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里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尖，接著眾人就了起來。

沈姨娘卻鬆了口氣。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浮綠是替頂罪。但是已經鬧出了人命，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老爺定不會再深究下去。

只是可惜了浮綠這丫頭。

其實就算誣衊了主子，也罪不至死，最多就是打一頓趕出府去，但是這丫頭心裏另有計較，怕自己不住這些人的質問，了陷再添風波，只能求死。

所以要怪，也只能怪顧雲聽們心狠手毒，要不是們一再相，浮綠也不會死！

沈姨娘斂起目，是出了兩行清淚，開眾人，撲倒在浮綠邊，聲音哽咽：「你這傻丫頭！多大點事也值得你這樣送命！你才多大呀……」就被這些人給活活死了！

顧雲聽哪裏知道自己平白無故又被這沈氏記了一筆罪，只漠然地站在那裏，像一個局外人。

沈氏養了一個肯為賣命的好奴才，但這又如何？

原主的死不可能當作沒有發生過，從前的恩怨也不可能一筆勾銷。

同對手？

顧雲聽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顧秦語氣淡淡地吩咐近兩個婆子：「抬下去，照舊例葬了。」

「老爺且等一等！這浮綠自跟在妾邊，與妾同母。平日裏一直安分守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請老爺看在年輕可憐的份上，按府中小姐的規格厚葬，另賞家五十兩紋銀吧！」

沈姨娘哭的凄慘人。

可顧伯爺卻毫都不為所，目里像是蒙了一層薄霜：「一個畏罪自盡的奴才，你告訴我應按小姐之禮厚葬？」

「只是一念之差才做了蠢事啊！老爺！這丫頭一向聽話又機敏，和妾的親生兒是一樣的！難道府里的小姐們犯了錯死了，也是一口薄棺潦草下葬了事嗎？」

沈氏在府里作威作福太久，早已得意忘形了。

這種時候，不想著怎麼，反倒為了維持自己仁慈善良的人設，得寸進尺，一再僭越，真當這世上只有一個聰明人了。

「你是什麼人？和你同母，就能做我顧府的小姐了麼？沈、姨、娘？」顧雲聽一字一頓，語含譏諷。

沈氏面煞白，卻哭道：「三小姐！浮綠都已經死了！死者為大，你又為什麼要一直抓著一點小事斤斤計較呢？！雖只是個丫鬟，卻也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難道在你心裏，人命就這般不值錢？」

顧雲聽不冷笑了一聲：「命不分貴賤，但有對錯。在你心裏，丫鬟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什麼同母，省省吧，你只是借的死，遮掩你自己的過錯，再搏一個好名聲罷了，若你當真仁慈，又何需替你頂罪？」

「我、我不是——」

醜陋的疤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揭開，沈姨娘只覺得臉上像是一連被扇了無數掌似的，滾燙到麻木。

掙扎著上前想抱住顧伯爺的，如同溺水的人想抓住最後一救命的浮木，可顧伯爺不聲地向後退了一步，讓撲了個空。

沈氏心中越發絕，尖聲替自己分辯道：「我沒有！老爺！你相信我，我沒有！是胡說的！我不是那樣的人啊！」

顧星夢也跪在了旁邊，後知後覺地嚶嚶哭著。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娘絕對不能有事！

還有大好的前程，還要嫁最富貴的門戶、最顯赫的夫君，絕不能毀在這些命薄的賤人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