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基地。

電梯緩緩打開，秦決從里面走了出來。

聽著右手邊的屋子里傳出了電焊的聲響，他面無表地走了進去。

蘇振正在焊接鋼板，回頭看了一眼，就看到進來以后站在墻邊，一直沒有說話的秦決。

“怎麼不出聲？”

蘇振抹了下額頭，一手的汗。

他拿起電焊，沖著墻邊最重的鋼板努了努，“你幫我拿起來，我需要焊接，沒有多余的手。”

秦決不發一言地走到了墻邊，然后單手拎起了那塊重重的鋼板。

普通人可能需要兩個人才能勉強拿起那塊鋼板，到秦決這邊，他拎著一人多高的鋼板，如同拎著一片紙一樣輕松。

電焊明亮銳利的照亮了他的臉，秦決一瞬不瞬地看著刺眼的火星，忽然開口問道：“你為什麼一直想抓喬慕過來？”

蘇振作一頓，停下了電焊的手，抬起頭揭開面罩看了一眼秦決。

在看到秦決太上的傷疤還在的時候，他放心地低下了頭。

蘇振對自己的手藝有信心，手做得十分功，不可能還有殘余的。

“為什麼這麼問？”

他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繼續開始了電焊。

秦決說，“和你正在做的機有關嗎？”

房間里，機已經初雛形，巨大的鐵罐宛如一人多高的易拉罐，里面布滿了復雜的電路。

秦決從來沒有學過相關知識，而且這電路看上去過于復雜，他本不知道蘇振在做什麼。

蘇振失笑，“你不會以為，我是在給喬慕焊接鐵籠吧，放心，這機不是給喬慕的。”

他說到這里，沒等著秦決繼續問下去，蘇振覺得奇怪。

“你什麼時候這麼多問題了，你想起喬慕是誰了？”

秦決點了點頭，在低頭的那一瞬間，他漆黑的目閃過了一抹茫然。

“是的，我想起喬慕是誰了，我還記得我。”

他的話說得平鋪直敘，知道的明白他是在告白，不知道的還以為在說什麼科學理論。

“哦？”

蘇振笑了，眼神里閃過一抹諷刺。

“你現在還知道什麼做？”

秦決手臂挪了下，看起來好像要抬手，礙于手里的鐵板，他最后還是沒有抬起手來。

“為什麼要給我做手？讓我變得沒有？”

秦決說話的時候，仿佛能覺到太上還沒愈合的傷口灼灼地痛著。

仿佛蘇振手里的電焊不是在焊鐵板，而是在焊他的大腦。

那些刺眼的火花，狠狠地扎進他的太里，轟出了片空的黑暗。

蘇振給他做了手，也沒有瞞他，秦決知道，現在的自己無法會到任何。

沒有，只剩理。

蘇振一只手拿著擋板，一只手拿著電焊，他在防止迸濺的面后面說話，聲音顯得有些發悶。

“會給你弱點，你難道不喜歡強大嗎？”

蘇振說到這里，停下了電焊，稍微撤開了些面，出了難以形容的目。

他從上到下打量了秦決兩眼，然后收回了目，帶著深深的不贊同和些許失。

秦決全都看在了眼里，然而他什麼覺都沒有。他現在連生氣都覺不到，整個人如同一潭沒有任何波的死水。

蘇振忽然將電焊丟到旁邊，又與地板相撞，發出巨大的聲響。

他說，“你那嗎？你親手將喬慕卷進來，要知道，如果不是有孩子，現在早就為黃土一捧。”

秦決看著被焊好的鐵板，倏然垂下了眸子。

“我不知道會這樣......”

“你知道的！”

蘇振冷笑一聲，“你喜歡喬慕，但你更恨人類。白貍說你，不就是因為和你一樣，都厭惡著蟑螂一般渺小又多數的普通人類嗎？”

他說，“秦決，你需要好好想想了，今天任務失敗，我不怪你。”

“可下次，如果你還是不能將喬慕帶過來，我就要給你一點懲罰了。”

“如果懲罰能讓你認真一點，那你就不要怪我了。”

秦決放下手里已經焊接好的鐵板，“是，我出去了。”

“出去吧。”

蘇振來到了旁邊的工作臺上，看著上面無數的電子元件，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就開始組裝起來。

秦決轉離開了房間，在出門的一瞬間，他忍不住轉，問出了他最想問的問題。

“你就不心疼喬慕嗎？”

蘇振頭也沒回。

“你還記得今天出門的時候，門口的大樹上有幾只鳥嗎？”

秦決怔了下，像是沒想到他會忽然問出這個無關要的問題。

“......我沒注意過。”

蘇振聲音淡漠又無，“這就是我的想法，喬慕是死是活，是好是壞，就如同樹上有幾只鳥兒一樣，都是無聊不值得關心的事。”

房間里，還飄散著電焊過后散發的焦糊的氣味。

秦決輕攥了下側的手，轉快步離開了。

他想，他應該服從蘇振的話。

蘇振讓他將喬慕帶過來，他就應該帶過來。

秦決剛這麼想，他就下意識頓住了腳步，右手按住了口。

下一刻，他有些奇怪地抬起了手，低頭皺眉看著自己的手。

他在做什麼？是在心痛嗎？

可是，秦決了下膛里跳的心臟。

沒有任何的反應，也沒有任何的不忍。

就像是總戴眼鏡的人，忽然摘下眼鏡后，也會忍不住用手去推不存在的眼鏡一樣。

秦決的作也不是因為他真的到心痛，而是曾經無不在的留下的回聲。

-

日子一點點過去了，喬慕的覺特別明顯，因為的肚子里有個小東西，隨著時間一點點變化著。

就在懷孕四個月的時候，蘇啟拿著藥出現在了顧家。

是針劑。

“我們研究出了適合孕婦使用的藥，可以逆轉蘇振的藥。”

喬慕接過藥，看著那小小的藥瓶，忍不住問：“一針就好使？”

“嗯，蘇振對你基因造的不是永久改變，我們只需要讓你基因記起來曾經是什麼樣的就可以了。”

晚上，喬慕遵循醫囑準備打針的時候。

的手一頓，忽然就想起了一件事。

打了針，是不是就代表著，可以和顧司霆做那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