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默擡眼一看,這婦人,認得。
醒來的第一天,這個婦人蹲在家的門檻上磕瓜子,吐了一地的瓜子皮,從蘇家回來時,還是收拾的呢。
眼前的婦人膀大圓眼,懷裡抱著著木盆,眼珠子咕嚕嚕轉,盯在架子上的目象賊似的,帶著貪婪之,臉上的表似譏似諷,話裡的酸氣,隔了十里地,長鼻子的都能聞得出來。
“是啊,剛回來。你攔著路,有事?”
蘇默直起腰,態度不冷不熱地說。
“瞧這車上堆的,你們姐弟可是買了不東西啊!聽說城裡有個窯姐聚會,小默這是去參加聚會了吧?一兩天的能掙不錢吧?只要人一不臉,放開了去做皮生意,是掙錢的!”
程大媳婦的眼睛死死在盯在放在架子車上的一大塊用油紙包了的豬上面,嫉妒得眼睛仁一片通紅。
大冬天,一般人家要想吃口,那都得家裡的老爺們冒著寒風,去山林裡,花大力氣打獵得來的。
象家,程大是個沒用的,十天半個月能打到一隻野,給家裡改善一下生活,聞一下味那算不錯的。
蘇默這丫頭,自己也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上哪兒得來這麼多錢,買豬吃?!
程大媳婦語氣不善,話裡連諷帶刺地地暗喻蘇默是出去做窯姐了!
在古代,名聲對孩來說,其重要等同於命。
程大媳婦這麼說,分明是不想給蘇默活路!
如果是真正的蘇默,聽到這話,大概會憤而死吧。
可惜,現在站在程大媳婦面前的是現代的蘇默。
想到花兒一樣的原蘇默就被象程大媳婦這樣的人用尖酸刻薄的話死的。
蘇默就覺得無比憤怒!
死的人不應該是這個時代本來的蘇默,而是這些沒事總是道別要長短的長舌婦。
想到這裡,蘇默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程大媳婦面前,擡起手,重重地一掌搧在了那張刻薄刁鑽的臉上!
“啪!”
這一聲不僅打得程大媳婦呆在了原地,連一邊圍觀的孩子們也驚呆了。
蘇笙眼皮一抖,瞬間睜大了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幾乎不敢相信,出手打人的會是自己的姐姐?
程大媳婦是個碎子,誰家有事,總去轉讓一轉,過後就有無數難聽的流言被人口口相傳,傳得沸沸揚揚的。
究其源頭,程大媳婦就是源頭之一。
那時候,孃親跑了,程大媳婦第一個得了消息,跑到他家,跳著腳說了許多難聽話。
姐姐聽了很是傷心,摟著他,只是哭,連還,都不敢。
現在,姐姐竟然打了程大媳婦?!
蘇笙心裡的吃驚程度,可想而知。
程大媳婦驚詫地捂著半邊臉,尖道:“你敢打我?你這親孃跟你跑了的小蹄子敢打我的臉?十里八鄉的,能打老孃的一隻手都數得出來!你個小賤人打了我,老孃今天非要讓你知道馬王爺長了幾隻眼不可!”
一蹦三尺高,擼著袖子,出結實的手臂,作勢就要撲將過來,撕打蘇默。
蘇默已經退回到架子車邊,掀開車架上的米糧袋子,拿出在下面的一把菜刀來,單手用力,進了放在了架子車上面的一筐大白蘿蔔上面。
被刀砍中的蘿蔔瞬間被菜刀劈了兩半,其中一半甩飛出去,砸到了程大媳婦的胖臉上。
“啊!”
程大媳婦就象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從嚨裡發出了驚恐地一聲長,胖的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和村裡潑婦講道理,那是對牛彈琴,完全沒有道理可講。
只有拳頭,纔看得明白,你是不好惹的。
“有膽子,你就過來!看我敢不敢一刀劈了你!”
蘇默手握著菜刀,擋在架子車前,凌厲的雙眼,灼灼地看著程大媳婦,可見狠厲之。
菜刀是在清平城裡買來防的。
福祥樓掌櫃說是幫他們解決了清平城裡的那幫地流氓,難保不會別的地流氓看他們姐弟勢單力薄,視他們爲羊。
懷揣著二十兩銀子這筆鉅款,若無菜刀防,蘇默心裡一點兒底氣也沒有。
沒想到沒有防到流氓,反而攔住了惡婦。
菜刀的刀雪亮,在雪的映照下,寒凜凜,一滲人的寒氣從蘇默的手上地傳了出來。
程大媳婦目閃爍,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了小半步。
“有話好好說,你拿菜刀作甚?蘇默,你快把菜刀放下。都是鄉里鄉親的,你打我一子,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看到蘇默沉著臉,目不善,程大媳婦秒慫,誕著臉,厚著臉皮,勉強提了提角,出一個難看的笑來。
心裡卻在暗罵:這死丫頭夠狠!出手就是不要命的架勢!老孃纔不跟你一般見識。
“你也知道我是個姑娘家,清白的名聲對姑娘家有多重要,程大娘,你未閣時也是兒家,也應該清楚。你污我的名聲,那就是要置我於死地!我既活不了,死之前,也要拉個墊背陪我一起才行!污我名聲的人,就是我的仇人,我必與不死不休!”
說這些話的時候,蘇默臉上冷得象是結了一層冰碴子一樣,兩隻黑滲滲的眼珠子一眼不到底,直勾勾地盯著程大媳婦,象極了索命的厲鬼。
程大媳婦無端地打了個哆嗦,強笑道:“兒家的名聲重要,我當然曉得。我就是碎了些,沒想壞你的名聲。剛纔那話,是我說錯了,我跟你賠個不是!”
“說出去的話就如同潑出去的水!程大娘,以後說話可得長點心!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最好在心裡過一遍,再出口中。上我這樣好脾氣的,不過拿刀嚇你一嚇。要是上個烈子的,二話不說,就把你腦袋砍下來了。”
蘇默垂下眼皮,從眼裡瞄著程大媳婦,沉著臉說出去的話,讓聽的有心人很是心驚膽。
“是這個理,是這個理,我以後會注意的。”
程大媳婦自知理虧,紅著臉,把蘇默一翻教育似的話聽了,心裡卻在暗暗地翻著白眼。
你打了老孃的,還拿出了菜刀,什麼好脾氣!往自己臉上金了!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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