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魂散?
顧雲聽暗自琢磨著顧川言的話,心底微微一沉。
在異時空也聽說過這葯,服下后可讓人整日昏昏沉沉,神志模糊。如果真是這種東西,那麼原主之所以會變得瘋瘋傻傻,也就不僅僅是因為到小爺落水而亡的打擊了。
屋子裏的顧川言見顧伯爺仍有些猶豫,又道:「何況如今已然被牽扯了進來,若是再像從前那樣癡癡傻傻,不僅不能而去,反而更容易被人利用,請父親三思!」
「我又何嘗想這樣?」顧伯爺放棄一般,長長地嘆了口氣,「可如果不這麼做,還有別的法子讓不陷進去麼?當年你外祖臨終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務必不要讓涉時局之中,為父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還有什麼面存活於世?」
「可——」顧川言抿了抿,「父親有沒有想過,或許從出生開始,就註定與這天下息息相關。不然外祖的失魂散為何忽然失效?為何一恢復清醒,就被牽扯進了這麼多風波里?」
他頓了頓,抬起頭:「如果當真是天命所歸,父親又何苦勉強?」
「倘若當真是天命,就不該是個兒家!」顧秦低聲說,「何況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如今國泰民安,這種大逆不道之言,休要再提!」
「……」
顧雲聽不知為何,忽然福至心靈,竟在剎那間就明白了他這話潛在的意思。
原主別不是長平伯府的親生兒吧?!
說到大逆不道,這種時空下能與這四個字搭得上關係的,大概也只有皇室?!
這又是什麼鬼畜的劇?
顧雲聽察覺到了來自世界線的深深惡意。
真是——
十分有趣。
數十年前,裴江上以一人之力退敵兵萬千,除了他料事如神計策非凡之外,也不是沒有別的可能。
比如,這場叛從一開始就是因他而起。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先帝至死都對他耿耿於懷,似乎會更容易解釋得多。
「可眼下我們藏不住、也管不住了,只能瞞一日是一日。陛下多疑,如果東窗事發,定要斬草除,屆時別說是雲聽,整個長平伯府都不可能置事外,還請父親早做定奪。」
顧川言略停頓了片刻,又道,「再則,陛下賜婚之事……月輕是摘出來了,可陛下如今已經對我們起疑,定不會就此罷手,又有祖母和月輕等人在旁虎視眈眈,下一個不是雲聽,難道還會是顧星夢麼?」
顧伯爺沒有再說話,只是長嘆了一聲,十分疲憊。
府外的人如何鬧都是無可奈何,各自利益所在,不足為奇。偏偏他們自己府里也不安生,禍起於蕭牆之,這話又何止適用於皇室宗親?
他答應了岳父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顧雲聽涉足朝堂之事,又答應了裴氏要保護一雙兒平安無恙,可他苦心經營數載,到如今不管哪一件都沒能做好。
顧雲聽不聲地打量著顧伯爺的神,在暗思忖片刻,釋然一笑。
當日還想替原主向這父親討什麼公道,可如今看來,怪誰都怪不到顧伯爺上。
「既然如此,不如爹爹就同意了這樁婚事?」
顧雲聽的聲音從窗邊響起時,那對父子的形皆是一僵。
「你怎麼在這裏?」顧川言率先反應了過來,驚慌之餘,有些心虛,「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
顧雲聽雙手疊在窗框上,站在外面著屋被夜風吹得東倒西歪的燭火,笑意盈盈。
「先進來,外面風大。」
顧秦開了門,將人放進去,才擰眉出幾分嚴肅,險些顧雲聽產生一種關門打狗的錯覺。
「這都什麼時辰了,你怎麼還在外面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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