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年輕的姑娘在后廚打賭,還是圍繞著廣聚樓的風云人趙誠打的賭。
一時間,手頭沒活的都跑到后廚來看了。
沈清的魚湯已經下了鍋,自然沒什麼好表演的,春柳卻不一樣。
理鯽魚,腌制去腥,春柳那邊的花樣可比沈清好看多了,一看就是打小跟著大廚練出來的,基本功十分扎實。
要問廣聚樓的人怎麼看?當然押春柳贏的人多。
春柳是伍掌柜的親閨,從小就在后廚長大。沈清雖然漂亮,可做菜的功夫怎麼比得過春柳?
就連幫沈清打下手的兩個婦人,也擔心地看著沈清。
“沈姑娘,要不咱們還是別打這個賭了。”
“是啊,春柳姑娘的手藝雖說比不上大廚,可也是一等一的。”
沈清倒也不是想欺負一個小姑娘,可想賣自己的菖出去。自己今天要是退了,以后要在鎮里酒樓賣菖,誰都拿這個為難。自己都不能證明自己的手藝,憑什麼讓人買的菖?
至于手藝……沈清倒是有這個自信,當初拜師又不是隨便選人拜的!
雖說的菜賣相比不上春柳,可味道卻是杠杠的呀!
沈清也不著急,笑瞇瞇地看著兩人,“等客人們喝了不就知道結果了嗎?”
婦人們無話可說,這小姑娘看著弱弱,可子怎麼就這麼軸呢?
趙誠著沈清心復雜,他是酒樓管事,本該制止這種事發生。可看著沈清與春柳打賭,明知與他無關,心里卻仍然多了幾分喜悅。
“趙管事真是好福氣。”兩份熱騰騰的鯽魚湯都出了鍋,伙計們端起魚湯放在食盤上,往酒宴的大廳送。
趙誠跟在邊,伙計們向他投來了艷羨的目。
春柳是伍掌柜的閨,平時酒樓里不年輕人獻殷勤,春柳連看都不帶看一眼,這些人心里對趙誠難免有意見。趙誠要找不著比春柳好的也就算了,現在居然來了個這麼漂亮的,為了他和春柳打擂臺……
“不要胡說。”趙誠低聲音,“我只把春柳當妹妹。”
只把春柳當妹妹,那沈清豈不是……有些有眼的立即就一口一個嫂子上了。
趙誠沖他們搖了搖頭,帶著伙計們推開大廳的門。只見佟家紙坊的掌柜佟天明坐在正位上,旁邊坐著一個面若冠玉的年輕男子。
佟天明見趙誠帶著伙計進來了,滿臉堆笑地沖趙誠揮手,“趙管事,今兒顧公子點名要喝咱們金澤鎮最正宗的鯽魚湯,還不快把魚湯端上來,看看顧公子滿不滿意?”ωWW.166xs.cc
點名要喝鯽魚湯的人居然是顧含章?
顧含章這家伙能不知道,金澤鎮最正宗的鯽魚湯出自誰的手嗎?
他自己沒有理由見沈清,就用這種手段讓沈清到廣聚樓來給他做魚湯喝!
而他居然覺得這是和沈清見面的好機會,把沈清親自送到了顧含章面前來!
趙誠腦袋里嗡的一聲,全的氣都往上涌。他記得顧含章送給沈清的那只小黑狗,一開始他以為顧含章是特意用來防他的。可現在,那哪是防他,分明是對他的無的嘲諷!
“怎麼?今日這鯽魚湯我是喝不得了?”顧含章淡淡地掃了一眼趙誠,語氣平靜地問佟天明。
佟天明臉一變,趕說道:“趙管事,你愣著干什麼?還不快把魚湯盛上來?”
趙誠雙手快把盛湯的瓷碗都碎,卻還是得賠著不是,盛了碗魚湯放在顧含章面前。
他當然不可能把沈清的湯給顧含章,就把春柳的那碗盛了上去。
顧含章端起魚湯,連都沒一口,放在鼻前聞了聞就放下了,看著趙誠道:“不是這碗。”
佟天明冷汗都要下來了,沒好氣地看向趙誠,“趙管事,有別的湯還不快端上來?”
“生怕貴客喝不慣,便讓人多煮了一碗。”趙誠臉上的笑容都快繃不住了,只好把沈清的那碗湯端了上來。
顧含章這才捧起碗,慢慢品了起來。
佟天明見狀,又讓伙計給在座的賓客都盛了一碗。
加了菖的鯽魚湯味道一絕,滿座的賓客都把魚湯喝得一滴不剩。
趙誠離開的時候心不錯,回來的時候臉上卻云布。
“趙誠哥,客人怎麼說?到底是誰的魚湯好喝些?”春柳急忙迎上去,廚房里的其余人也好奇地看著趙誠。
這次打賭是沈清贏了,結果毫無疑問,可趙誠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口。沒過一會兒,伍金良親自來廚房找沈清,說是貴客請去一趟。都這麼說了,誰贏誰輸還不清楚麼?
廚房的人一片愕然,一個不知道來歷的小姑娘,居然把春柳都比下去了。
“貴客就不必見了。”沈清看著伍金良笑了笑,“倒是伍掌柜是不是該和我談談香料的事?”
那可是京城來的貴客,沈清這樣的去見上一面,沒準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沈清卻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伍金良眼里閃過一欣賞,沈清確實是個值得合作的對象。
“既然沈姑娘不愿意見,我也就不勉強了。”伍金良點了點頭,看了眼一旁的春柳,“還不快給沈姑娘賠不是?冒冒失失就班門弄斧,接下來一個月我不會幫你!”
兩人的魚湯伍金良都嘗過了,自家姑娘輸得不冤。
“爹……”春柳整張臉都垮下來了,又被伍金良瞪了一眼,臨走時氣哼哼地向沈清說道,“你也不要得意,我是不會放棄的!”
春柳沒說清楚,沈清也知道的意思。
伍金良氣得不行,沖沈清搖搖頭,“不必管,沈姑娘,咱們談正事去。”
……
顧含章沒有待完整場酒宴,宴會到一半他就起離席了。
佟天明當然也不會指顧含章這樣的人,能陪他吃完整場宴,笑呵呵地送了顧含章幾人離開,自己則回到席上招待賓客。
顧含章離開酒宴后沒有直接回別院,而是要了個雅間坐下,命人上了一壺好茶。
沒過一會兒,江越就進來稟報,“主子,沈姑娘沒來,來的是……剛才那位趙管事。”
烽火流年、江山萬裡,願換一生一代一雙人
醒來所見的第一眼,便是裝殮自己的棺槨。身為吏部尚書府的大小姐,卻自幼被人視為瘋癲之女,送至三叔家寄養。這一去,便是十年。舊衣粗食,無人問津。以前的她,渾不自知自己擁有著奇異的陰陽雙目,可窺天道先機。自棺槨中醒來后,她的腦海中卻無故的多了那惱人的記憶,與制香之法。奇珍異香,信手調來,高門府邸競相追捧。是誰曾在她耳邊輕言低語,言離殤永不棄?又是誰在烈火中傲然一笑,袍衣翻飛間,伴她一同灰飛煙滅?她還記得,他對她說過的最讓人心動的話:“桐桐,你的眼睛真美。”可是在夢的最后,他卻剜去了她的雙目。她也記得那烈火中某人傲然的狂笑:“死有何懼,只可惜無有好酒!”他是誰?她又是誰?世人道她太瘋癲,她笑別人看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