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北安也不接納流民?
楊喜兒心里七上八下的:“此話怎講?”
“我們北安,目前是世子在做主。”蔣縣令背手踱步,聲音也多了幾分可惜,“世子之前是明確說過要接納流民的,但卻遭到了不反對。世子才接手咱北安城一年,怕是……哎。”
“但你們也不用過于擔心,哪怕你們暫時進不了城,我們也會在城外布施,讓你們熬過冬天。”
“等開春了,若是世子還未能想出對策,那你們就繼續北上吧。”
包程之前說過,北安不拒流民。
本以為進城頂多就是時間問題,卻從未料到是這個結果。
“可否告知一二,你們世子遇到了什麼難題?”楊喜兒還是不死心。
聽他描述,北安世子倒是良善之人。
若不是遇到無法解決的事,想來不會任下面的人胡來。
蔣縣令擺擺手,嘆了口氣,“不知,我就一個小小縣令,哪能知道世子的事。但我估計,多半還是關于宅子和耕地的事。就拿我們北嶺縣來說,若是接納了流民,第一年的安置糧能不能出得起不說,就是良田,也都是有主的,我們很難說服百姓把地讓給災民。”
“難,難,難啊。”
楊喜兒聽罷,沉默了一會:“若是,我們自己開荒呢?阻力會不會小點。”
“不好說。”蔣縣令還是搖搖頭,臉上帶了幾分滄桑,“有些縣令吶,是當不得父母三個字。一切看世子吧,若是世子堅持,我等縣令也無法公然違抗。我能承諾你的,最多是,若是此事了,蔣某會爭取把你們村安置在我們北嶺縣。”
“如此,那就先謝過了。”楊喜兒鄭重地道了謝。
這次,沒塞銀子。
給為正直的人塞銀子,是對為者的侮辱。
蔣縣令提醒道,“你們還是快些趕路,天眼見地就涼了,是會凍死人的。咱北方的氣候像不得你們南方。北方的秋天,也是會下雪的。”
直到蔣縣令他們走了,楊喜兒才回過神來。
罷了。
且等著吧。
萬一那世子能想到好的辦法呢,那不就白愁了。
甩掉腦子里七八糟的想法后,楊喜兒尋了村長,“明日就趕路吧,也耽擱好些天了。”
村長正有此意,點了點頭。
但他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進城的事,問了嗎?”
“問了,說是讓別擔心。再多的,就沒說了。”楊喜兒語氣淡淡,神自然。
不是故意瞞。
因為大伙就靠心中那期盼活著了,再有打擊,怕是很難熬下去了。
村長聽罷,果然沒再問。
但,令楊喜兒沒想到的是,蔣縣令的話很快就應驗了。
當晚,天空就飄起了雪。
南方人沒見過雪,起初飄雪花時,還有孩忍著涼意,興地到外邊去玩雪。
但雪越下越大。
到了深夜時,已是鵝大雪。
北安是北方,但因和南方離得近,冷也冷得刺骨。
冬許多已制口罩,所剩無幾。
大家把所有服都穿在上,也無濟于事。
“趕生火!”
“把棉被拿出來,先給老人孩子裹上。”
許多老人和孩子已經冷到打。
再這麼下去,只怕會失溫而死。
“不是才秋天嘛?”
“老天啊,這真是不讓我們活了。”
“這一路,真的夠了。”
……
一時間,怨聲四起。
楊喜兒坐在火堆旁,臉也不好看。
眼看著老人和小孩子們就要熬不過了,村長急了:“楊氏,你可有什麼辦法?”
能有什麼辦法?
除非,把剩余的8個積分都拿來換羽絨服。
但,再便宜的羽絨服也要2個積分。
“等吧,也許秋雪下不久。”在所有人的期盼下,楊喜兒輕輕搖了搖頭。
可似乎是怨咒似的,這場雪一直下到了第二日早晨,也未見停。
人,也被冷了篩子。
楊喜兒的臉再也生不起半點笑意。
他們村的人有幾床棉被,又能生火取暖,都尚且如此。
其他災民呢?
本就不敢往深想,也不能想。
因為,若是再無辦法,恐怕連自己村的人都保不住。
楊喜兒起踱步,意念落在板那一排排的商品上。
有可用品。
但只8個積分。
怎麼作都是無法保全所有人的。
“汪汪汪!”就在這時,小熊咬住了的。
饒是有發護的小熊,此刻也冷得發抖。
楊喜兒趕忙把它抱起,放到懷中。
“你有辦法?”
“汪汪汪……”
“太好了。”
雖然小熊經常給找活干,但關鍵時刻,也從未掉過鏈子。
這大概是上蒼憐憫過于艱苦,而賜予的禮吧。
楊喜兒和村里人打了招呼后,就裹了一層被子,抱著小熊出去了。
腳,沒雪中。
刺骨的寒冷,從腳低傳來,蔓延至全。
楊喜兒的腳,很快就沒了知覺。
但不敢停,只能強撐著,借著竹的力量,一步步跟著小熊的指示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路,一長滿公英的平原赫然出現在眼前。
更神奇的是,這里竟無積雪。
雪落到這片地上,很快就會融化。
楊喜兒顧不得去思考這神的現象,就把小熊放地上,“乖狗,靠你了。回去把村里人來。”
“汪汪!”小熊得了命令,撒就跑。
它的作帶起了一陣微風。
公英應風而,漫天飛起。
看著這白花花的一片,楊喜兒角不勾起一笑意。
公英在很多人眼里,都是一種藥材。
清熱解毒,利尿消腫。
但此刻在眼里,確實保命的東西。
把公英的飄絮作為填充,進夏被和夏里,就能起到保暖作用。
村里派出來的,是幾個壯漢。
他們幾人同裹一場棉被,拿著麻袋,隨著小熊飛奔而來。
“冷壞了吧?乖,回去給你兔子吃。”楊喜兒趕忙把小熊抱到懷里,用溫給它取暖。
“太好了,咱有救了!”
“俺娘不用死了!”
壯漢們見了公英,都不用吩咐,就激地開始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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