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既然已經搬到了臺面之上，便也到了斷的時候了。

“如果我說，用一個籌碼來跟你換呢？”

凌若煙仿佛聽到什麼好笑的笑話，嘲諷道：“我連死都不怕，你憑什麼以為能夠說服我？如果用你自己的命來換，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先別急著下定論，等你親眼見了再說吧！”

沈沅芷一擊掌，便有人押著一個瘋瘋癲癲的婦人走了進來。

一邊癡癡地笑著，還咬著自己的指甲，口水留得滿手都是。

看到那一剎那，凌若煙不失聲驚。

“娘！”

怎麼都不敢置信，自己的娘親竟然還活在人世。

一直以為，凌氏早就已經被上樂嫣害死了！

那婦人抬頭，用詫異的目看了一眼，突然沖上去，兩只手死死地抓著木門。

“你見過我的兒嗎？煙兒！”

“我就是煙兒啊！”

凌氏突然激起來，對著大吼出聲：“你胡說，只有壞事做絕的人才會被關進大牢里，煙兒可是一個無比善良的子，才不會像你一樣！”

凌若煙立即狠狠瞪著沈沅芷：“你到底對我娘親做了什麼？”

“這難道不該問你自己嗎？當初你們母倆在將軍府做了多壞事，就算僥幸逃過一命，卻也還是承不住良心的譴責，活該得到這樣的下場！如果不是遇到我，早就已經流落街頭死了，哪里還有你們母今日重逢的機會。”

“你哪里會那麼好心，之所以會救娘親的命，就是為了有一天能夠對付我吧！”

“你怎麼想都無所謂，我只是想知道，這個籌碼有資格為跟你換的條件嗎？”

凌若煙死死咬著牙，心中一萬個不甘心，不想讓沈沅芷太過得意。

可娘親的命就在的手中，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娘親死在自己面前嗎？

看到猶豫不決的樣子，沈沅芷決定最后給下一劑猛藥。

“你不想說出那個，其實本不是為了維護他們，只是想與我賭一口氣罷了，其實從頭到尾你都沒有弄清楚，誰才是你最應該痛恨的敵人。”

“你以為只要除掉我，就可以讓龍司睿對你刮目相看，將來有一天能夠走到他的邊，與他共榮華富貴，其實從一開始你就已經押錯了寶！”

“妃的下場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吧！對龍司睿付出一切，甚至還懷著他的孩子，換來的卻是他親自下令將萬箭穿心！就算沒有我，你真的以為自己能夠得逞所愿嗎？”

這些問題，一個都答不上來。

一直以為，自己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沈沅芷所害。

如果沒有沈沅芷，那麼的結果又會是什麼？

先前從未想過這些問題，可是現在……堅定不移的信念開始在慢慢搖。

“不，不是這樣的！”

凌若煙一下子崩潰了，蹲在地上拼命搖頭。

為了心中的仇恨，承了那麼多的痛苦。

雙被活生生地打斷，渾遍鱗傷。

療傷之時，斷骨重接，那些生不如死的痛苦，都咬著牙一步一步忍過來了。

全憑心中的一個信念——是沈沅芷把害這個樣子的！終有一日，一定要讓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來償還。

可是現在，才恍然想起。

當初是被龍司睿所騙，被蘭香那個賤婢打得遍鱗傷，又為上樂嫣利用，徹底將變一個不人不鬼的殘廢。

沒有去恨這些傷害的人，卻要抓著沈沅芷不放，而其實從頭到尾從來都沒有傷害過！

看到凌若煙如今的樣子，沈沅芷心中不有些惋惜。

“我從來都沒有忘記，當初你和姨娘第一次進沈家的時候。那一年，你只有十三歲，還是一個天真單純的小孩，如果沒有經歷那麼多的事，或許我們之間也不會變這個樣子。”

凌若煙終于流下了眼淚，不是因為悔恨，而是憾！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因為貪婪和仇恨，害死了那麼多人，時不可能倒流，而也再也回不去了！

這時凌氏也跪在地上抓著牢房的門，口中喃喃自語。

“煙兒啊，你到底在哪里？“

“是娘不好！我們不該那麼不知足的！做壞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下輩子我們一定要做一個好人！”

這最后一句話，完全擊潰了凌若煙的心理防線，的淚水一下子洶涌而出。

“娘！”

抓著凌氏的手，最后終于下定了決心。

“我可以告訴你龍司睿的去向，但你必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凌若煙深深看了凌氏一眼，含淚說道：“我死后，希你能幫忙照顧我娘，為養老送終，這是我唯一的心愿了！”

“可以！”

其實就算不說，沈沅芷也一定會這樣去做的。

今天帶凌氏過來，本意并不是威脅，而是希看在自己母親的份上，找回做人的最后一良知。

“其實，帶走龍司睿的人，是……”

凌若煙鼓起勇氣，剛準備把一切和盤托出，這時凌空一直飛鏢，直接命中的心口。

倒地的時候，的眼睛還睜得大大的，分明帶著震驚和不敢置信。

沈沅芷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了一大跳，當轉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過。ωＷＷ.166xs.cc

這里可是天牢啊！

守衛如此森嚴，竟然還有人能在這里行刺。

沈沅芷顧不上那麼多，立即走進牢房，走到凌若煙邊。

利已經命中心臟，很顯然，活不下去了！

凌若煙用盡最后一力氣，抖著抬起手，把一件染的件到的手中，然后便咽了氣。

前世的仇怨，沈沅芷本應該對恨之骨，就算挫骨揚灰也不解恨！

可是如今看到慘死的樣子，也沒有原本想象中的高興。

凌若煙固然可恨，可最值得痛恨的，就是那些利用人，欺騙們的臭男人！

凌若煙已經到了應有的懲罰，就讓所有的過往，都隨風散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