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草叢的暗,觀察了一會兒,確定曹國勝沒有追上來,這才稍稍鬆口氣,轉準備離開。
可就在這時,不知從哪突然竄出來一個黑影,猛地朝我撲過來,把我雙手反剪在後按在了地上。
作之快,我本沒反應過來。
“放開我!你是什麼人?”我拼力掙扎。
對方力氣很大,高和格跟我都有很大的懸殊,我只能確定對方是個男的。
“嘿嘿嘿,抓到了!我抓到你了!小湘湘。”
“嘿嘿嘿,你跑不掉的!”
這個聲音是——
傻子!
“傻子,你抓我幹什麼?快放開我!”
在我的印象裡面,傻子只是天傻呵呵在村里來回晃,膽子很小,隨便吼他兩聲他就怕了,從來不會傷人。
今天這個行為,實屬反常。
不過,別看傻子傻,他一頓能吃三碗大米飯,力氣是真的大,就這麼剪著我的手,像押犯人一樣押著我,我怎麼掙都掙不開。
曹國勝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我面前。
他面容沉,角帶著猙獰的冷笑,看著我:“湘湘,怎麼了這是?不是說去撒個尿就回來?你跑什麼?”
我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一件事。
傻子父親去世的早,母親跟人跑了,他在村里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算是一個孤兒,但其實他在村里是有親戚的。
傻子他爹就是曹國勝的親哥哥,傻子應該曹國勝一聲叔叔。
只不過曹國勝平時不怎麼管他,所以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忘記了傻子還有這麼個叔叔。
難怪曹國勝見我尿遁,一點靜都沒有,原來他早就留了一手。
“叔,叔,糖!給糖!”
“抓到小湘湘了!給糖!”傻子抓著我不撒手,邀功似的向曹國勝要糖吃。
曹國勝拿了繩子把我手綁起來推進木屋,然後掏出兩顆廉價的果糖把傻子給打發了。
“嘿嘿嘿,糖,甜!好甜!”傻子捧著兩顆糖滋滋的走了,木板屋裡就剩下我和曹國勝。
我冷眼看著曹國勝,憤恨道:“原來傻子之前跑到我家唱的那些詞,是你教他的!”
“沒錯,是我。”
曹國勝已經出了真面目,此刻也不再掩飾,笑了笑道:“你個丫頭確實聰明,難怪能從皮子活著跑出來。”
“不過,你是狐大仙看上的人,要是讓你跑了,整個枯河村都要跟著你陪葬。”
“湘湘,你是個好孩子,怎麼忍心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多人因你而死?”
“因我而死?”我嗤笑,冷聲道,“你又想說,是我爺爺得罪了狐仙,所以遭到狐仙報復那一套?”
“我們白家為此搭進去了三條命,就算是因果報應,也該到頭了!”
“你真當我去了皮子什麼都沒看見?”
“那裡幾百上千被了皮的狐,到底怎麼回事,村長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曹國勝這麼費盡心機的想搞我,肯定是心裡有鬼怕胡九報復,我猜他一定知道當年在皮子發生了什麼。
“這麼久了,你怎麼會知道?”曹國勝果然臉變得很難看,看我的眼神也變得凶狠了幾分。
“不可能!十幾年了,不可能還有!你在騙我!”
我看他反應這麼大,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於是繼續刺激他,給他下猛料:“當然是你口中的狐大仙告訴我的!”
“他不告訴我當年你們幹的那些醜事,還說要洗枯河村,到時候,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你以為把我出去,就能抵消你們的罪過?告訴你,沒用的。”
“狐大仙把我放回來,就是讓我告訴你們,你們都得死!”
“不可能!不會的!”曹國勝臉白如紙,驚恐不安道,“那個大師明明告訴我,只要在這裡誠心供奉狐仙,狐仙就會放過我!”
“白湘,你別想嚇唬我!”
“我嚇唬你?”我看曹國勝有點了方寸,直接又給他扔了一個炸彈,“實話告訴你,陳大龍和他那幾個親戚都已經死了。”
“死法和張有德一家一模一樣,你猜下一個,會不會就到你了?”
“不會是我!不可能是我!”曹國勝面恐慌,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轉跑到木屋里間抱出一張白的狐臉面擺在桌面,然後跪在地上誠心跪拜。
“狐大仙饒命!小的知錯了,小的曹國勝誠心悔過,願日夜供奉狐大仙,還請狐大仙開開恩,饒了小的一命。”
那面看上去做工很細,上面還用紅的染料描畫了一些繁複的花紋,不像是我們這種窮鄉僻壤做得出的東西。
而且,從曹國勝拿出這張狐臉面的時候,我就有一種特別不舒服的覺,耳邊還能聽到某種撕心裂肺的低吼。
我正困,腦海裡突然響起了蘇清淵一貫清冷的聲音:“你問他,這面是從哪來的。”
“你醒了?”我心中一喜,激得出了聲。
只要蘇清淵出現,我肯定能困,胡九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一個曹國勝。
“你在跟誰說話?”曹國勝回頭瞪我一眼,疑的看了一下周圍。
“沒,沒誰。”我也是太過驚喜,忘了蘇清淵此刻就在我的裡面,他跟我說話是直接通過我的意識,旁人是聽不見也察覺不到的。
為了蒙混過關,我只能隨口胡謅,應付曹國勝。
“我是跟你說話,我說你行了,不要再拜了,這本就不是什麼狐大仙,就是一張普普通通的面而已。”
“你這玩意兒是從哪來的?該不是被什麼人給騙了吧?”
“胡說!這可是凌雲大師賜給我的寶,上面有狐大仙的一氣,你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丫頭懂什麼?”
曹國勝好像對他口中的凌雲大師極為敬重,我的激將法不太管用。
蘇清淵又開口:“這面上著一濃重的邪氣,製作這個面的絕對不是普通人。”
“上面畫的圖紋是一種制的符咒,裡面應該是鎮了什麼東西。”
聽蘇清淵這麼一說,那給曹國勝狐臉面的凌雲大師恐怕不是什麼善類。
我順著他的話忙道:“村長,你既然認識這麼厲害的大師,那為什麼不請凌雲大師出山,救救我們枯河村?”
“這可是關係到幾百條人命,凌雲大師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曹國勝輕哼一聲道:“凌雲大師道法高深,行踪莫測,豈是你說請就能請得的?”
“白湘,你別想耍什麼鬼心思糊弄我!”
說著,他從屜裡取出了三支香,看我一眼冷笑道:“我這就把狐大仙請出來,只要把你獻給狐大仙,一定能保我曹家上下平安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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