這使得周圍人的議論聲都在無形之中小了幾分,當然其中最為尷尬的還要數混在其中的天黎宗弟子。
因為但凡有一個天黎宗的弟子關注到這件事,也不至於被人一問三不知。
甚至,就連葯門門主的臉也不是那麼好看,畢竟隊友中有個蠢貨,確實不是什麼值得人開心的事。
不過場面已經尷尬到如此,也總不能讓這群人大眼瞪小眼。
他轉移話題,將目落在五長老的上「不知滄瀾宗幾位不遠前來,所為何事?」
五長老見他這一副裝模作樣的做派,簡直要被氣笑了。
「我所為何事,我以為你再是清楚不過了。」
葯門門主搖頭苦笑「你們今日是都商量好了麼?怎麼聽你們的語氣好似我什麼都該知道一般。」
「五長老,您有什麼事便直說吧。」說到這裏那葯門門主驟然頓了一下,隨後又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哭笑不得道「話說,你們不會還以為是我攛掇的其他人,去毀的你們宗門吧。」
一提起這件事,五長老便控制不住的了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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