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斯娜法師，看起來您的心不錯？”

負責管理庫房的士兵與這名令人尊敬的獨臂學者早就非常悉了，他對著朱斯娜點了點頭，隨后問道：“您來這里，是為了拿實驗材料？還是魔法結晶？”

“嗯，都需要一些。”

士兵左右看了兩眼：“那您也應該帶人幫忙吧……哦抱歉我忘了，魔法就足夠幫忙了。”

朱斯娜笑了笑，隨后便報上了自己所需要的一系列品，士兵做好記錄，在確認無誤后，便將它給了兩名在庫房幫忙的學徒，讓他們幫忙挑選、整理。

朱斯娜看了看四周。

此時太才剛出來不久，但駐地忙碌的人卻已經非常多了，分批次的大規模轉移需要非常多的人力提供支持，因此駐地本沒有人能夠置事外。

注意到，這里的士兵已經基本都換裝了急委員會所提供的那些新式沃特爾軍械，比起略顯笨重的結晶銃，這些以金屬與木頭作為主要零件的新式蒸汽槍械明顯更加輕便，一旁哨塔上，朱斯娜還看見了架設好的卡爾凡重機槍以及輕型的結晶炮。

“如果我們能夠更早地擁有這些武，應該也不用死這麼多人了吧？”

輕輕地慨了一聲，而這立即引來了一旁士兵的贊同：“您說的可太對了，我雖然是德蘭人，對沃特爾人沒什麼好，但必須承認，這些家伙在搗鼓武的方面真的太有天賦了……”

“你試用過了麼？”

“那當然了，我昨天參加了護送轉移的隊伍，當然是前半截……當時街道上還有一些沒離開的‘淤泥’，所以我們便得到機會了。”

士兵眉飛舞地說道：“別看這些武里面魔法材料用得，但它們能夠使用的彈藥可一點也不缺，而且速與準度都很驚人，三兩下就能夠清理掉不小的一團‘淤泥’了，我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我們國家的軍隊一直在后退了！”

朱斯娜法師的樣貌與氣質都很優秀，盡管現在的缺失了一條手臂，但只要站在那里，就仍舊是引人矚目的存在。

這名士兵并不蠢，他很清楚，自己此生都沒有機會與一位麗且強大的法師發生什麼浪漫故事，但出于心底的好，以及對朱斯娜殘缺的惋惜，士兵還是表現得極為健談。

“要我說，就算是如今的法師們，恐怕也應該配備一把這些武……我聽說了，沃特爾人軍隊里的法師們現在每一個都被訓練了用槍的好手，他們有魔法的幫助，一打一個準，而且子彈飛行的距離要比魔法飛行的距離長得多哩！”

“聽你這麼說，我似乎也應該給自己準備一把武？”

朱斯娜微笑起來：“它們什麼名字來著？轉……銃？”

“如果您說的是這種……”

士兵拍了拍腰間別著的武，介紹道：“他們管這個蒸汽轉手槍，不過怎麼都差不多，一種東西……朱斯娜法師，您需要它？”

朱斯娜認真地看了看那把似乎非常靈便的轉手槍，隨后笑著點了點頭：“看起來確實有用，我能夠申領一把麼？”

“當然可以。”

士兵很是積極地點了點頭：“吉恩特士之前就吩咐過了，接下來是我們最重要的時刻，所有的人都應該做好準備……您稍等一會兒。”

說完，士兵便轉走向了另一旁的武庫房，他沒有讓其他幸存者幫忙，而是親自進了倉庫部。

沒多久，他便拿著兩個布包走了回來，朱斯娜注意到，這兩個布包上還別著法委會的徽章，顯然它們早就已經準備好了。

士兵將布包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隨后他細心地解釋道：“按照吉恩特士定下的配給，像您這樣的法師，原本是能夠擁有一長一短兩把槍械的……但考慮到您現在不便，因此就只能使用這個了，子彈也配好了。”

朱斯娜點點頭，抬起右手，將布包解開，于是一把嶄新且細的新式轉手槍便出現在了的眼前，就和其他的沃特爾新式槍械一樣，這把轉手槍顯得細且穩定，與傳統的老式結晶銃相比，它的重量要輕很多，上面鑲嵌的魔法結晶也更小。

朱斯娜憑借著自己對于傳統結晶銃的認知快速地擺弄了一下，在旁邊士兵的提示之下，很快便理解了這把新式槍械的使用方法。

不得不說，這把輕便的武確實非常適合失去了一條手臂的來使用，就是子彈的裝填會比較麻煩，但這一點，可以通過法師之手以及魔造弓矢戲法來進行彌補。

“覺如何？”

士兵心地問道：“朱斯娜法師，如果您有需要的話，也可以去那邊試一下，畢竟是新式槍械，和那些笨重的結晶銃肯定不一樣的。”

“不必了。”

朱斯娜輕輕地搖了搖頭：“它對我來說，只是必要時期的備用武罷了。”

“您說的也是。”

士兵略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而此時，之前負責清點實驗材料與資的學徒們也已經完了任務，現在，那些朱斯娜所需要的資已經全部被調了出來，數名士兵以及學徒正在小心翼翼地將這些東西朝著實驗室的方向送去。

朱斯娜聽見遠有人喚出了自己的名字，轉過頭，卻見自己的那位好友正急匆匆地朝自己走來。

“吉恩特士告訴我，實驗要繼續？你認真的嗎？”

“當然要繼續。”

朱斯娜的表并沒有太多變化，看著自己的好友，認真地問道：“我們都清楚，實驗本并沒有完全失敗，相反，它帶來的是一次重要的突破機會……抓住這個機會，我們才有可能真正地解決那些怪帶來的問題。”

“我相信伱的判斷，但這與預定的計劃并不相符。”

法師皺眉質疑了一句，但終究還是相信自己好友在這一方面所做出的判斷，于是嘆了口氣：“真是奇怪，吉恩特士怎麼會同意這種超出計劃范疇的提議？不過既然提議已經通過，那麼我們就抓時間吧。”

朱斯娜挑了挑眉：“你也要參加？”

“那是當然，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實驗方面和你配合的時間最久，走吧，時間迫呢。”

說著，兩人便一前一后朝著實驗室的方向趕去。

片刻之后，象征著“計劃有變，實驗繼續”的橘黃魔法訊號飛向高空，并在天穹之下拉出了一條細線。

而又一次功沖破了暗淵子嗣們的包圍圈，并功抵達了北部城墻邊緣地區的修格則抬起頭，他瞇著眼睛看向那道漸漸沒當中的橘黃魔法線條，陷了沉思。

……

當塞倫城針對暗淵子嗣們的實驗在快速推進的過程中，塞倫城急委員會駐地的薇琳同樣有了新的進展。

在不眠不休的專注工作后，針對那些詭異符號的初步分類以及意義推演踏出了極為重要的一步。

或許是修格·恩斯特帶來的好運。

又或許是偉大的梅爾神真的向自己的法師們賜予了寶貴的祝福與庇佑。

一名普普通通的法師學徒，在參考薇琳給出的那些符號表對人形晶石顯現出來的詭異花紋進行比對的過程中，竟然真的找到了極度相似的案例，而且那并非稀的個例，而是數個連貫極強的特殊花紋。

薇琳從這個“巧合”當中獲得了極大的靈，立即采取了行，嘗試著將這些特殊的花紋印刻在了魔法用紙之上，而隨著魔力的注，薇琳驚訝的發現，這些紋路確確實實能夠實現對魔力的承載，而這便意味著，它們絕非無意義的圖案，而是某種能夠被魔法與魔力框架所承認、接的特殊模型。

憑借著這一發現，薇琳在駐地實驗室的地位立即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而為了配合后續的研究，更多的人力被芬恩管家調了過來，在薇琳的要求下，兩名對于邪魔法有著深研究，且對失落符號和文字備相當認知的湖泊級學者被臨時“綁架”了過來，他們原本還頗為不滿，然而在看見薇琳展示的果后，便如似地撲進了實驗室。

經過將近十個小時的不懈努力以及反復驗證，薇琳等人終于在夜幕即將再一次降臨的時候，通過一套臨時搭建起來的魔法模型完了對這些紋路的反推。

即通過魔力的運作，以及它們與《黑夜之詩》當中魔法文字的相似，功地推導出了一部分這些人形晶紋路的規律，而在按照這些規律進行拼接與組合后，薇琳便功地得到了一個簡短的詞匯。

在《黑夜之詩》的第二卷末尾，薇琳則找到了與它們相對應的文字。

那是瘋詩人在一段荒誕旅途結束后，所寫下的，姑且能夠視作“詩”的東西。

構詩句的文字仍舊扭曲，與人形晶石上顯出來的紋路相似，著喪失理智之后所特有的癲狂。

“那是星星，也是太。”

“它在墜落，在升起。”

“它正從黑暗去往黑暗。”

“從深淵奔赴深淵。”

“它看到我了。”

“它對我說。”

“它對我笑。”

“我要來了，你們快跑！”

薇琳的目死死地鎖在了這段詩句的最后，也就是“我要來了，你們快跑”這句令人深不安的句子上。

已經認真地研讀過《黑夜之詩》第二卷的容，瘋詩人阿齊伏在這一卷中描述了自己加了某個特殊的“商隊”，并旅行在一個特殊“夾層”當中的故事。

所謂的夾層，指的便是阿齊伏通過“無序漫溯”這一傳送魔法所抵達的一個特殊空間，它位于現實與夢境之間，位于過去和未來之間，既無比的虛幻，又極其的真實。

而在那旅途當中，他所在的這個特殊商隊不小心引來了“星星”的關注，它不斷地追殺著商隊，擾著員們的心智，最終商隊里的員們盡數分散、死去，僅有阿齊伏一人生還，在恐懼當中，他再一次使用了那極度不穩定的“無序漫溯”，而在半睡半醒的昏迷狀態下，那星星則“親口”對他說出了這一段話語。

然而“你們快跑”這句話，放在不同的語境下，卻顯出了截然不同的意義。

對于奔逃中的阿齊伏，這句話無疑是某種常人所無法想象的存在，對于自己獵所發出的無通緝。

而對于急委員會，對于薇琳，乃至對于整個梵恩中的人們而言，這句話卻像極了某種聲嘶力竭發出的警告。

“這是在……和我們對話？”

這個詭異的念頭從薇琳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于是急地來了其他法師，并命令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去其他從地下裂中回歸的幸存者們上，尋找所有相似的連貫紋路。

有了參照，這一工作進行的非常迅速。

不過幾十分鐘的時間，便得到了自己預料當中的結果。

幾乎所有的幸存者們上，都能夠找到相似的東西——有的是從他們軀上的結晶顯現出來的晶紋路，還有的，則是存在于他們那尚未結晶化的上的慘烈傷口。

兩種在不同環境下所顯現出來的痕跡完全一致。

在不同個與樣本上提取到的痕跡也呈現出了絕對的趨同。

得到這一結論后，薇琳默然地回到了那裝有人形晶的實驗室，默默地向魔法容注了魔力，于是又一次的，大量的怪異線條從那人形結晶浮現出來。

在這之后，薇琳抿了抿，將手掌按在了那煉金容的表面，隨后將自己的聲音以魔力的形式向注。

“你在警告我們，讓我們快跑？”

“如果你能夠聽懂我的話，且你確實能夠控制這些花紋，那就請做出一些明確的回應……”

“話音”未落，容人形結晶中的紋路立即開始閃爍。

下一刻，無數代表著“快跑”的警示紋路布滿了那人形結晶的全，它們整齊且有序地陳列著，與此同時薇琳還看見，那人形結晶的口部孔開始急促地吸取容的煉金藥劑，盡管整個過程沒有半點聲音，但薇琳分明覺得，那被束縛在這一囚籠的意識正在聲嘶力竭地朝著自己呼喊。

“你們快跑！”

這便是這些保留著意識，但卻無法再以語言和聲音傳遞訊息的靈魂們所想要說的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