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兮沒想到紀蓉娘會給張禧嬪做出如此之高的評價。
因此,也就忍不住去打量姨母紀蓉娘的神,想看一看有沒有言不由衷。
紀蓉娘卻被沈君兮那一臉考究的樣子逗笑了。
失笑道:“你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沈君兮就沒有瞞地道:“我只是不明白,在姨母口中一個評價如此之高的人,又怎麼會為謀害太子的兇手?”
紀蓉娘的神一下子就變得黯然下來:“這里面不可說的事太多了……”
說著,紀蓉娘就了車廂的窗簾往外看,遠遠地就瞧見了紀府大門前的那一對石頭獅子。
自從紀府里被抬了出去后,便再也沒有機會回來過。
而這一次,也只能遠遠地瞧上一眼。
“外祖母的還好嗎?”紀蓉娘就語帶憂傷地碎碎念道,“若沒記錯,今年應該要做七十大壽了……”
“外祖母的還算健朗,”沈君兮就同紀蓉娘笑道,“哪怕是這麼冷的天,老人家也會拉著李嬤嬤一起在翠微堂里走圈,直到走得一都暖和才會罷休。”
紀蓉娘聽著,就很是欣地笑了笑。
就這說話的功夫,馬車已到了壽王府前。
早已得了信的壽王府一早就打開了大門并卸掉門檻,迎接著昭德帝微服私訪的馬車。
昭德帝扶著福來順的手下了馬車徑直往趙卓的書房走去,嚇得壽王府的仆婦們跪了一地。
小寶兒和小貝子也候在門邊,一個主上前扶了紀蓉娘,另一個則扶了沈君兮,跟在昭德帝的后也往聽風閣而去。
趙卓依舊沒有醒。
他面無地躺在那,若不是還有一息尚存,幾乎就與死人無異。
沈君兮也就看得心中一,目便瞧向了一直在一旁留守著的杜大夫。
雖然杜大夫的堂兄是太醫,可杜大夫卻是第一次見到昭德帝本人,無無職一介草民的他伏在了地上不敢彈。
好在書房里已經收拾干凈了,不再像先前那般四充滿了氣,可屋里依舊能聞到腥氣。
昭德帝也就皺了眉。
老七的況,比他想象得還要糟。
“孫院使!”昭德帝也就朗聲道,“還不快來給壽王殿下瞧一瞧傷!”
跟著昭德帝一同前來的孫院使也就進得書房來,先是給趙卓搭了脈,隨后又看了看他的眼睛,再仔細查了查趙卓上的傷口,最后悄聲問起了一旁的杜大夫可曾用了什麼藥。
杜大夫也就拿出一張方子來,上面的藥材都是益氣補的,一時倒讓孫院使挑不出錯來。
孫院使之所以能坐穩院使之位,自有他的為人之道。
他今日還在府里時,就聽聞了壽王在街上遇刺的事,因此他急急地趕到了醫院,詢問可有人為此事出診?
然而醫院的眾太醫卻都表示自己沒有去。
他也就跟著松了一口氣。
像他這把年紀,就等著致仕,每日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壽王的傷,既然不是醫院的人救治的,也就是說將來即便發生了什麼事,也怪不到他們醫院的頭上來。
孫院使心里的算盤打得很好,卻沒想到他卻被昭德帝一并帶了過來。
想要撇清關系的他,便略做思考道:“現在看來,這位杜大夫置得很是到位,不愧是咱們醫院杜太醫的堂弟!”
昭德帝一聽這話,也就多打量了杜大夫兩眼,隨口問道:“真沒想到,你竟然是杜太醫的堂弟!你們可是師出同門?”
昭德帝隨口問,杜大夫卻不敢隨口答。
他先是恭敬地給昭德帝行了禮,隨后道:“我和堂兄都是師承祖父,堂兄的悟比我高,醫更為進,因此才有機緣選醫院,小的資質差一點,應付普通的傷風冒跌打損傷還行,恰逢之前王妃有孕在,王爺為了王妃的安全著想,想找個大夫住在府里,堂兄便舉薦了我。”
“舉賢不避親,這倒像是杜太醫會做的事!”昭德帝就點頭道,“在你看來,壽王的傷勢如何?”
“不算重,也不算輕!”杜大夫也就道,“也許正如席護衛所說,若不是王爺被困于車廂,他也不會這樣的傷,可也是因為他在車廂,那賊人的刀要穿過車廂才能傷到王爺!”
“因此,王爺上的傷,傷口雖長,卻并不深,也沒有傷及臟,只是賊人的刀太過鋒利,即便席護衛在第一時間就將王爺救回,王爺還是因為失過多而暈厥。”
“小的看來,這段時間只要王爺多多靜養,應該很快就能恢復的。”杜大夫很是謙遜地道。
昭德帝就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轉看向了孫院使:“孫院使,你也這麼看嗎?”
多一事不如一事的孫院使也就連連稱是,最后還不忘在昭德帝跟前夸了杜大夫兩句。
因為趙卓這邊一直昏迷,昭德帝也就在廂房番招了席楓、徐子清等人問話,就連趕車的麻三也被詔了過來。
被人砍傷了手臂的麻三第一次面圣,不免有些張,說起話來就有些戰戰兢兢。
可昭德帝卻對麻三的反應最為滿意。
“齊罡哪去了?”在離開壽王府前,昭德帝卻突然問道。
席楓也就上前回話:“在王妃鬧著要去宮里告狀時,齊統領就離開了,我們原本以為王妃只是嚇嚇齊統領的,沒想王妃卻執意要進宮討個清白!”
聽得這話,昭德帝就沖著紀蓉娘笑著搖頭:“清寧還是小時候那個脾氣,還真是一點都沒變,老七能娶到,還真是福氣。”
說完,福來順就替昭德帝披上了暗紅的羽紗面鶴氅,扶著昭德帝上了回宮的馬車。
路上,昭德帝神難辨地同福來順道:“今天這事你怎麼看?”
因為福來順是一直陪伴在昭德帝邊的人,昭德帝早已將福來順當了無話不說的人。
“這事奴才不好說。”福來順沉道,“雖然席護衛他們說的都是壽王殿下遇刺的事,可我總覺著他們說的有對不上的地方。”
沒想昭德帝聽過這話反倒哈哈大笑了起來:“正是有了這些對不上的地方,朕才覺得他們沒說假話。”
昭德帝就顯得心很好地說道:“當時事發突然,每個人都只看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一部分,和別人對不上也正常,倘若他們說得天無朕反倒要懷疑他們了,而從他們今日的反應來看,他們說的應該都是真的,給齊罡帶個話去,讓他辦差多上心,別隨便拉個什麼人就給當了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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