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傾所言雖是事實，但並不完全正確。以前心淡薄，行事隨，對權勢沒有毫興趣。但遭遇變故，知道手中掌權、把別人的命運踩在腳底是一中自保的有效方法。而現在現在和雲戰相依爲命，即便不爲自己，也要爲雲戰創造出自己的王國。以前容凌曾經說過，是個聰明人，但奈何子懶散，若不是一氣勢懾人，通常是被人欺負的對象。一旦把聰明才智用在該用的地方，便能產生巨大的能量。

此番也是如此。

雲天傾和瑞安相互利用，但格局未免太小，因此和大周、大漠同時達協議，彼此提供資助，互利互助，一起建立一個商業王國。

啓雲山寨，後山。天空高遠無邊，白雲躲在山頭之後山底開闊的草地上，一排排立著數十個稻草人的箭靶子，遠，站著一高一低兩人。高個年一景藍的棉袍，修長有力的手指握住弓箭，箭頭對準遠方，眼睛微微瞇起，對低頭男孩兒說：“小戰，這是第三回合，，你若是輸了可要替我洗一個月的臭子。”

小戰冷哼一聲，兩臂架起長弓，小小的在長弓中越發顯得小，臉上卻是和年齡迥然不同的冷然和竹在。“別忘了，你若是輸了，他要替我洗兩個月的臭子。”

雲戰提出比試，小鬼一口答應，然後提議用洗子做彩頭，雲戰自信滿滿，但還是爭取自己的權益：藉口自己年齡小故意加大對小鬼的懲罰。小鬼不把雲戰的挑釁放在眼中，這纔有了三次比試。前兩次兩人各有勝負，第三回合便顯得異常重要。

兩人都是同一姿勢，左手挽弓，右手手指扣住白羽箭，瞄準，擊的前一刻，納蘭雪夜白翩翩從後面走來，搖著摺扇很是風說道：“小戰，你母親來了，就在你後邊呢。”

納蘭雪夜話音剛落，兩人指尖箭矢飛出，同時，雲戰回頭狠狠瞪著納蘭雪夜，“人哥哥，你這是耍詐。”

納蘭雪夜測測笑著走近，他的腦袋，眼中泛著層層漣漪，倒著他的容，“小戰，難道你母親沒有教過你兵不厭詐嗎？”

雲戰冷冷哼了一聲 ，彆扭地甩開他的手，一邊跑一邊回頭衝小鬼大喊，“臭小鬼，我沒完，我還要和你比試。”

小鬼頭髮，抱怨道：“都是你，惹下的麻煩。下次他要是再挑釁你來應對。”

納蘭雪夜手底的頭髮消失後，又到小鬼頭上，小鬼斜斜挑起的眼白漫不經心瞥過他，有種風萬種的魅。納蘭雪夜皺眉， 他突然覺小鬼和清歡那人妖的氣質越來越像。不僅口而出，“你莫要學你哥哥，好的不學，專門學習魅人的技巧。”

小鬼雙手抱，乾笑兩聲，“難道你有更好的讓提督走出魔障的方法？”

納蘭雪夜無言以對。清歡走後，提督變了不諳世事的孩子，但一直被噩夢困擾。後來在文淵閣的底層見到癡癡傻傻的顧瑞文，一些事，無論好或壞，都慢慢記起。雲天傾和啓雲山寨的寨主顧瑞安好，且這兩

孩子都是故人慕容燕所留， 顧瑞安於於理都把他們收養在山寨。只是可憐小鬼一邊要照顧神時好時壞的提督，一邊要勤學武藝，以求用正大明的份留在山寨。納蘭雪夜看著小鬼每天過的很辛苦，不止一次向雲天傾抱怨，雲天傾不勝其煩，只說解鈴還須繫鈴人。卻被小鬼誤以爲他要扮清歡的姿態討好提督。於是乎提督變得瘋瘋癲癲，小鬼也漸漸不再是小時候單純可的樣子。納蘭雪夜不敢多問雲天傾，只得咬碎牙嚥到肚子裡。

聚義廳，是啓雲山寨的會客議事大廳。一進門便能看到主位上頭懸掛著“天下道義”的牌匾，兩側刀槍劍戟林立，氣人。第一次來這地方的人都說：聚義廳不是英雄豪傑的聚集地，更像是森羅殿。若是膽小的人，一眼看到主位上的人，一定跪下磕頭求閻王爺爺饒命。

此時，聚義廳主位前擺著一張幾案，圍著幾案坐著雲天傾，顧瑞安，獨孤軒然，達鈺等人，幾人怯竊竊私語，幽長搖晃的黑影錯投到牆壁上，越發詭森。門外一聲尖銳的大喊劃破黝黑大廳的寂靜，一個小人影急匆匆跑過來，衝到雲天傾懷中，聲音悽悽切切，“孃親……”

雲天傾不曾防備，被雲戰撞到在旁邊人上。雲天傾扭頭一看，那人竟是達鈺。燭下達鈺面容有些閨閣子的，雲天傾眸輕閃，不慌不坐直。達鈺正要說話，被雲戰搶過話頭，“孃親，人哥哥幫著臭小鬼欺負我。”

一場會談被孩子打，雲天傾朝衆人歉意一笑，拍拍雲戰的後背，口氣堅決，“自己的事，要自己解決。乖，出去玩。”

雲戰怒著滾到顧瑞安懷中，撒道：“我纔不要。你們在這裡商討事，把我一個人留下。萬一我被狼叼走了，你們找不到我怎麼辦？”

雲天傾一手支著下，另一手搭在桌上，指節有意無意敲打桌面。雲戰知道這是雲天傾耐心喪失殆盡的標誌，趕從顧瑞安懷中跑出來，乖巧說道：“孃親，你們先談事。我去做功課。”

雲戰走後，獨孤軒然笑道：“這孩子倒是乖覺，直接討好這裡的主人，讓天傾想要責怪都無從下手。看來這孩子長大後定是另一個難纏的人哪。”

面對獨孤軒然的調侃，雲天傾角，對達鈺歉意說道：“孩子頑皮，倒是把你驚嚇到了，一會兒我讓你向你道歉。”

達鈺正襟危坐，顯然之前的事給他造的影響太深，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何事，聽到雲天傾的話，下意識說道：“好。”隨即接到各種驚訝目，立馬改口，“孩子還小，都是無心之舉，我不怪他，反而我覺得這樣甚好，活潑可，很有朝氣。”

衆人隨口應付了幾句，雲天傾只是淡笑應對。等大家說的差不多了，雲天傾才說道：“大漠經過修養生息，人人已經過上了富餘的生活。但天可汗是否想過，若是遇上災年，你們還能自食其力，供養自嗎？”

達鈺沉默。獨孤軒然角噙著冷然的笑。他們二人雖然與雲天傾私

甚篤，但涉及到國政問題，還是一步都不退讓的。剛纔他們幾人商討三方協議的協議，雲天傾提議讓大漠提供戰馬，達鈺猶豫一下，說出一個不算藉口的藉口。幾人都是諳權謀之人，自然之道達鈺的潛臺詞就是同意。於是纔有雲天傾接下來的遊說。

雲天傾說完後，達鈺一直保持沉默，雲天傾又對獨孤軒然說：“當初我作爲使者遊走在澤西和天辰在百葉城的駐軍之間，雙方將領謝我的付出，都許我一個承諾，當然，我並沒有接，而是他們主要求我在他們國境中開通一條無關稅商道。不知陛下對於在下的提議有何看法？”

顧瑞安看著居高位的兩個男人，心中好奇他們會有怎樣的反應。治大國如烹小鮮，他自從擔任啓雲山寨的寨主，一點點發現治理一個山寨十分困難。識人用人，事務理決斷，都是一件講究藝的事。他想知道，能將國家治理好的男人，在雲天傾的提議下，會有怎樣的反應。

獨孤軒然的問題很直接，搖晃縹緲的燭照在他臉上，明暗不定。他說：“商道開通前後有何不同？”

雲天傾睫輕眨，同樣直接回答：“以易，形同百葉城。”

獨孤軒然笑了一下，看著雲天傾別有深意，“朕記得，天傾曾說過帝王氣度。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如果貿易能讓大周強大，我當然不反對。但朕好奇天傾爲何極力促此事？”

“你到底想說什麼？”雲天傾直視他的眼睛，愣了一下。記憶中，獨孤軒然的眼睛清澈見底，很如現在這般，深沉如暉。

他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不等雲天傾多想。

獨孤軒然角的笑意很輕鬆，好像在和人品茶聊天，“朕只是突然想到和天傾初遇的場景。”

雲天傾看著獨孤軒然，眼神越來越冷。明白獨孤軒然的意思。當初到天玄子的指引來到大周尋找容凌，在大周發展了一番。當時正好蒼梧在邊。蒼梧是商賈出生，幫助很多。往事如風，席捲了雲天傾大半心神。問：“獨孤，你在擔心什麼？”

獨孤軒然的笑容還如之前燦爛，仔細看又有不容忽視的苦，“大周國民安逸，這些事很好。但大周的經濟命脈控制在別人手中，我很不放心。”

雲天傾緩緩笑起來，長舒一口氣，“原來你在擔心這件事。獨孤，給錢的手從來都比拿錢的手高。但大周是一個國家，而建立商道的我們只是一個小小的團。常言道蚍蜉撼樹，你如果覺得大周無法承這種力，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不建立商道，還是按照先前的建制創辦商社。總之這些問題於我而言，都不是大問題。”

顧瑞安眸輕閃，角有笑意。雲天傾現在的說辭和當初來遊說他時的不太一樣。那時候說只要商道建，他們可以暗中控制價，藉由價掌控國家的鹽鐵運輸。顧瑞安知道，是這一項每年就有數不盡的財富。他那時聽到後，心激。他很想知道，雲天傾到底能帶著啓雲山寨走多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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