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會兒即使沒吃飽,也沒了心吃面,許謖立即起,將銀袋子扔在桌上,帶著親衛匆匆離開。
葉九昭不但沒有死,他還做了這麼多的事,所以這一切的謎團馬上得到解釋,那麼嶺道下對的營地,死的員和工匠,又怎麼解釋?
無用心頭約覺到不對勁。
海城城北碼頭,是海城四碼頭當中最大的一,沿岸停滿了商船,遍地的海貨傳來腥味,可見此是海貨易最繁華的地方。
鎮守嶺這兩年的時,許謖曾在黑市聽說過,要想尋品質上乘的黑珠,就要去海城最大的碼頭,恐怕就是這一了。
明面上是海貨的易,暗地里還有販賣人口和南珠的勾當。
從這兒運走,可以直達沿海的島嶼以及周圍的州郡。
許謖站在堤岸上朝底下忙碌的苦力工看去,最后目落在一艘大船之上,那上頭站著一個悉的影,正是葉九昭。
看到昭兒許謖本該高興,可是現在他高興不起來。
字條上所寫的,與他當初走前跟這個孩子代的完全不一樣。
許謖上了船,就見船上邊城軍守得嚴實。
難怪他們回來后,剩下的邊城散軍如無頭蒼蠅一般,原來是大部隊被昭兒給帶走了,才得到了字條上所說的一切。
穿著青長衫的葉九昭怎麼看都像個儒雅的書生,可是他不僅會功夫,他還能在短短幾個月間將整個嶺世族們的后路全部拿下。
船艙里,父子二人相對而坐。
葉九昭神平靜地給父親斟茶。
許謖沒有喝兒子敬來的茶,而是目凌厲地看著他,問道:“為什麼不管營地里的工部大臣以及跟了你兩年的工匠們?”
葉九昭卻是將一份還沒有送出去的奏折放到了桌上,上頭正是葉九昭將這一次嶺收獲下的鹽田島嶼一一細說,正準備送去京城呈給皇上。
“父親離開嶺一事,皇上早已經知道,皇上暗中命我拿下整個嶺的世族,我沒有選擇。”
許謖皺眉。
“至于營地里發生的事,是我的大意,我原本以為留他們在營地里,追上山頭,陳典史追殺我,他們就安全了,不曾想陳典史并沒有放過他們。”
“皇上旨,我不得不從,也不能給工部的老臣。自打我們來嶺修路,便能看得出來,這一場暴是免不了的。”
“父親守著邊城,用武力鎮,可是存在的問題永遠都會在,父親能護嶺道一時,卻護不住嶺道能一直完整的傳承下去。”
“與其留著這些患在邊,不如直接扼殺在嶺道未修通之前,皇上不僅要收復邊城,還要統治邊城,這些世族留不得。”
許謖看著眼前仍舊一臉平靜沒有半點悲傷的昭兒,突然發現這個孩子變了,再也不能將他當個孩子看,而該是一位有野心的文臣看。
“父親定是聽了這番話不好聽,但工部老臣和工匠的犧牲是不可避免的,在來嶺修路這個決定做下時起,我就想過有可能回不到京城去。”
“所以他們來了,就要做好這樣的準備,而他們的生命也是值得的,一條通往中原的道,同時也連通了燕北軍去往中原的進程,這條道太重要了。”
“修不通可以不去想,能修得通就不得不去想。”
“當我知道這條道能修通時起,我就知道,嶺將是容國最重要的州郡,這兒也必將繁榮昌盛,容國的海上貿易,也將從此開始。”
這或許也是文臣和武將想法的不同。
許謖仍舊沒有喝茶,只是沉痛地開口:“我能將邊城軍的令符給你,護你周全,我同樣也想護著這些修路的大臣以及工匠們的周全,他們也是人命。”
葉九昭沉默了。
許謖不想在父子重逢時大吵一架,只好松了語氣,“你娘在京城里很擔心你,你生母更是夜不能寐,你連我都不能通個口信?”
想到姑母激的樣子,恐怕頭發都急白了,誰能想這只是葉九昭和皇上之間的謀劃之一。
難怪許謖回京城,皇上并沒有責備,反而準了他,就是借著他這個守將離開,再在嶺故意出消息,接著才能一舉拿下。
葉九昭的臉終于有些容,他首先問的是母親的況。
“我回去就向我娘負荊請罪,至于我生母,父親何必再提,我這一生只有一位母親,那就是父親的媳婦,父親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我生母,的生死又與我何干。”
許謖聽到這重又絕的話,竟是無力勸他,這個孩子再也不是以前說一說就能聽進去的,他已經長大了,二十一歲了,他自己有主張。
“父親,等嶺道修通了,我回京城便中書省當值,以后大概是不會再出京城了。”
許謖怔住,看向眼前的昭兒,看著他能如此輕松地說出中書省一事。
“昭兒想做丞相?”
許謖直接點名。
葉九昭沒有否認,“小的時候,我娘說想做丞相府的老夫人,我一直記著呢,自然是要實現的。”
以前媳婦隨口一說,這孩子記到現在?再說這幾年都不見媳婦提起過了,這孩子還記著?
許謖看著手中的字條,隨后又放到了桌上,“我若是沒有回嶺,你打算怎麼置這些世族?”
“誅連九族,全部殺了,父親不知,這十三座島嶼全是地方世族儲備的糧食和財寶,以及他們的親衛,若是沒有查到這些,即使在山城和海城對付他們,都沒有用的。”
“還有這二十六漁村,里頭潛伏了大部分殺手,他們悉水,常年搗巡邏的海船,所以也是留不得的。”
“至于那九鹽田,皆為私鹽場,既然要收復邊城,鹽場也必定要充公,重新規劃的。”
許謖看著早已經計劃好一切的葉九昭,他只問了一句:“這也是皇上的旨?”
葉九昭卻沒有應,而是將奏折收起來,直到起后才說道:“是我的建議,不這麼做,嶺道將永無寧日。”
許謖沒有再追問了,也跟著起了,“昭兒忙完了,給你娘報個平安信,掛念你的安危。”
許謖很快出了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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