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瑞執著的舉著那杏脯，想讓陸挽棠嘗一嘗。

可是陸挽棠現在疼得不行，哪裏還想嘗？

只能勉強出一個笑容來：「現在不吃，等回頭再吃。」

蕭承瑞眼眶一下子紅了：「那什麼時候吃？」

陸挽棠聲保證：「明天吃。等我生完孩子了，就能吃了。現在什麼也不想吃。肚子疼呢。」

蕭承瑞眼淚要落不落：「那我人好好給母妃收著。」

陸挽棠點頭，出手來，輕輕的了蕭承瑞的頭：「好。」

蕭承瑞似乎這才安心了一點。

只是看了陸挽棠皺著眉頭，想到說肚子疼，他就出手來：「會不會一，就不疼了？」

蕭承瑞記得自己每次肚子疼，媽都給他肚子。每次都很有效果。

陸挽棠饒是疼得渾冒汗，這會兒也忍不住被蕭承瑞給逗笑了。

蕭承瑞一看見陸挽棠笑了，頓時也高興起來：「肯定有用吧？」

蕭翀在旁邊聽著，終於有點兒聽不下去，手揪住了蕭承瑞的后脖子領，黑著臉跟他講：「你母妃這是要生孩子，不是吃多了肚子疼。你就別添了。」

蕭承瑞可憐的應一聲，又有些無措：「那怎麼辦？」

陸挽棠安他：「沒關係，你就跟父皇在外頭等著就行了。」

蕭承瑞看著陸挽棠額上見汗：「我在屋裏不行嗎？我可以給母妃臉。」

蕭承瑞覺得自己做這個應該能做好。

陸挽棠不知該怎麼回答。

蕭承瑞這樣的心意，也讓心裏頭覺得沉甸甸的。

海棠就過來哄他：「產房裏可不能有男人。太子殿下雖然小，可也是男人。你就在外頭等著，到時候幫忙傳個話，盯著這些宮人別懶。」

給蕭承瑞安排了這麼一個事兒，蕭承瑞倒是能接了。

蕭翀和陸挽棠難免還要說幾句話，所以就先將蕭承瑞打發出去了。

蕭承瑞一步三回頭的出去，好半晌才出了門，可出去了又不肯乖乖坐著等，著門往裏頭看。

眾人也懶得管了。

反正門那兒什麼都看不見。

陸挽棠握住蕭翀的手，輕聲囑咐：「瑞兒緒不好，一會陛下安安他。」

蕭翀有些無奈：「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這些做什麼。一切有朕呢。」

陸挽棠嘆一口氣：「瑞兒心思敏，不小心些，我怕他緒都在心裏。憋出事來。」

蕭翀訓：「這都什麼時候了，先顧著自己才是正經。」

陸挽棠就說起了自己的事來：「這次生產，我心裏也沒有底氣。孩子會是如何，我心裏也沒有底氣。」

陸挽棠看一眼蕭翀：「所以，若是出了什麼事，陛下一定不要太難過。」

心裏頭希蕭翀難過，因為畢竟有這麼深的。

可也不希蕭翀太難過。

因為那樣會覺得心疼。

陸挽棠這樣的話，直接就讓蕭翀心裏頭咯噔了一聲。

蕭翀不由得握住了陸挽棠的手，神嚴厲：「不許胡說。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兒，朕會包你們平安無事。」

陸挽棠聽見這話就笑了：「陛下，這樣的事你又能有什麼辦法？」

這世上的事，不是任何事，蕭翀這個皇帝都能管的。

蕭翀此時已經要失去理智：「若是出了什麼事，朕就讓這些人都給你陪葬！」

甚至他覺得這樣還不夠：「不，朕要誅滅他們九族！」

陸挽棠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

就是害怕蕭翀會這樣，才這麼說的。

陸挽棠嘆道：「陛下，這次若是出了事，誰也不能怪。」

經歷了這麼多事，陸挽棠很清楚，若是母子平安，那就是老天爺開恩。

可若出了什麼事，那就是理之中。

不管是哪一種結果，都應當接。

更不可遷怒旁人。

這是命。

陸挽棠肚子疼了一波，等到這一波疼痛過去，才重重的了一口氣：「陛下必須答應我。」

蕭翀卻遲遲沒有開口。

陸挽棠對他道：「陛下若是不答應我，我如何能夠安心生產？」

蕭翀這才只能說一句：「你放心。」

代完了這個事，陸挽棠又代：「若是我有個什麼不好，孩子能活，就讓良妃養這個孩子。」

這件事，是蕭翀不能接的，他紅了眼眶呵斥：「別胡說！」

陸挽棠笑笑：「若是孩子出了事兒，我能活，陛下也不要難過。就讓人將孩子送出宮，悄悄的埋了。只當沒有這個緣分。」

蕭翀心裏不是滋味，唯有默默握了的手：「孩子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你。」

陸挽棠點點頭：「我知道。」

看著陸挽棠大汗淋漓的樣子，蕭翀不敢再跟說話：「你先養蓄銳，朕在這裏陪著你。」

陸挽棠搖搖頭：「陛下出去吧。」

他留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兒。

產婆也怕蕭翀，趕也跟著勸。

蕭翀這才出去了。

不過，隨後就了白三爺過來。

白三爺看著蕭翀，心裏大概知道他要問什麼。

所以不等他開口，就回了話：「回稟陛下，娘娘平安生產的幾率，至有五。」

蕭翀聽到這話，心裏頭總算是安定了一點。

隨後才跟著問一句：「那孩子呢？」

白三爺卻沒開口。

蕭翀也就明白了。

孩子活的幾率不大，只能看天意。

白三爺斟酌了一番：「孩子就算活下來，質也不會太好。養大恐怕要費心費力。」

蕭翀覺得自己能接：「這些都是其次。朕就是想告訴你，不管什麼況，先保大人，再說孩子。」

蕭翀現在已有了這麼幾個子，對於孩子，還真沒那麼強烈的執念。

只是他經歷過太多次失去孩子，說這話時候，心裏頭也是有些難的。

蕭翀長長的嘆一口氣，重複一遍：「記住了，一定先保住大人再說孩子。不管用什麼辦法，用什麼葯，都要保住大人。」

白三爺點點頭，心思有些沉重。

產房裏，陸挽棠還在繼續忍一波比一波更集的陣痛。

陸挽棠忍不住想：怪不得人都說，人生孩子是一件大事兒。這還沒正式開始呢，自己就快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