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的馬車抵達長公主府時，距離紅月宴散席，也不過才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長公主萬分驚訝，親自迎了程氏進門：“姑母怎的這麼晚了才來？”

一邊問候，一邊一疊聲地人去備茶點。

這個時候已過了飯點，按說都快要準備休息了。

程氏在椅子上坐了，端起茶喝了一口，才問：“阿容，今日紅月會的事，兒跟你說了嗎？”

長公主一聽就笑起來：“說了，可興著呢，要不是我催去睡覺，這會兒還要拉著我說。”

“哦？什麼事這麼高興？”

程傾因之故，一向子淡淡的，每日里雖不至于愁眉苦臉，肯定也說不上高興。

開心不起來，也不太敢過于開心，這是兩家都知道的事。

“說到了非常可的朋友，還跟人家互換了禮，把那新朋友夸得跟朵花兒似的，天上有地下無的。”

一聽“互換禮”，程氏立馬心知肚明：“說的是神風侯府的慕容汐，慕容大姑娘吧？”

“連姑母都知道了？”長公主有點驚訝，“是溪兒說的嗎？”

為陛下唯一的親妹妹，長公主軒轅容跟皇家的關系卻說不上多親，再加上嫁了永安侯程敬先，這位侯爺也是個淡泊名利的主兒，一家子這些年基本上是跟皇家絕了緣。

之前不論是英王府之宴，還是皇家中秋宴，長公主都推說要照顧程傾，沒有出席。

所以自然沒見過慕容汐。

“兒也說好，可見這位慕容大姑娘著實不簡單啊。”程氏輕聲慨。

長公主一下子抓住了那個“也”字：“溪兒也喜歡？還是沛兒？”

程氏瞥了一眼。

長公主：……

明白了，姚大公子凡心了。

想來也是，姚溪就算子冷清，但又不是病弱在家、無力際的程傾，找了個朋友實在算不上是多夸張的事。

能勞丞相夫人大晚上親自跑一趟的，必然就是姚沛了。

這位姚大公子什麼都好，相貌周正，人品端方，場上走得也穩。

唯一讓兩家都頭疼的一點，就是無心婚姻。

按說作為丞相嫡孫，姚沛的婚事多都會沾點利益聯姻，不上他自己作主。

但丞相姚栩英一來本是個作風開明的，不喜歡拿那些陳規濫調束縛人，二來，他對聯姻這事兒也實在說不上熱衷，只怕招來皇家猜忌。

倒不如限個范圍，讓小的們自己去選，反正圈子就是那麼大，再怎樣，總不至于選個太出格的。

誰知道姚沛被教育得太功了，沉醉事業，無心風月，倒是讓老丞相發起愁來。

這才有了這場紅月會。

“據兒所說，這位慕容汐固然是不錯，但同樣出自神風侯府的三姑娘慕容瑤，卻不是個什麼簡單角啊。”

長公主正起來，“而且，上次英王府之宴，也是侯府里的那位二姑娘慕容菲，鬧得可忒難看了些。”

程氏自然早聽說過這些，聞言也有些沉。

婚姻之事不止關系到男雙方，還是兩個家族的事。

侯府若是過于難纏，的確也很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