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說是要自己去找，但也不知道該去哪裏找，負氣從沈孟川那裏離開后，一個人在府上也有些坐不住，便索出了府，來外頭散散心。

這一走，便不知不覺的來到了方思勤的聽書閣，走了進去，想要找掌柜問問況，沒想到，沒看到掌柜，卻在櫃枱後面，看到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

姚氏一轉頭，也看到沈夫人，怔怔地看了兩眼，總覺得有些眼。

許久之後，直到孩子拉著的角拍了，才回過頭來，一面抱起孩子拍了兩下，將他遞給一旁的丫鬟，一面又問道：「這位夫人，請問您是喝茶還是聽書？」

「我……我找人。」沈夫人答了一句。

「請問您找誰？」姚氏問道。

「我找方姑娘，你是誰？我之前來茶樓好像沒有見過你。」沈夫人問了一句。

「我娘家姓姚，夫家姓方，如若你中的方姑娘名喚思勤的話，那我便是這位方姑娘的娘親。」姚氏便答道。

「原來是方夫人。」沈夫人手想要去抓的手，到半路又覺得太不合適，只將手回來了，頗有些激的樣子，「我夫家姓沈，我一直都想要認識你，想知道是什麼樣的人，生下了一個這麼聰慧可人的丫頭。」

「沈夫人，您謬讚了。」姚氏聽到沈夫人的誇讚，臉上微微笑了下，若是平常肯會非常高興的，可是現如今，方思勤生死未卜，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方夫人，方姑娘回來了嗎？」沈夫人又問了句。

姚氏搖搖頭，見沈夫人對方思勤頗為關心的樣子，也想要從中得到更多有關方思勤在府城的消息，便只從櫃枱後面出來，「走，我們去那邊說。」

「嗯嗯。」沈夫人連連點頭，此刻負氣離開沈府，邊一個丫鬟都沒帶，整個人表現也不像是在府中那邊強勢了，在姚氏面前，竟然顯得相當隨和，甚至還有些拘謹。

「思勤……」姚氏才剛一開口，聲音便有些哽咽了，忍住淚意，「這些天，能派出去找的人，我都派出去了，可是就是不見的蹤影。」

「您看起來跟思勤好像很悉的樣子，我想要找您問問，思勤平常是不是得罪了很多人？」姚氏問道。

「怎麼會，方姑娘聰慧而又知禮，說話做事，總是會給人留三分面，不是咄咄人的人，在府城開了這茶樓，不知讓多人神有了依託，又有誰會捨得害呢？」沈夫人答道。

聽到沈夫人的話，姚氏笑了下，聽這麼說，就知道肯定是非常喜歡方思勤的了，所以才會這般的偏，真心的為方思勤到高興。

「您說的對，我們思勤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沒事的，或許，只是哪個朋友跟開玩笑，請府玩耍去了。」姚氏自我安道。

「希吧。」沈夫人也微微點頭，又細細的端詳了姚氏兩眼，姚氏回看，看人家的舉被抓了個正著，沈夫人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只連忙說道：「請恕我失禮，我只是覺得你跟我想像中有些不太一樣。」

「怎麼說？」姚氏便問道。

「我有時候會好奇方夫人長什麼模樣，我一直猜想您肯定跟方姑娘長得差不多，不過臉龐會比更和，或許眼角還會有幾皺紋，但是，我沒想到，您跟長的一點都不像。」沈夫人斟酌了一下言辭，說道。

姚氏聞言，倒是抬頭看了沈夫人兩眼，道：「您說的怕不是您自己吧？我發現您長的跟我們家勤勤相似的。」

「是嗎？」沈夫人著自己的臉頰，「是有多人說長得跟我相似，我也一直覺得跟很投緣。」

姚氏又細細看了沈夫人兩眼，越看便越是吃驚，「您跟我們家勤勤長得實在是太像了，這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您是我們家勤勤的親娘呢。」

「當不起，當不起。」沈夫人連連擺手，「方姑娘可在意你們了，我說想跟認個乾親，都不願意。」

「我家勤勤那孩子是這樣的，的確十分孝順。」姚氏說著，又想起方思勤來。

平常在別人面前，尚且能保持面，可不知道為何，在這位陌生人面前，每每說起方思勤，卻總忍不住想要流淚。

想到以前對自己的好，想到以前的乖巧懂事，想到以前們母二人在一起的快樂時，再想到現在生死未卜，心中難過極了，忍不住哽咽出聲。

「如若您不嫌棄，我願意做您的傾聽者。」沈夫人見到姚氏這樣，給遞了手帕，又想要聽姚氏說一些方思勤的故事。

姚氏這會兒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傾訴慾，便從頭跟沈夫人說了起來，「我跟相遇是在四、五歲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婆婆讓我跟丈夫去集鎮上換糧食，夫人您怕是不知，我們鄉下人打細算，每年產了米面了，總會拿去換些玉米高粱之類的糧，我剛換好糧食，就看到了，皮白白的，眼睛烏溜溜，又黑又亮，盯著過路的我，我就覺得我與有緣……」

「您這意思是，不是您親生的兒？」姚氏後面說的那些話，沈夫人一句也沒有聽清，但聽懂了姚氏的意思，方思勤不是的親生孩子。

「不是從我肚子裏生出來的，但是是從我心裏生出來的。」姚氏攥著自己口的裳，想起這些過往，已是淚流滿面，「這是勤勤自己跟我說的。」

沈夫人臉上亦是有著兩行清淚，「實不相瞞，我家兒也是在五歲的時候丟失的。」

「是嗎？」姚氏聽罷，大吃一驚，「您不會懷疑勤勤是您的兒吧？」

「我很懷疑。」沈夫人說道：「我一直覺得我跟這孩子有緣，我看到就高興，我經常覺得就是我的兒……」

「可是我怕，這些年來，我四尋找兒，好多人都抱著孩子上門，說是我兒，可最後，沒有一個是，我每次都是失，失，失，這次，我都不敢去查，不敢去驗證了，我就怕我的猜測又是錯的，我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