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蓉還帶著天真的想法。
陸挽棠就止不住的笑了一下。
不過這些事,不能說,所以只是咽下去,笑著和碧蓉應一聲。
當天夜裏,陸挽棠半點沒睡好。
第二日一大早,便又過去給孫皇后請安。
昨兒沒睡好的,還有梅昭容。
宮裏死了人,昨兒可想而知是個什麼心。
梅昭容眼圈都是青的,陸挽棠覺得相比之下,自己還算好的。
孫皇后提了梅昭容的事兒,神很是凝重,也有些敲打眾人的意思:「本宮和陛下一貫都說,後宮之中,都是姊妹,姊妹之間,縱有爭風吃醋,也不過是一點小事兒。」
「可如今看來,你們卻都將這些話當了耳旁風。」
「從今日起,各宮每日都要重新學宮規,抄則。」
「另外,各也都要嚴查一番,但凡是吃的用的,都要檢查。誰也不許違抗和不願。」
「倘若本宮聽到半點抱怨,定不輕饒。」
孫皇后畢竟是眉目和善,縱是發怒,也到底是不那麼嚇人,帶著幾分寬容和溫善。
不過眾人還是齊齊應了。
孫皇后又看梅昭容:「梅昭容,這次你吃了苦,陛下的意思,等到年底時候,再給你提一提份位。」
梅昭容本來就是九嬪之屬了。
再往上,那就是妃位了。
再往上,那就是妃位了。
這樣一來,還真搞不清楚,到底這是禍事,還是好事。
或者說,因禍得福?
一時之間,眾人也都是齊聲恭賀梅昭容。
梅昭容自己也有點兒糊裏糊塗的。
故而,梅昭容在眾人走後,就打算單獨留下來探探孫皇后的意思。
結果,孫皇后又單留下了陸挽棠。
梅昭容現在對陸挽棠緒是十分複雜。既是有點兒說不出的討厭,也有那麼幾分激。
畢竟要不是陸挽棠……
孫皇后見梅昭容沒走,也不意外,只說了句:「留下一同喝茶也好。」
孫皇后看住陸挽棠,神有些凝重:「昨兒的事,陛下的意思是,就不用再查下去了。」
「橫豎也查不出什麼來。」
陸挽棠點點頭:「陛下心裏有數,便是無需再查了。」
查出來,或許也最後只能隨意找個替罪羊。
但是宮裏明顯會因為這個事兒,人心惶惶。
陸挽棠輕聲給孫皇后出主意:「皇後娘娘倒是可以趁機清查一下六宮。」
梅昭容聽了半天,這會兒終於忍不住開口:「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芳娟跟了妾那麼多年——」
怎麼會做那樣的事兒?
還有陳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孫皇后抬手了自己的太,無奈嘆一口氣。
就沒見過梅昭容這樣沒長腦子的人。
這樣的人,也不知怎麼回事兒竟還被送進了宮裏來!
孫皇后止不住想:若不是梅家歷來是和孫家同屬一氣,又何必用梅昭容?又何必管梅昭容的死活?
孫皇后懶得解釋。
所以陸挽棠就善解人意的開口:「芳娟怕是被人收買了。陳順就是那背後之人派來監視芳娟的。」
「昨兒也大概是湊巧,恰好陳順在。所以芳娟一回去跟陳順說了這個事兒,陳順直接殺人滅口。」
「陳順回去報信后,怕也是得了賞賜的。然後他就去假山那兒等那個小太監,原本也是想殺人滅口——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最後陳順反而是被殺人滅口了。
就是不知,陳順臨死之前,到底去了何領賞。
但是這個事,肯定不是查不出來。
而是蕭翀不想繼續查了。
梅昭容臉已經白了。
好半晌才說了句:「我是從兩年半之前服用這個的。那時候芳娟……跟我說,為了在宮裏買東西方便,所以就和採買那邊的小管事結了對食。」
這樣的事,也算是屢見不鮮。
想來,梅昭容也的確是從裏頭得到了一些好的。
那天陸挽棠也是見過了芳娟的容貌的,所以此時便是由衷說了一句:「這件事,恐是早有預謀。」
芳娟容貌也不見得出,可陳順卻已是管事。
所以……
不過,卻也從這件事不難看出,背後那人,一步步的是半點也不曾疏。
否則,這件事也不會如此迅速的就了這樣。
陸挽棠垂下眼眸,心中思量:也不知自己邊的幾個宮,又有哪個也是如此?
梅昭容嚇得臉都發白:「連芳娟都這樣,那其他的人,如何信得?」
這話還真是實話。
連芳娟都這樣,其他人還敢相信嗎?
自是不敢。
所以以後,梅昭容日日夜夜,怕是都無法安穩了。
孫皇后見梅昭容這幅樣子,忍不住說了一句:「又有什麼好怕的?手還沒那麼長呢。」
要是宮裏真都是這樣了,這個皇后又算什麼?
孫皇后心也多有些煩躁,不多時就讓陸挽棠和梅昭容都散了。
不過陸挽棠退出來,孫皇後邊的大宮曼青就跟出來,輕聲提醒一句:「陛下過些日子就要忙起來了,未必還有時間來後宮。」
陸挽棠瞬間明白了,當即頷首一笑:「多謝娘娘提醒。」
曼青送出了門,這才站住腳步。
陸挽棠慢慢走回了自己沉月宮,獨坐一陣后,便下定了決心:「一會兒伺候我焚香沐浴。」
既是要侍寢了,那肯定是要給蕭翀留下一個最好的印象。
結果當天,蕭翀晚上本要過來,卻被張貴妃那邊早早的了過去。
蕭翀的獨子,蕭承瑞病了,而且是病得不輕。
蕭承瑞得了腹瀉。
而且是十分嚴重的腹瀉。
已是腹瀉了兩日,眼看著是影響太大了,所以太醫院也慌了手腳。
張貴妃也是心慌,忙請了蕭翀過去。
蕭翀去了就沒再出來,說是陪著蕭承瑞。
最後就連孫皇后也過去了。
陸挽棠聽見這個消息時候,正沐浴了一半。
聽見這話,也懶得出來,索繼續在水裏泡著。心裏卻是莫名鬆了一口氣。
垂下眼眸,自嘲的想:願意為早就已學會了將自己置之度外,可原來多還是存在的。當初為了生存,放下千金小姐的驕傲和自尊,學會了怎麼樣將人服侍得舒坦,學會了哄人高興。也學會了忍。
和親這件事,心裏其實都並沒有多波。
之前對侍寢這個事兒,也未曾覺得抗拒。
可是一想到昨日傍晚蕭翀的目,卻抗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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