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笙道:“那我們還有談下去的必要嗎?”
“蘇先生別急。”
周景煥喝了口茶,道:“要殺趙澄,要北伐,首先還得做兩件事。”
“第一件,這次北伐失利的原因必須要有結論,羊家的兵權落到我手中后,我才有能力去做決定。”
“第二件,南周需要休養了。實不相瞞,若我掌權,我會和東靖好,先養蓄銳。這個過程可能是三年,也可能是五年。”
蘇笙道:“王爺認為我等得了?”
周景煥自信的說道:“你沒有選擇。羊家倒臺已是可預料之事,你作為北伐軍師,必然會到牽連。現在只有我能保你。”
周景煥朝崔無命瞄了一眼,繼續說道:“當然,有崔無命護著你,你或許能躲過朝廷的制裁,但你在南周再無復仇的機會。西靖可以幫你對付趙澄,但害蘇家文泰也有份,你不會去西靖。”
“后蒼?他們和平了許多年,不會因為你對東靖發起戰爭。”
周景煥站起來,走到蘇笙面前,俯下子道:“蘇先生,現在能救你的只有我,往后能幫你的也只有我。”
“我可以向你承諾,我一定會北伐。”
蘇笙沉默了片刻,端起茶杯。
一會后,蘇笙才說道:“羊家的勢力深固,若是他們翻盤了,你的任何承諾都沒意義。”
周景煥直起子,搖了搖頭,笑道:“先生你用兵如神是不錯,但帝王權謀卻是不。”
“皇帝陛下一直未立太子,二皇子勝了大皇子,力眾皇子,他已經慢慢了。而與此同時,陛下的卻是越來越差。二皇子這些年為了對付我,和羊家走的太近了一些。”
“所以你認為,只是我在對付羊家嗎?”
蘇笙當然明白周景煥的意思,道:“我可以等你,但我不能幫你對付羊家。羊慶之,與我有恩。”
周景煥道:“這點先生放心,本王不會強人所難。”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位手執長劍的劍客提著一個人走進來,將那人往地上一扔。
那人臉著地,卷著子趴在地上。
“抓住了,這人一直跟著你來到妙音館。”劍客道。仟韆仦哾
周景煥沒先管那人,而是對蘇笙說道:“介紹一下,他郝清。”
崔無命認真的朝郝清打量過去,道:“和親王手下三大高手,混元劍陳沖,風雪劍郝清,蛇毒唐蓉,幸會了。”
周景煥道:“郝清師從靖海劍師,說起來還是趙澄大舅哥的師兄。”
蘇笙道:“這樣一說,我記得陳沖的死也和趙澄有關,王爺與趙澄也算是仇人。”
周景煥默認,心想蘇笙無時無刻都在挑起他與趙澄的仇恨,立即轉移話題,朝地上的人踢了一腳。
那人翻過,眾人都是一愣。
竟是笮竹!
“王爺,王爺……我不是來害你的……”笮竹痛苦的說道。
“扶他起來。”周景煥在椅子上坐下。
郝清將笮竹扶起來帶到周景煥面前,笮竹捂著傷說道:“我要害王爺,在路上就下手了,不會跟到妙音館。”
郝清冷笑道:“有我在,你有機會下手?”
周景煥笑道:“羊慶之回國后就下獄了,李赟慶與何彪也被關了起來,唯獨你跑掉了,本王還正愁上哪找你,你倒是送上門來了。”
笮竹忽然跪下,道:“王爺,我還年輕,不想給羊慶之陪葬!我愿棄暗投明,從此以后為王爺效犬馬之勞!”
周景煥朝蘇笙看了一眼。
蘇笙道:“骨頭。”
笮竹怒視了蘇笙一眼,道:“你現在能好端端的坐在這里,不也是投靠王爺了嗎?”
說著,笮竹對周景煥拜倒,繼續說道:“王爺,我不但想活著,還想建功立業,謀求更好的前程。我的武藝雖然只是一流高手,但我自認跟隨羊慶之多年,學習了他的用兵之道,我現在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將才。此話雖是自夸,但過往的戰績王爺一查便知!”
“王爺!若您了大都督,麾下也需要我這樣的人!”
周景煥淡淡的道:“你跟了羊慶之多年,都知他對你最為信任,本王憑什麼相信你?”
“我手上有羊慶之北伐失利的罪證!如果不夠,還可以造!”笮竹突然大聲說道。
聞言,周景煥眼睛一亮,道:“什麼罪證?”
笮竹道:“與羊戰北的書信往來,還有一些軍令,足以證明北伐失利是羊慶之的獨斷專行。羊家執意發北伐,并不是真的想一統天下,而是為自己謀求在朝堂上的資本!”
蘇笙沉聲道:“笮竹,羊慶之待你如親人,對你有再造之恩,你怎可賣主求榮,這般厚無恥?”
笮竹道:“軍師莫要再說了,人各有志,恩不能拿來當飯吃。”
蘇笙道:“若不是在妙音館,我真想讓崔無命一劍斬了你!”
“蘇先生別怒。”
周景煥樂呵呵的說道,在笮竹面前蹲下來,繼續說道:“你真肯幫本王對付羊慶之?”
笮竹點頭道:“我意已決!王爺,我選擇跟你,自然希你能手掌大權。幫你對付羊家,是必然之事!”
“好!!”
周景煥重重的拍著笮竹的肩膀,道:“只要你真能把罪證拿出來,本王掌權后,必定對你委以重任!”
“末將謝過王爺!”
周景煥對蘇笙笑道:“先生,這便是大勢所趨吧?”
……
康鄴。
南周皇宮。
寢宮斷斷續續的傳來咳嗽聲,南周皇帝周景琰半臥在床邊,老公公扶著他的后背,對佇立在面前的周景煥說道:“王爺你慢點說,陛下這幾日咳的厲害,一時應不了你的話。”
周景煥躬道:“哎呀,是我冒失了。”
“無妨。”
周景琰又咳了兩聲,擺手道:“景煥,你接著說。”
“是。”
周景煥繼續說道:“北伐失利的原因已證據確鑿,按此律,羊戰北羊慶之父子要擔全責。”
周景琰蒼白,朝周景煥看去。
“那依你之見,這個全責要如何承擔?”
周景煥湊到周景琰邊,輕聲卻又凌厲的說出一個字。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